第五十四章(2 / 2)

沒有人能折斷阿斯蒂手上的刀刃,除非能將阿斯蒂這位執刀人殺死。

可要殺死阿斯蒂,就要先讓他繳械。

這是個無解的悖論。

“夏馬爾為了不讓我接受治療,其實故意誇大了後果,讓阿陣反對情緒很激烈,至於結果,相對來說還不錯。”

不過那個時候夏馬爾也並沒有想過,這個西西裡最為桀驁不馴的獨行俠,會被亂步吃得死死的。

亂步補充道:“治療之後我忘記了很多事情,在後麵的康複訓練裡逐漸回憶起了一部分,但是還有很多一般隻能出現在夢裡。”

“夏馬爾說這是大腦的自我保護機製,認為是這裡,把我暫時不能知道的部分藏了起來。”

亂步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手指在太陽穴的位置戳了戳:“我天才的大腦怎麼會被區區一次治療打敗呢。”

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那次治療十分微不足道,實際上那是亂步有生以來最痛苦的一段經曆。

起初他出現了眼中的記憶混亂,導致認知倒錯,時常記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但他憑借強悍地自製力,隻用了一周時間就將自己混亂的記憶全部歸整。

亂步自控的方法有些極端,也同

樣讓亂步陷入了夏馬爾所說的記憶喪失,但總歸亂步達成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回憶起了不屬於這一段人生裡的記憶。

亂步沒有說明這一部分,隻淺略地講述了當年的事情經過。

而織田作之助大概明白了亂步的意思,他問:“你想先逛一逛橫濱,是因為在橫濱有記憶的觸發點嗎?”

亂步點了點頭,但多少有些苦惱:“其實一路上我都有觀察過,這個橫濱和我記憶中的多少有些出入,我還不確定能不能找到完全一樣的場景。”

“出門之前我們可以先和管家要一張地圖。”織田作之助說道。

亂步剛想說自己昨晚給羽見店長標記地點的時候就已經把地圖全部記住了,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找路的能力很一般。

亂步呆滯半秒,正在思考自己能不能徒手畫出一張地圖來,織田作之助突然開口問道:“固定去雪莉那裡做檢查,其實是琴酒的意思吧?”

亂步抬頭瞥他一眼,覺得這個人在某些方麵真是異常的敏銳。

或者說,織田作之助一直都是觀察和感知力極強的人,隻是大多數時候,他都不在意這些小事,毫無反應的模樣自然就會讓旁人以為他是個遲鈍的人。

很多時候亂步不太能拿捏好和織田作之助相處的分寸,所以很多時候兩人之間亂步給予的是包容和放縱。

獨屬於他們兩個的相處方式。

這也包括亂步同意織田作之助隻接後勤任務,不再殺人的選擇,這也是織田作之助加入組織的條件。

不過織田作之助也沒少因為這件事被琴酒排擠就是了。

在琴酒看來一個前任殺手想金盆洗手簡直是腦子不太靈光,對織田作之助這種行為十分嫌棄,又在亂步的哄騙下忍下了這個吃白食的。

亂步證實了織田作之助的猜測:“是這樣啦。阿陣一直懷疑我的腦袋出了問題。”

說這話的時候亂步不太開心,他並不喜歡任何人質疑他的天才大腦出了問題。

他自己可以向雪莉提出懷疑,但彆人不行。

幸好琴酒很會拿捏分寸,從來不會明著說。

給的表麵上的理由都是:“雪莉的心理學白學了就相當於亂步的錢白花了。”

很好,完美戳中了亂步的痛點,此後亂步都會選個相對固定的時間去雪莉那邊做心理測試。

織田作之助並不知道琴酒和亂步的鬥智鬥勇,他聽完了亂步的平靜敘述,忍不住長籲了一口氣,沒想到關於西西裡的回憶如此曲折。

但亂步這番肺腑之言其實是為了之後的話做鋪墊,他摸了摸下巴,仔細觀察織田作之助的表情,但除了些許驚訝和感慨,以及隱約的感傷,織田作之助臉上完全沒有亂步想看到的情緒。

片刻後亂步開口問:“織田作。你知道為什麼我要支開馬丁尼,單獨和你出去嗎?”

織田作之助聞言,抬眼看他,表情略顯迷茫,他隱約聽出這次雙人橫濱遊,好像另有隱情。

紅發青年苦惱地撓了撓頭,他不是很擅長這種推理的場麵,此時隻能老老實實地問:“是為什麼?”

亂步漫不經心地說:“因為我一直很奇怪,從一開始你來刺殺我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明明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找到出現在記憶碎片裡的人,可你好像完全不認識我。織田作,在第一次刺殺現場看見我的正臉時,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熟悉的既視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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