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曾經也有可能走上和自己一樣的道路,成為一名警察,甚至很可能因為超強的推理能力名聲大噪,很快就會變成合格的好警察。
諸伏景光滿心鬱結無法排解,事情其實和他沒有關係,卻是在警校發生,因為警校裡的臭蟲而起。
這讓諸伏景光覺得,自己如果以一個警察的身份對亂步進行說教,本應該會讓對方排斥才對,可事實卻是,亂步沒有因為警察的身份排斥他,而將他和警校的舊事完全割裂開看待。
聽降穀零的意思,亂步從出了警校之後就失去蹤跡,很可能在那個時候就加入了黑衣組織。
諸伏景光無法想象,舉目無親的亂步離開警校之後都經曆了什麼,在組織裡遭受了多少非人的訓練,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亂步身上有著明顯的過去的痕跡,比如熟知人體致命點的知識儲備,比如特彆訓練出的警惕心,比如留下頑疾的雙腿,每一件似乎都昭示著,他在組織的那些年過得並不好。
如果他們能早一點相見,在警校的時候,他們五個人就認識亂步,或許一切都會和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不會讓亂步僅僅因為這種小事被人記恨,被迫離開,會和亂步一起擺
平那個以權謀私的舍監,讓亂步順利從警校畢業,哪怕成為一名普通警察,也比在裡世界沉淪強得多。
但這些也不過是諸伏景光如今的幻想罷了。
諸伏景光攥緊了拳頭,想重重垂在工位桌上,卻又怕嚇到了那邊高高興興拆禮物的亂步。
“大致就是這樣……那個舍監早幾年就意外去世了,與亂步被開除這件事相關的人,要麼早就遺忘這件‘小事’,要麼默契地緘默不言,甚至沒有在警校掀起什麼風浪。”
說到這裡時,降穀零也不免帶了些火氣。
警校的確是個有些嚴苛的地方,但以警校五人組對曾經的回憶來看,歡笑與汗水並存,讓他們學到了很多,並成長為了如今的模樣。
隻能說每個地方都有渣滓敗類,裙帶關係就是社會中無法避免的一環,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潔身自好,哪怕是警校這種地方的人。
萩原研二歎了口氣,說:“的確,我還找學校裡資曆老的人問過,但他們都不記得有亂步這個人,明顯是被故意遮掩過了。”
以亂步這種非人一般的推理天賦,怎麼都應該在警校曆史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傳說,讓後來者仰望的那種。
畢竟一眼就能看穿真相,實在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能力。
鬆田陣平聳了聳肩,說:“如果沒有後麵的事,我們說不定還有機會和亂步同在警校?一入學就能聽說,類似‘畢業班有個怪物一樣的學長’這樣的傳說?”
降穀零感慨道:“聽起來就很有趣,我估計會忍不住找這位學長比試一下。”
“你們隻想說這些了嗎?”伊達航摸了摸下巴詢問道。
諸伏景光呼出一口氣,額角的青筋一跳,緩緩開口問:“還有彆的……?”
伊達航沉默片刻,說:“我之前和帶我實習的前輩確認過了,當年在橫濱那邊有個非常厲害的警察,一眼就能看破真相,一度成為橫濱那一帶的警局支柱,不過那位前輩十分低調,連家裡的事情都很少在警局說。不過對方有提過,妻子的推理能力甚至在他之上。”
“這位大前輩和他的妻子後因意外去世,原因不詳,他有個兒子至今下落不明,這位大前輩姓……江戶川。”
現場再度寂靜下來,幾人都從彼此臉上看到了震驚,遺憾以及深深的無力感。
降穀零皺了皺眉,他沒說出亂步父親的事,是因為以他調查到的信息,沒辦法確定消息的真偽。
但從伊達航這裡,似乎可以確定這件事了。
至此,警校五人組可以拚湊出亂步這波折不斷的人生經曆。
江戶川亂步,橫濱出身,父親是因推理著名的知名刑警,母親也是推理高手,夫妻倆都是善良正直的人,但卻因為意外永遠地離開了亂步。
亂步在父親友人的介紹下以十四歲的年齡進入警校就讀,卻因為直言不諱被舍監動用關係逐出警校。後
加入黑衣組織,經曆過不少培養訓練,但生理方麵的訓練基本沒有成功,確認了亂步腦力派的定位,最終被選為阿斯蒂的繼承人。
直到今天。
這事實真的讓人難以接受,亂步現在在五人組心裡,就是一個大寫的“慘”字,但凡前半生有一次被幸運女神眷顧,亂步都不會磕磕絆絆地被卷入裡世界的洪流之中。
但事情已經成為定局,他們也沒有辦法回到那個時候給亂步其他選擇。
過去或許不能改變,但未來尚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