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腦子也有些亂,突遭質問,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起。
他斟酌著說:“其實我是希望亂步主動和你說的,你不覺得這種事情由他主動告訴你,你受到的衝擊才不會那麼大……嗎?”
降穀零尬笑著看向自己的幼馴染,驚覺對方的表情有些難看,努力給自己疊甲,希望對方彆因為這件事和他產生隔閡。
諸伏景光眼神涼颼颼的,明白他根本不了解亂步的小性子:“我姑且……算了,我相信你們幾個對亂步過去的調查是真實的,但你們不了解亂步,不管對方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警校,這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否則他在知道我身份的時候,就會對我炫耀這些事了。”
但亂步從來沒有提過,這說明警校的經曆對亂步來說一點都不愉快,甚至可能是那種最好不再回憶起來的程度。
鬆田陣平聽完這段話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湊到萩原研二邊上,暗戳戳地吐槽:“所以這算什麼?hiro早就暴露了,亂步知道他的身份,但彼此都不在意?這真的是現實不是魔幻電影嗎?”
以鬆田陣平對裡世界窮凶極惡的匪徒的了解,臥底絕對是一件風險性極高的事情,一旦暴露必死無疑。
但諸伏景光簡直是走了大運了,不但臥底的上司……雖然不確定但暫且定性為上司,也就是亂步本人,看起來對諸伏景光很認可,甚至給予了包容。
單說這種包容是源自於“警察”這個職業,在場的幾位都不會相信的。
不僅僅是因為亂步曾經被警校勸退的經曆,還因為亂步不經意間表現出的對警方的厭惡。
萩原研二也壓低聲音說:“我猜亂步的地位應該不低吧?以hiro的能力,這麼久了怎麼說也應該往上爬了不少……那亂步這不就是為了hiro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亂步也太看重這家夥了吧?”
鬆田陣平深有同感,但他還發現了另一個華點:“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hiro是因為很會做甜品才被亂步看中的,畢竟那家夥真的很嗜甜,還挑嘴。”
彆看他平時經常戴著墨鏡,但觀察力一點都不遜色,甚至有時候還能發現很多彆人注意不到的地方。
亂步在他們的合租屋裡住過幾天,是個特彆挑嘴的人,鬆田陣平每次湊合對付的晚餐都要被對方嘲諷一遍。
也不能說是嘲諷,亂步隻是單純地說出事實,畢竟鬆田陣平的手藝的確不怎麼能入口,勉強填飽肚子罷了。
不過那時的鬆田陣平剛畢業沒多久,少年人風風火火的性子還沒有沉澱下來,被亂步一刺激兩人就容易吵起來,幾次下來梁子就結下了。
以至於現在,鬆田先生已經是個合格的警官了,但仍然很容易條件反射地被亂步一句話惹炸毛。
一語驚醒夢中人,萩原研二頓悟了,覺得鬆田陣平說得很有道理,他正要隨聲附和幾句,就見諸伏景光的視線睨了過來。
諸伏景光皮笑肉不笑地說:“我聽得見。”
因為廚藝太好被亂步提拔這種事,諸伏景光會帶到墳墓裡?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會和任何人提起的。
尤其是這幾個會看他笑話的大喇叭。
說小話的爆處組不約而同地恢複了緘默。
以他們對諸伏景光的了解,對方已經怒極了,這會兒再觸黴頭很可能會被記仇。
諸伏景光真正動怒的時候,麵上就是這幅如沐春風的笑顏。
十足的笑麵虎。
但鬆田陣平也隻敢在心裡說說這種話了。
諸伏景光“溫和”的視線轉向了降穀零,示意他繼續說。
降穀零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緊張,說道:“我查過相關檔案,亂步在十四歲的時候經人介紹進入了警校,後來因為當眾爆出了舍監的混亂感情關係,被投訴了,那個舍監是個關係戶,因為惱羞成怒讓對方把亂步開除了。”
降穀零沒說一句話,諸伏景光的眼神就冰冷一分。
他心裡有怒火的同時,還湧上來一陣深深的無力感。
亂步心裡始終有向善的一麵,哪怕作為阿斯蒂的繼承人,對方參與的流血事件也很少。
如非必要,亂步不會下達任何大開殺戒的命令。當然,組織裡分派到阿斯蒂一係的任務除外。
諸伏景光在發現上線是臥底之後,順勢選擇叛逃,就是為了讓亂步倒向紅方,脫離組織這個是非之地。
諸伏景光付出了很多,但結果是好的,至少亂步現在對做偵探的興趣很大。
儘管亂步的想法不怎麼正經,隻是覺得做偵探很有趣,諸伏景光卻已經很滿意了,他沒辦法強求立刻糾正亂步有些扭曲的價值觀。
但現在降穀零的話明明白白的向他說明了,為什麼他還能在亂步身上看見殘存的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