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警視廳大樓,搜查一課所屬的某個辦公室內。
“……萬一對方手裡有彆的武器呢?比如炸彈之類的,萬一他比你更快呢?小夥子,很危險的!雖然你是出於好心,但是凡事都有個萬一……既然有警察在場,就要相信……三重野?你在聽嗎?三重野!”
“啊!是的Lord!在下在聽!”
鬱未頹在椅子上睡得正香,被老警察突然拔高的音量驚醒,一瞬間夢回時鐘塔,炸著毛筆直地坐起。
“上法庭呢,還Lord。”
警察瞪了他一眼,在手上的報告裡龍飛鳳舞地寫了幾行字。
他檢查了一遍報告,又看了眼蔫頭蔫腦的三重野,張口正要最後再做個總結,就聽見對方的腹中傳來響亮的饑腸轆轆之聲。
三重野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神態自若地拿起旁邊的紙杯灌了幾口水下去。
老警察扶額歎氣,將報告紙和圓珠筆一起遞過來:“這裡簽個字,你可以先走了。下次不要這麼衝動。”
“嗯嗯。好哦,辛苦了平岡警官!”
鬱未飛快地簽了字,一邊抽動著鼻子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這邊辦公區裡,不禁煙是嗎?”
“有人吸煙?”
平岡的眉毛立刻立了起來,十分不悅地往辦公室另一頭的幾個男警官那邊吼道,“說多少次了!吸煙去休息室啊!”
“沒有啊,前輩!聞錯了吧!”
幾個警官大概是慣犯,乾笑著互相擠眼,跟著壓低聲音交談。
“是你吧,大塚?”
“真不是,我剛剛在陽台那邊抽的。”
“難道是白鳥那小子?”
“你們真的聞到了嗎?我怎麼一點都聞不見?……”
鬱未聽著他們的對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不止是煙味,還有那種靈體特有的冰冷味道,如同埋在雪裡的炸彈。
聞起來好像和早上的不太一樣?
老警察收起了報告,好心地指點道:“好了。最近的便利店在B棟後麵,你……”
“打擾了,平岡前輩,目暮警官在這裡嗎?”交通科的宮本突然探頭探腦地敲了敲門。
“他在審問室那邊。”
平岡隨口答道。他見宮本身後還跟著位膚色略深的年輕帥哥,正麵帶微妙的笑意往他旁邊看。
一扭頭,三重野就像個終於等到家長的小學生那樣,一臉期待和振奮地盯著對方——手裡的巨大便當包。
“安室先生,好久不見。”
鬱未幾步挪到安室身後,抽了抽鼻子。
嗯,肉醬、黃油、蒜香。是意麵嗎?
他十分矜持和克製地套近乎:“真巧,您也來警局喝茶呀。”
安室本來滿腦子都是等下見到目暮怎麼委婉地提醒對方。前段時間的跨國盜竊案是個警察廳內部消息,他不太好解釋自己是怎
麼知道的。
報紙或者雜誌上看到過藏品?好像也沒公開過……
三重野這話問得他大腦DOWN了一秒,跟著就反應過來對方彆扭的意圖。
安室有些失笑。
“有些東西要交給目暮警官。”
他說出這一句,三重野的眼睛在一秒內肉眼可見的灰掉了。
安室趕緊解釋:“啊,不是這個。這個是烤法棍——您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吧?來之前臨時做了一些。”
話一出口,昨夜在三重野家門前的感覺又來了,像是有股短促的風從腳邊扇起。
安室下意識地往身後看了一眼,似乎有毛茸茸的、橘紅色的東西一閃而過,但再一眨眼就沒了。
大概是看錯了。
“咳,真是麻煩您。”
三重野摸了摸鼻子,很不好意思地接過食物。兩人也正好被宮本帶到了審訊室旁邊的等候大廳裡。
他抱著那巨大的包裹十分自覺地坐到空著的位置上,看意思是要等安室一起回去。
好奇怪。有種被哈羅黏上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目暮從裡間向他揮手。安室搖了搖頭,掏出那贓物戒指,把各種詭異的想法丟到一邊,決定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要不就說是狗聞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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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未專心致誌地啃著食盒裡的法棍切片。大概店裡今天的存貨都在這兒了,三層大容量的空間被塞得滿滿當當。
“啊,看起來好香。那家夥什麼時候這麼會做飯了?”
周圍人來人往,鬱未充耳不聞。
“吃得真快啊,不會噎到嗎?”
鬱未真的差點噎到,手忙腳亂去旁邊飲水機倒水。
等緩了下去,他再看食盒裡,還剩最後兩塊。
鬱未猶豫了兩秒,頗有些意猶未儘地將盒子重新封好了。
幾個警官從他旁邊路過,徑直走向大廳拐角的文印處。鬱未聽見他們在討論那台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傳真機。
“昨天有叫檢修員來吧?沒問題嗎?”警員A問道,“警部讓我儘快把文件發過去,還是這邊近。”
“我上午用過,稍微有點卡紙,彆的沒什麼。其實最近我覺得比之前好用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警員B撓著頭,示意對方先試試。
A一邊撥號,一邊口中抱怨:“真是,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地方用這麼老式的傳真機……或者說,傳真機這種昭和遺產都太過時了好吧!”
“彆這麼說嘛。”B作回憶狀,“不是還有嫌犯用傳真發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