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是說怪盜基德嗎?他現在不是會直接發網上了?——啊!果然卡住了!可惡!”
警員A用力地拍了拍傳真機的側邊。
“不是啦,我記得好幾年前,有幾起很大的爆炸案,按年份倒計時的。你等下,我重啟試試?”
“……讓我來吧。”
B正要按下
電源,一個聲音突兀地加入對話。
頂著兩位警官訝異的目光,一直坐在不遠處的那位文雅男子起身走近,伸手掀開頂蓋,輕微地調整了一下滑板的角度。
於是那張紙終於被接收進去了。
“喔!真厲害。”
警員A回頭,便覺得那男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對方看著傳真機一臉新奇,像是在說“還真是這樣”。
跟著,他發問道:“請問您剛剛說的爆炸案倒計時,已經結束了嗎?”
“咦?您問我嗎?”B謹慎地打量了他一眼,“是的,已經破案了。請問您是?”
他的目光落在男子不斷在鼻翼下作出扇風動作的手上。
“哦,在下三重野,正在等朋友,他找警部有事。”
三重野指了指審訊室,又扇著風解釋道:“我有點油墨過敏,不好意思。”
警員A和B對視了一眼,沒再多說什麼。
“對嘛,已經結束了,所以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哇!”
鬱未目送警員們離開,目光掠過牆邊的禁煙標誌,突然腳步一轉,拉開了最近的那扇窗戶。
風夾著早春傍晚的陽光湧了進來。
靠牆吞雲吐霧的墨鏡男子被他突然貼近的動作嚇了一跳。
但鬱未隻是看向窗外,像是單純地透氣或者欣賞景色。
湊近了,他嗅到了更濃烈的硝石與血腥的味道。
鬱未的餘光捕捉到對方胸口那帶著灼燒痕跡的銘牌。
他不再有動作。半晌,男子笑了笑,抬手在窗欞上按滅了煙。
“……還以為能看見我呢。”
安室從裡間走出時,還有點沒回過神。
目暮警官在拿到戒指的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它的來源,並且表示他們正在追查此事。
雖然安室透是個[普通公民],但他還是利用一些套話技巧,從千葉的口中打探到了消息。
比如,今日一直沒出現的佐藤與高木是去演唱會上抓捕接應方了;
比如,是高木警官第一時間發現了那個失主使用了假身份;
比如,食堂的米倉招了老鼠,所以這兩天警視廳是不會供應米飯了……千葉警官對此十分不滿。
咳,總之,搜查一課今日的敏銳程度多少有些出乎預料。
安室抿著唇,認真地在心底給自己記上一筆:不要小看隊友。
他還得通知一下自己的人手,不必再插手這樁案子。
安室滿腦子的事情,快走到門口,突然反應過來落了什麼。
也不怪彆的,他實在是有段時間沒被什麼人等過了。
特指這種既無共同任務,又無正式預約的,散漫、浪費時間、隻是“放學我們一起走”——這種感覺的等候。
當然,夢裡的不算。
他回身看向大廳裡剛剛三重野坐下的地方,空的,再一找,便看見那家夥正杵在窗邊,探頭向外,十
分向往自由空氣的模樣。
哈,一些天性活潑的狗……
安室在心裡笑了起來,麵上還是那副平和的樣子,一邊走過去一邊喊了一聲。
“三重野?我們回去吧。”
三重野聞聲回頭,腳步還是十分輕快,掛在胳膊上的便當包也是。看那輕飄飄的擺動弧度,果然都吃完了吧?
安室又目測了一下,猜測對方可能留了一兩塊。
出於禮貌嗎?
這家夥的禮貌可真是薛定諤。
他的目光落到了旁邊的傳真機上,忽而愣了一下。
臨近下班,大廳裡走動的人更多了。鬱未正在思考怎麼大庭廣眾下把旁邊的靈體綁回去,而不給好心的安室先生惹麻煩,卻見安室停住腳,走到那傳真機旁邊,伸出食指抹了一下。
“煙灰?”
他聞了聞,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笑容。
“可能是剛才的警察吧……怎麼了嗎?”鬱未有些不明所以,隻覺得安室雖然麵帶笑意,卻顯得非常難過。
安室聳聳肩:“是一個舊朋友喜歡的牌子。”
他打量起這個多少落後於當代十五年的傳真機,隨手熟練地淩空虛播了個號。
“竟然還有在使用的,真少見。”
“剛剛有警員在用呢,沒什麼問……”
沒什麼問題的傳真機護擋啪得一下滑落,正好夾到安室透的手。
“哦呼!十環!”
鬱未啞然抬眼。那名為鬆田陣平的靈體正露出一臉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另外,你這家夥,真不會找理由……”
在他驚悚的目光裡,鬆田抬起墨鏡,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
“傳真機,是不用油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