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陣平呢,他不是說他去拿飲料,怎麼還沒回來?”
偏屋的儲物間裡,杜賓犬拉著小拖車,偏頭看門外過道水泄不通堵在那裡等著主演簽名的粉絲們,黑漆漆的狗臉上滿是不耐。
這時,日暮戈薇抱著兩套戲服往這邊擠了過來。
“請讓一讓哦!戲服是很脆弱的,請不要觸碰或者拉扯!”
“哇!!是海醬剛剛穿的那一套嗎?”
“好懷念!是初戀款!!!”
巫女們微笑著將粉絲攔開了一條通道。戈薇獨身走進屋內,關門時差點一腳踩到杜賓的尾巴。
她慌慌張張地跳開。
“是鬆餅醬啊,又來運飲料嗎?真是辛苦了!”
戈薇將戲服掛起,左右看了看,微微躬下身,臉色微紅地詢問他:
“您有看見犬夜叉嗎?”
雖然他們今天有很長時間一直呆在一塊兒,但那家夥簡直是隻野狗,一個沒注意就跑不見蹤影了。
杜賓搖了搖頭。
戈薇輕輕歎了口氣,一邊找出掛燙機,一邊自言自語道:
“真是神奇啊。雖然隻是第一次見麵,但是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
這種少女懷春的話題,如果是心思細膩的諸伏或者是精於此道的萩原,一定能在此時給出恰如其分的回應。
可惜,這裡隻有一條臉色比毛色還要黑的鬆餅醬。
鬆田聽著門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隻覺得尷尬異常,想要打岔離開。
“難道是上輩子見過嗎?”
女孩兒舉起熨鬥,小心地拉著衣擺從上往下撫平。
來個人救救他吧——這是鬆餅醬此刻內心的想法。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表現出什麼樣的表情!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足音!
鬆餅醬立起的耳朵抖了抖,頗興奮地直起了上身。
是降穀!
“日暮小姐,我想問問昨天晚上的小偷——”
安室拉開門,先看到的就是衝自己愉悅地甩著尾巴的杜賓,隨後才是舉著熨鬥轉身的少女。
他的目光落到杜賓身邊的那幾瓶柑橘汽水上。
安室的嘴角突然跳起一抹微笑。他咽下了剛剛說了一半的話,另起話題道。
“日暮小姐,我想請教您一件您比較擅長的事情。”
杜賓的心頭升起一絲不妙。
他正警戒地站起身子,便聽安室像一位十分關心自家小動物的主人那樣,說道:
“我們咖啡廳裡的這幾隻狗還沒有絕育呢,如果需要的話……”
安室的話音未落,杜賓犬原地跳起,忙不迭地往門口奔去。
然而,安室就滿
麵笑意地擋在那裡。
於是他繃緊了後肢的肌肉,四爪打滑地在戈薇的尖叫聲中扒著架子往牆上的小窗口衝過去——狐狸昨晚撞破的那扇。
然而,下一秒,他的後蹄不小心絆到了掛燙機的電線。
-
“人類中有一部分家夥是非常陰險和狡猾的。”
夕陽一大半隱入了地平線。犬夜叉與殺生丸的身影漸漸化作金色的輝光。
伴隨著犬夜叉的話語,下方的某間屋子中傳來了某隻狗子驚恐的吠聲。
……罵這麼臟,一頓吃了幾個比格啊?
犬夜叉沉默了一下,最後又重複了一句:
“不要太相信人類啊!”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兩道身影完全融於了夕陽暖橘色的光輝之中。
當當的脆響從瓦片上撞開。天生牙與鐵碎牙落在二人剛剛站著的位置。
鬱未拾起兩柄恢複成出土文物狀的殘劍,孤身佇立在屋頂上,呆呆地站了一陣,直到天空變成鮮豔的、紅藍紫交雜的顏色。
空氣中屬於犬妖的氣味漸漸散去。
他回到了庭院中。
過道還是吵吵嚷嚷的,但是似乎並不是因為剛剛的演出了。
鬱未道了句歉,擠到了人群的中間。
四隻狗從高到矮一排溜兒地坐在那裡,個個都是耳朵向後、做了壞事的樣子。
其中以杜賓犬的神態最為心虛。
而再看旁邊的安室,袖子拉起了一半,小臂上多了一道看起來似乎是燙傷的紅印。
巫女們找來了藥箱。戈薇站在那裡挑揀著紗布和燙傷膏。
還有旁邊那兩坨花花綠綠帶著燒邊的布是什麼?
“還好啦,幸虧小狗沒有受傷嘛。”
日暮爺爺手裡拿著計算器,麻利地按著,一邊安慰道,
“衣服的話沒關係啦——嗯?三重野先生,正好!”
老頭笑眯眯地衝鬱未揮了揮手。
“……總之,剛剛出了一些這樣那樣的意外。這兩件戲服算上原價、這麼多年的保修費、賠償寄放者的精神損失費以及危機公關費用,大概是這個價格。”
鬱未和安室都看到了屏幕上那長得數不過來的零。
“……”
以鬆餅醬賺小費的速度來看,他要從戰國時期開始打工才能還上這筆錢。
正當鬱未掰著手指痛苦地計算時,安室包好了傷口,走過來,對他麵露幾分忐忑不安的窘迫笑意。
“真是抱歉……是我沒有看好鬆餅醬。”
他昨夜還挨了鬱未一記悶棍,現下手臂又受了傷,大概是挺痛的,臉色微微發白卻還強撐著禮貌的笑意,抿唇道歉的神色像一隻非常聽話的、難以拒絕的小狗。
“今晚回去的夜宵,三重野君想吃什麼?蘋果泥三角燒好嗎?”
——拋開事實不談,難道那些兩件衣服就沒做錯一點事嗎?
鬱未深吸了口氣,豪氣頓生地掏出的錢包,爽快地為兩人闖下的禍買了單,甚至還砍價砍下了九五折。
人類中或許有狡詐的、陰險的家夥,但是,他三重野鬱未可不會上當!
犬夜叉完全是在瞎操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