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業火(二十)(1 / 2)

“三尺小兒, 休得猖狂!今日朱雀軒中老夫必一雪前恥,與你算一算總賬!”

骰子鬼的話音未落,畢玄雄偉的軀已如一隻展翅的雄鷹一般, 自座上猛的飛躍起來, 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亦隨風拂揚。

在電光石火之間, 他一拳襲向了骰子鬼,這一拳不見半分氣勁呼嘯, 拳風卻灼熱沸騰,正是畢玄的成名絕技炎陽奇功。

誰知, 這碎金裂石、哪怕中原第一人寧道奇亦不可小覷的一拳, 骰子鬼一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它稚嫩的小臉兒上現出了一絲嘲諷的神色,又對畢玄嘻嘻一笑。

“老家夥, 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 那等會兒也怪不得小爺我不手下留情了。”

骰子鬼坐在高高的橫梁上, 晃了晃雪白的小腳丫, 它的身體是幼童模樣,目光卻陰冷刺骨的嚇人,對著誰, 誰就會不自覺的打個寒顫, 仿佛被惡鬼盯上了一樣。

它拋了拋骰盅,忽然惡劣的一笑,對畢玄道:“老規矩, 比大小!唔……我就賭你內氣不足,要摔下去, 我壓小,開!”

隻見半空中的骰盅光芒大作, 隨即又落回了骰子鬼的小手上,三個骰子骨碌碌的轉動著,最後安靜下來,一三二,小。

“你、你這是妖術,你並非人類!”

在下一瞬間,畢玄的動作仿佛被定格在了半空一般,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直直的下落,他也終於看清了骰子鬼迷霧遮掩下的全貌,也包括那一隻不再隱藏的鬼角。

“還不是太蠢,可惜……晚了一點兒。”

骰子鬼跳了下來,白玉似的小腳上蔓延出血色的紋理,它踢了踢畢玄血液逆流的身軀,看似極輕的一下,卻讓這位武道大宗師忍不住悶哼一聲,隨即昏迷不醒。

它笑嘻嘻的拍了拍手,骰盅裡的骰子骨碌碌的轉動著,清晰的回響在每一個人的耳畔,道:“各位,來和我賭一局嗎?”

一提賭約,宋缺的臉色沉了下來,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什麼不快之事,石之軒隱秘的四下望了一眼,發覺傅采林的身軀僵硬了,就連寧道奇的神色也不再淡然了。

“大家都是老相識了,也不需要我再一次介紹規則了,願賭服輸,來不來?”

骰子鬼的語聲充滿了誘惑力,金燦燦的眸子裡清晰的映出了幾人的身影,仿佛來自地獄的魔鬼一樣,輕快的道:“…啊,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更新我的收藏了。”

幾位武道宗師之中,唯有石之軒還不曾與它對賭,聞言,邪王不僅並不畏懼甚至很有興趣的問了一句:“你想怎麼賭?”

骰子鬼坐在了畢玄的桌案上,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對它避之不及的人類,屈指撥了下骰子,道:“賭大小!你贏了,我可以為你做一件事,我什麼都做得到。”

說到這裡,它歪了歪頭,帶著一點惡劣的笑意繼續道:“…可如果你輸了,我就要你女兒的姻緣,從今往後,她必定孤獨終老,就是如今的情郎也會變心移情。”

石之軒微微一笑,在心中生出了幾分怒氣,不過顧及到偽裝的身份,仍是不疾不徐、從容不迫的道:“閣下說笑了,江湖中人皆知在下孑然一身,並無妻女。”

骰子鬼笑嘻嘻的道:“旁人不知,你卻瞞不過我,你妻子死的早,女兒可還活著,這樣對我說,也不怕傷了她的心?”

石之軒從容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可是很快,這不自然的神色消失在了他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他的眉皺了一下,道:“怎麼回事,走水了?”

隻見青石板的縫隙之中,忽的竄起了一簇赤色的火苗,迎風就漲,在一瞬間連成細長的火線,悄無聲息的蔓延至每一處角落,既視感宛如一隻火焰化作的囚籠。

寧道奇坐不住了,凝神看去之時心中也是一驚,他的內力何其高深,相距三尺之遙,卻仍被滾滾而來的熱浪灼的雙目一痛,不由道:“這火焰怪異,不似凡火。”

“認不出來麼?這可是鳳凰的火焰。”

骰子鬼伸出一隻手指,在火焰上輕輕一點,隻聽“呲呲”一聲,指尖就被燒成了青灰色,它卻好像一點也不痛似的,神情天真的自言自語:“這是一個下馬威麼?”

它的話音剛落,在猩紅的狩衣之中忽的滾出了一顆骰子,骨碌碌的在它的腳下滾了一圈,所到之處火焰化作火鳥四散。

“沒靈性的東西,也能攔得住我麼?”

骰子鬼鼓著稚嫩的包子臉,白白淨淨的小手一抓,就有一隻火鳥哀鳴一聲被打散成了火星兒,就在它饒有興味的又抓住一隻火鳥時,朱雀握住了它細瘦的手腕。

“你以為在這裡,沒人製得住你麼?”

她的神色十分冰冷,手上也用了一些力氣,可這足以令習武之人骨斷筋折的力道,也隻是讓骰子鬼皺了下眉,它感受到手腕上的力氣,很認真的看了一眼朱雀。

“咦?這可不是幼崽兒該有的力量。”

骰子鬼眨了眨眼,第一次見到與式神融合度如此之高的任務者,她的靈力運用的這樣純熟,一點都看不出違和的地方。

由於世界的規則,它無法將主世界甚至晴明大人對旁人講出口,因而隻是揚了揚眉,意有所指的道:“…如果不是同為那位大人的式神,還真有些認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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