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動人的眼波流轉,對冷血盈盈一笑,染了水光的指尖點了一下紅唇,瑩白的臉龐越發嬌豔。
她吐出一點豔色的舌尖,道:“熱的,甜的。”
“……”
冷血不知為何,又是一陣血氣上湧。
就在方才,她還親吻了他的胸膛,哪怕是隔著一層輕薄的內衫呢,如今竟又吮了一點兒他的血。
他的臉很熱,卻不知自己為何臉熱,或許是男人的本性使然,隻見了她瑩白的頸子,他就忍不住雙頰滾燙、心跳如鼓,生出連自己都唾棄的綺念。
紅葉一見冷血紅的雞冠子似的臉,又是一笑。
她的身子輕的如一片雲,一舉一動之間,宛如被吹起的豔麗紅楓,就這麼拉住冷血的手,輕輕的嗔道:“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你的傷口還在流血。”
真美人動怒亦是國色,更何況她並非動怒,隻是薄嗔,橫來的眼波簡直能把一塊石頭化成春水。
冷血拙於言詞,隻訕訕的道:“一點都不疼。”
確實不疼,隻是他看著紅葉蹙起一雙眉,眸子水霧朦朧的樣子,身上不疼,心裡卻愛惜的難過。
和世叔、師兄們的擔憂不同,頭一次有一個女子在為他而難過的流淚,這讓他又羞澀、又緊張。
紅葉道:“你不覺得疼,我可要心痛死了。”
她是嫵媚、美豔的成熟女人,豔麗的甚至有些攻擊性,此刻作出傷心垂淚的情態,讓人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豪情,好似為了讓她一笑什麼都要去做。
鐵手在心中歎息了一聲。
他為人正直守禮、豪邁坦蕩,決做不出奪他人所愛之事,一見冷血對紅葉動了情,自然壓下了心中被美色引起的三分綺思,隻當她是尋常的女子。
隻是人非完人,無關男女之情愛,世上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這樣的美人,都要對冷血心生豔羨。
這一會兒,紅葉已用她又香又軟的手,將冷血輕輕的拉入了房中,嬌聲軟語的哄他:“你把衣裳解開,讓我看一下傷處,好不好?”
她是個女人,還是個不懂功夫的美人,說不定連一把劍都拿不穩,可這麼輕輕的一用力,功夫很好、身子很重的冷血就如一片雲似的被拉過去了。
鐵手也走進去,見冷血直挺挺立在軟榻旁,怎麼也不肯坐下,可那紅楓似的美人一擰眉,他野獸一樣的倔強就不見了,如同一匹馴順的狼,紅著耳朵一扯衣襟,而後彆過頭,露出冷玉也似的胸膛。
一道幾乎貫穿左胸的傷,皮肉翻卷,看起來十分駭人,一點都不像“不疼”的樣子,而且還不隻一處,再向下看,他腰肋處的繃帶也已被血染透了。
若是換做旁人,早就臥床修養了,也就冷血體力驚人,現在還能行動自如,真把自己當鐵打的。
紅葉氣的擰了一下他的臉,幽幽道:“小傷?”
常人受了傷,行動時怎麼也能看出一二,而冷血一舉一動之間,比平時還利落一些,除了一點血腥味兒,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隻以為是皮外傷。
冷血怔了一下,道:“確實是不疼的。”
這的確是小傷,比起他從前受的重傷,一道血痕簡直不值一提,不過……紅葉是閨閣女子,不是江湖上見慣了風雨的女俠,大抵是第一次見到血。
紅葉不肯看他了,顯然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她抬起濃長的、如蝶翼一般輕顫的睫,眸子裡映出一片豔麗的血色,或許還有水光,這雙動人的眸子望向鐵手,好似世上的光亮也一齊轉了過來。
鐵手發現自己不敢直視這令人窒息的美麗。
“紅葉姑娘不必擔憂,我方才已經讓小二去請大夫了,稍後止了血,清理一番,就沒有大礙了。”
他溫和一笑,心中亦生出一股奇特的、涓涓的暖意來,他與師兄弟四人吃的是公門飯,半生都陷在凶險之中,無家無室,亦極少受到女子的關懷。
冷血的傷處避開了心脈,看著嚴重一些,其實隻傷到了皮肉,以他的功夫,敷了藥半個月就能痊愈,若非鐵手身上的藥已用完,大夫都不需要請。
“真的麼?”
紅葉心中還有一點擔憂,翠羽似的眉不鬆,卻仍對鐵手輕輕一笑,比春水還動人、比星光還明亮的眸子望著他,好像無論他說什麼她都立刻相信。
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美人,當她這樣信任的望著一個男人,哪怕是鐵手是鐵石做的心腸,此時也要軟下來,更何況他本就俠骨柔情,仁慈溫柔。
她喃喃的道:“他這樣的流血,我實在是…”
實在是饞瘋了。
難過的淚水差一點就從嘴角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