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羞紅了臉,抿著唇笑了一下,道:“閣裡不用什麼脂粉,這是奴的體香,您要不要再聞一下?”
她心道:果然是家有悍婦,難怪一個取向正常的漢子,竟然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母老虎莫非如斯恐怖,讓江湖人對返魂香也有了幾分抵抗力?
鐵手隻覺得十分尷尬,麵上也有一些漲紅了。
他一生之中,從未見過如此大膽、如此放浪的女子,若是不看那張吹彈可破的俏臉兒,實在不像是十幾歲的少女,倒像是個三四十歲的風月老手。
這時,一個嫵媚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有個女子輕柔的語聲響在耳畔,似是離他們不遠似的,笑吟吟的道:“綠珠兒,快過來讓姐姐瞧瞧,你又帶了什麼樣的男子上來,若是英偉,姐姐可分得半杯羹?”
“——是什麼人?”
此言一出,鐵手心中霎時一驚,他的內力遠高於常人,除了有著野獸一般直覺的冷血,四大名捕之中就數她的五感十分敏銳,五十步之內,除非是諸葛正我這樣的絕世高手,否則一定會被他發現。
可這個說話的女人,到底是何時到來,他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如此高明的隱匿功夫絕非常人。
他冷靜的回身去看,先見到一片珠簾,一個碧色長發的男子,側臥在一張華麗的軟榻上,陽光穿過竹簾的縫隙,在他身旁投下一小片斑駁的陰影。
他病懨懨的,似是身有某種不治之症,每一次的呼吸都十分費力,不時咳出一些青色的血霧來。
一個赤色衣裳的美人兒,正侍奉在他左右,一隻纖纖玉手伸過來,捏著一塊柔軟的“點心”,喂進他的口中,又遞去一方白帕,接著他咳出的血霧。
方才開口的就是這赤色衣裳的美人兒,一見了她,綠珠的笑意消失了一半,她撫了下發絲,眼珠子裡的小刀直直的刺過去,皮笑肉不笑,卻又不得不在鐵手麵前保持天真少女的形象:“豔姐姐。”
豔無憂起了身,一舉一動頗有風情,她的容光十分豔麗,也穿一身猩紅如楓葉似的衣裳,道:“綠珠妹妹,帶了男人上來,為何不先來見過閣主呀?”
這句話是在對綠珠說,可眼睛卻是在看鐵手。
她嫋嫋娜娜的走過來,一顰一笑,根本遮不住眼角眉梢的春意,而與此同時,一股人即將老死之時的沉沉暮氣也蔓延了過來,環繞在鐵手的四周。
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就像是一具屍體一樣。
鐵手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死的壓力,不過豔無憂似乎沒有動手的打算,她的目光放肆的、毫不遮掩的在他的身上流連,那絕不是一個女人,在看一個男人的目光,而是一個獵手在看她的獵物!
鐵手全身的肌肉,甚至每一寸、每一分都繃緊了起來,道:“這位公子,莫非就是暖香閣的閣主?”
他一向沉著持平,少與人爭鋒相對,每次出手也多是被迫,此刻卻似是被毒蛇盯上了頸項,而閃爍著寒光的獠牙就近在咫尺,險些一掌劈將出去。
這話一出口,碧色發絲的男子輕咳一聲,向豔無憂看了一眼,氣若遊絲似的,無力的道:“回來。”
這男子自然就是返魂香,它看了鐵手一眼,心下了然,為何嗅到了一股十分熱烈的生氣,原來是一個元陽未失的江湖人,他的生氣令它垂涎欲滴。
若是吃了他,它的妖靈至少在三個月之內,不會麵臨潰散的危險,可這個人的身上,竟有一絲鬼女紅葉的氣味,這位美豔的鬼女,可不是太好惹。
豔無憂舔了一下唇,神色有一點意猶未儘,不過聽到了返魂香的話,卻對他溫馴的一笑,像一隻被主人訓斥的小貓兒似的,乖乖回到了他的身旁。
“這暖香閣,的確是在下的產業,可惜我身子不成,不能陪客人聊個儘興,隻能請無憂作陪了。”
返魂香的人形,是一個溫文俊秀的男子,一舉一動頗有魏晉名士風流之感,可實質上,妖鬼貪婪和大膽的本性,在這隻妖靈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鐵手的陽氣太誘人了,它想吃了他,甚至忍不住想喚醒鎮墓獸,現在就動手!可這絕不是一個好的主意,紅葉不好應付,可鬼女也不一定看得上這個男人,若是它們沒有衝突,不如給它吃了了事。
一想到這裡,它看了豔無憂一眼,隨即有十來個年輕的少女圍過來,抬著他的軟榻,到一處雅間去了,留下盛妝的豔無憂對綠珠意味深長的一笑。
“綠珠妹妹,你還是去一樓吧,這位客人可是被閣主交給我了,姐姐最愛這樣的英偉男人了。”
顯而易見,閣主看得出來,綠珠沒有拿下這個陽氣充沛的江湖人,而她豔無憂,對付男子一向是無往不利的,也不知這人能換來幾年的青春美貌?
作者有話要說:啊!明天大概就有追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