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濯麵色大驚,不敢再貿然出手,看著麵前的白衣女子,“你又是何人!?”
褚峻斂袖負手,掃視一圈,看向寧不為,“這人可要留?”
“留著,我有事問他。”寧不為走過去幫桑雲療傷。
王子濯察覺到褚峻修為強大,見勢不妙便想逃,卻被頭頂突然出現的太極印牢牢困住,就連一絲半點的神魂都無法逃匿,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是中了計,這三個女子是故意讓他抓住的!
桑雲躺在地上幽幽轉醒,看著麵前有些眼熟的女子,卻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你是……”
“珍瓏棋。”寧不為輕咳了一聲。
桑雲有些驚訝,“怎麼變成這模樣了?”
“說來話長。”寧不為將她扶起來,問道:“你是受誰的邀去聽鬆苑?”
“王子濯……”桑雲苦笑道:“畢竟王濱出手救了我父親,我便是不喜見他,也該給個麵子。”
“可他卻想要你的命。”寧不為示意她看身後。
桑雲看了一眼被太極印困住的王子濯,搖搖頭,“他印堂發黑,命不久矣。”
王子濯在太極印中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但神色十分陰沉。
“你怎麼不給自己算算能不能出門?”寧不為將她扶了起來。
“我命數未儘,自會化險為夷。”桑雲淡淡一笑,“不過是受些苦頭罷了,有些劫數是躲不過去的,若強行改變,隻會遭到反噬。”
她說這話的時候自嘲道:“我知道你不認同,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在其他道術上無法精進。”
寧不為不置可否。
桑雲起身後對他和褚峻行禮,“多謝二位救我性命,桑雲可做主,將藏海樓的安魂流雲借於二位,直到你們徹底找到寧修的安魂之法。”
褚峻頷首,“多謝桑姑娘。”
桑雲搖搖頭,“還有剩下的半句批語,‘追根溯源’告予二位。”
寧不為從納戒中拿出珍瓏棋交給她,桑雲看著掌心縮小的棋盤,微微歎息,而後將一枚刻著她姓名的玉牌交給了寧不為,“你可憑此腰牌去藏海樓取安魂流雲,我還有事要做,恐怕不能奉陪了。”
寧不為拿過腰牌,“藏海樓的事你不管了?”
之前聽裴和光說桑雲幾個兄弟姐妹鬥得正凶,這次論道大會恐怕少不了幺蛾子。
“萬事萬物皆有儘數,我已為他們求得一線生機,能不能抓住便全靠他們自己了。”桑雲輕笑一聲:“我與桑家緣分已儘,此間事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寧不為掂了掂手裡的腰牌,“好。”
桑雲捂著腹部往前走了幾步,路過褚峻時突然開口道:“太尊,有些劫數是躲不過去的,人各有命。”
褚峻神情平靜,“多謝。”
桑雲知道他沒有聽進去,卻也不再勸,多說這句已經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麵色慘白地走出去。
裴和光正被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子拽著動彈不得,見桑雲出來如獲大赦,“桑姑娘!我是受鐘兒姑娘所托來救你的!”
桑雲點點頭,看向人群裡的以南,問道:“你可願隨我修行?”
以南神色驚愕,“可、可我靈根太雜,資質連丙下都排不上……”
“我修之道,隻看心性。”桑雲的目光掃過麵含期待的穀秋,對裴和光道:“還煩請裴道友將這些姑娘送回家。”
以南站起身,激動道:“我願意隨您修行!”
洞內。
寧不為看著爆裂的石燈,將那些聚而不散的“魂魄”拿起,疑惑道:“怎麼越看越不像魂魄?”
褚峻走到他身邊仔細看了一眼,“這是人的靈根。”
寧不為皺起了眉,“這麼雜?”
褚峻看向石台上王亦容的屍體,“王子濯應該是想來複活她,這女子的靈根儘毀,他大概是想用這些靈根提純給她重塑靈根。”
寧不為將那些渾濁的靈根放下,“靈根還能重塑?”
十七州有許多沒有靈根的凡人,無法入道修煉,壽命短暫,就是因為靈根不能憑空塑造,否則如今十七州的修士絕對不止這些,恐怕凡間界也會為之瘋狂。
“按常理不可。”褚峻看向地上的陣法紋路,“但是這陣法詭譎——”
他突然頓住話音,同寧不為傳聲道:“有人在給王子濯傳音。”
卻被他的太極印阻隔在外。
寧不為飛速地往太極印上添了個法陣,緊接著一道聲音便在他們耳邊響起:
“我已抵達樂源城,速來會麵。還有……尊上授予你回春陣法不是讓你來動這些歪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