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為手腕一翻,朱雀窄刀應聲而出,麵色陰沉地從窗台跳下來,“這破木頭還是劈成柴最好!”
褚峻趕忙攔住他,“這是寧修自己的事情,若你我貿然插手,恐怕會讓事情更糟。”
“他本來就魂魄不穩隨時魂飛魄散,還有什麼七七四十九道命劫,稍有不慎就完蛋,這破木頭還來添亂,不插手讓他等死嗎!”寧不為冷聲道:“狗屁的生死相抵,他是個什麼東西配跟我兒子的命栓在一塊!?”
“乘風,你冷靜些。”褚峻將他手裡的朱雀窄刀拿走,沉思片刻道:“這未必是壞事。”
寧不為眉頭皺得死緊。
“你還記得桑雲給的批語麼?”褚峻道:“‘追根溯源,散於四方’,這木偶和寧修是同根同源,未必不是寧修的生機。”
寧不為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我們此次來浮空境就是為了找寧修的根源,花燃已經找到了當年寧行遠取玲瓏骨的山洞,在等我們過去了。”褚峻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有這木偶在,便又多了條線索。”
寧不為沉默半晌,開口道:“花燃是誰?”
褚峻:“……小丘山上的那個花妖。”
“哦。”寧不為道:“我不太喜歡他。”
褚峻無奈道:“他已經換回自己的臉了。”
寧不為輕哧一聲,靠在窗戶上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我還是喜歡這張臉長在你身上。”
“嗯。”褚峻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寧不為因為算出來的這一卦情緒不怎麼高,褚峻的卦術出神入化準得嚇人,他一想到這木偶可能坑害過玲瓏骨就膈應——就算是玲瓏骨而不是現在的寧修也膈應。
去他娘的同根同源,同根同源還這麼害一塊無辜的小骨頭,他這塊破木頭良心不痛嗎?誰稀罕他償命……
褚峻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寧不為因為他這輕輕的一拍頓時樂了,揶揄道:“你這手法,我又不是寧修。”
褚峻看了他一眼,低頭在他嘴角輕輕印了一下,溫聲道:“這樣?”
溫軟的觸感轉瞬即逝,寧不為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才想起自己今晚原本的打算來。
他本來打算今晚收拾褚峻來著。
結果被塊破木頭給攪和了。
寧不為不滿地摟住他的腰,往他脖子上狠狠親了一口,隻能遺憾地換個方式,偏頭湊在褚峻耳朵邊上道:“褚掌教,我丹田好像又有點裂紋。”
果不其然,褚峻聞言神色一凝,“可是在墓中曹操縱了太多法陣?”
寧不為目光嚴肅,“你用神識進我識海裡幫忙看看,行嗎?”
“好。”褚峻點了點頭。
見他入定,寧不為懶洋洋地勾起了嘴角。
啊,真好騙。
而後愉快地進入了自己的識海準備“享用”美人。
誰知神識沉進了識海,卻沒有發現褚峻神識的影子。
搜尋一圈仍不見人影之後,寧不為突然覺得有些不妙,試探地喊了一聲:“褚峻?”
話音未落,整個人便被一大團白霧抵在了斷壁殘垣上,溫熱又濕潤的霧氣在他身體各處徘徊留|連,繾綣又曖昧。
寧不為臉對著長滿了青苔的斷牆,剛想轉頭,後脖頸卻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不輕不重地掐住,褚峻微沉的聲音混雜著苦香貼著他的耳朵響起:
“方才封印道契時我便檢查過你的丹田,非常……好看。”
掐|著他後脖|頸的手指輕輕按在了喉|結上,身後有人低頭咬|住了他的肩膀。
濃鬱的白霧中,另一隻手扣住他試圖偷襲的雙手,輕鬆製住了他試圖想反抗的動作,寧不為的手腕被迫抵在了後|腰處,褚峻的聲音像是變成了輕飄飄地羽毛,在白霧中窸窸窣窣地順著後|腰飄進了他的耳朵裡。
“不過再仔細檢查一遍,倒也無妨。”
寧不為懶洋洋地笑了一聲,濃鬱的黑霧瞬間炸開,和白色的霧氣糾纏在了一起。
迷宮般的識海裡,大霧四起,彌漫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