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和男孩子養起來是不同的,男孩子不能太慣著。
寧修三歲這年,寧不為不知道從誰那裡聽來了這個說法,褚峻覺得很有可能是前些日子他看見了寧嘉風家裡的孩子。
寧不為看著趴在床上睡得哈喇子直流的寧修,有些發愁道:“彆人家的孩子三歲就會背詩了,寧修現在滿心滿眼裡都是吃。”
雖然很不想打擊自己的道侶,但褚峻還是很想直白的告訴他,他們養的這幾個崽子全都如此。
全都鑽進了吃心眼裡。
果不其然,寧修醒來,自己掙紮著小短腿從床上下來,噠噠噠跑到寧不為跟前,臉上還帶著睡出來的兩道紅印子,奶聲奶氣道:“爹爹,我夢見大雞腿啦~我想吃雞腿就糊糊~”
寧不為還沒來得及抨擊他這種神奇詭異的吃法,寧修就已經順著他的衣擺爬到了桌子上,拿過上麵的紫丹果吭哧吭哧啃了起來,啃得滿手滿臉都是紫乎乎的汁水。
寧不為嫌棄地提溜起他的衣領將他放到了地上,隨手指了指屏風上的一個字,“認不認識?”
寧修抱著果子點了點頭,“認識呀~”
“哦?怎麼讀?”寧不為來了點興趣,問他。
“花花!”寧修對著畫裡的九葉蓮開心道。
寧不為:“…………”
“彆人家的孩子像你這麼大的,都已經會寫好多字了。”寧不為道。
“可我是爹爹家的孩子。”寧修有理有據的反駁。
寧不為蹲下來試圖讓小崽子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有的已經知道怎麼引氣入體了,雖然你天生金丹,雖然你羅天靈體,雖然——”
寧不為拽回話題,“但還是要努力,不然就算是小天才也會變成小廢物!”
寧修啃著紫丹果,嚇得打了個嗝,瞪圓了眼睛,“小廢物?”
寧不為嚇唬他,“沒錯,被人打得抱頭鼠竄毫無還手之力,好看的道侶也會變成彆人的。”
寧修嚇得連紫丹果都啃不下去了,淚汪汪道:“小山不要變成小廢物,不要道侶被彆人搶走,還有雞腿、糊糊、烤地瓜、天海獸的蛋、糖葫蘆……”
很明顯他更害怕沒吃的。
“所以你要開始努力了。”寧不為嚴肅道。
“我要開始努力~”寧修挺了挺小肚腩,然後趁寧不為不注意悄悄舔了舔手背上的果汁。
看到兒子要努力的寧不為老懷甚慰,決定親自當老師教寧修寫字。
他懶洋洋地趴在褚峻身上,信心滿滿地跟褚峻羅列了自己詳細的教導計劃,包括但不限於讓寧修幾點起床,練多久的字,背多少心訣,怎麼練劍,怎麼學習陣法,吃什麼搭配的一日三餐……十分完整詳細。
褚峻輕輕摩挲著他的後腰,“乘風,他還是個三歲的幼兒。”
寧不為逮住他鼻子咬了一口,眯起眼睛問道:“你三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寫字,背書,練劍。”褚峻無法反駁。
寧不為一臉果然如此。
褚峻翻身將他壓在下麵,想解他的腰帶,被寧不為果斷製止,“不行,明天是我第一天給寧修上課,我要早些歇息。”
“合體期的修士不需要。”褚峻低頭親他的脖子。
“不,我要再想想——嘶,彆咬我脖子!”寧不為大怒,翻身將人按在了身下。
褚峻一臉無辜地望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卻早就摸進了他的衣襟裡麵。
美人一笑殺傷力太大,大魔頭頓時將育兒計劃拋到了腦後,揮袖熄了蠟燭。
翌日一大早,寧不為就去寧修的房間叫他起床用功。
沒睡夠的寧修睡眼惺忪,小腦袋一點一點像小雞啄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早,連哭都沒哭,任由寧不為給自己穿好小衣裳,趴在寧不為肩膀上被抱去了書房。
寧不為將他放在了小凳子上,嚴肅道:“今天我們要學會寫三個字。”
寧修困頓地閉著眼睛點頭。
寧不為拍了拍他的小桌子,“寧修,認真一點!睜開眼睛!”
寧修艱難地睜開眼睛,一直打小哈欠,“爹爹~好困呀~”
“彆人家的孩子這時候都已經背完一首詩了。”寧不為有些不忍,但為了寧修的將來,他決定做個狠心的父親。
寧修的小胖手顫顫巍巍地攥著毛筆,艱難的跟他學著筆畫,噗通一聲,腦門磕在了桌子上,疼得哭了起來。
寧不為趕緊伸手將他抱了起來。
寧修摟著他爹的脖子,又困又疼又委屈,“爹爹~我想睡覺覺~”
寧不為歎了口氣。
“我也不想做彆人家的孩子~”寧修打了個哈欠,用沾滿墨汁的小臉蹭了蹭寧不為的臉頰,軟軟糯糯道:“我隻想做爹爹的孩子~”
天光大亮,褚峻睜眼,便發現旁邊已經沒了人,他無奈地起身,決定去看看父子兩個努力用功的結果。
太陽升起,書房裡的蠟燭還在燃著,桌上皺皺巴巴不知道畫了些什麼的紙散落一地,小毛筆和大毛筆淩亂地擺在上麵,還有幾支滾落在了地毯上。
桌子下麵,寧不為睡得四仰八叉,寧修趴在他爹的胸膛上,口水流了寧不為一身,父子兩個睡得天昏地暗,呼吸聲均勻又平穩。
褚峻無奈地搖了搖頭。
寧不為睡得正米糊,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察覺到熟悉的氣息,他連眼睛都沒睜,隻懶洋洋的哼了一聲。
趴在他懷裡的寧修翻了個身,張著小嘴巴也哼唧了一聲,腦袋一歪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