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卜頭們一臉開心地張大嘴巴,讓夏青禾看他們嘴巴裡的糖。
夏青禾下意識的摸摸頭發,再拉拉衣服。
夏二嫂對她擺擺手,心都飛走了,哪還有心思做衣服。
這天晚上,夏家的晚餐特彆豐富,一大盤的豬肉燒土豆,蘿卜頭們從廚房守到餐桌,堅決不肯離開半步。
夏大誌驚奇地說:“今天居然有肉?孩子他媽今天有啥喜事?”
“大河送過來的。”李紅梅看了眼臉微紅的女兒,滿臉都是笑,“我切了半斤來燒土豆。”
幾個孩子吃得差沒舔盤子。
夏大哥看著孩子媳婦一副滿足的表情有點心疼,說道:“媽,我看這天氣熱了留不住,明天再切點炒蒜苗?”
李紅梅當下開罵:“你以為你過的是地主日子啊?地主都沒這麼奢侈!這肉掛在灶上做成熏肉能吃好幾天呢,哪能給你一下子霍霍完。”
所有人不敢吱聲,隻是在心裡反駁,人家地主日子可奢侈著呢,除了豬肉燒土豆,肯定還有白米飯。
吃過飯,夏大誌眯著眼洗腳,水有點燙,勞累一天再泡個腳,舒服無比。
“大河送過來的自行車真是起了大作用。”夏大誌長長舒口氣說,“我今天騎了一整天都不咋累,要是沒這車腳可受大罪。”
李紅梅低頭為他按摩腳上的穴位,“他爸,要是我去年沒生病,你也不用賣掉家裡的自行車……”
夏大誌不高興,“說啥呢?你人活著比啥自行車都強。”
他穿上鞋子站起來,將李紅梅按床邊坐好,拿起熱水瓶倒點開水進洗腳盆裡,“到你洗了,我給你按按。”
李紅梅笑著坐下,將腳伸進洗腳盆裡。
夏青禾過來時,看到的就是父親為母親洗腳的情形,她有些羨慕,突發其想,也不知將來大河哥願不願意為她洗腳。
“媽,我明早和大河哥上山采藥,豬草我就不打了。”
李紅梅說:“記得煮兩個雞蛋再烙點餅,廚房鑰匙在那。”
夏青禾高高興興地拿起鑰匙離開。
夏大誌一臉不高興,“所以說,大河這是拿肉換走咱閨女?”
李紅梅笑著踩上他的手,“說傻話呢,這婚前多相處婚後感情才會好,你當初可不是一有空就上我家,我爹那時嫌棄的表情就和你現在一模一樣。”
夏大誌現在能體會老丈人當時的心情。
“我還是覺得江河配不上咱閨女。”他嘀咕著。
“我爹當年也覺得你配不上我呢。”
李紅梅將洗腳水端出去倒掉,徒留夏大誌生悶氣。
**
大清早,江河就過來等夏青禾,然而夏青禾起得更早,居然煮了雞蛋還烙了餅。
夏青禾到時,見江河等在霧氣中,心情愉快,快步走過來,“大河哥,你等久了嗎?”
“沒有,剛來。”
夏青禾咬唇小聲地說:“大河哥,下回你在村尾等我就好,被人看見會說閒話的。”
江河覺得失算,這年頭的人可靦腆得很,“那下回咱們約晚點,太早了你走過來也不安全。”
夏青禾的心跳得有些快,還有下回啊。
兩人走到村尾的山腳下時,並沒看到半個人,顯然這種時候,沒有人有那閒時間來這邊晃。
江河摸摸頭,有些抱歉,“好像早了點,青禾你睡夠了嗎?”
“我平時也起得很早。”夏青禾可不想給江河留下她很懶的印象,“九點鐘的太陽就很烈,打豬草會很曬。”
兩人沿著小路往山上走,時不時說話。
江河發現夏青禾是個很容易害羞的姑娘,白天他看她的時候,她基本上都低著頭,隻給他看發頂,現在天還沒亮,看不清人的臉,她話也漸漸多起來。
“大河哥,下回不用拿糖過來的,我媽說了糖票難得,還不如買點紅糖給於嬸補補。”
“還有手帕啥的也不要買太多,過日子還是細水流長的好。”
夏青禾想到她媽叨念著江河不會過日子就暗暗發愁,她媽要是對江河印象不好怎麼辦?
江河特彆喜歡她說話的模樣,認真又可愛。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好,我下回記得。”
夏青禾頓時呆住,感受到他的大手傳過來的溫度,她低頭輕輕地“唔”一聲,卻是沒說話,也沒有掙開。
約會十分圓滿,采藥的簍子都是藥材,中午時江河甚至打了隻野兔。
礙於山林都是公家的,兩人想了想,公家也不缺一隻兔子,偷偷摸摸在山上烤了。
“大河哥,你是不是有預謀的?”夏青禾看著火堆上滋滋響的兔子,暗暗吞了吞口水。
江河拿出鹽和調味料,“我這是預防萬一。”事實證明他多有遠見啊。
兩人合夥乾掉一隻兔子,將骨頭埋了,再將火熄滅,江河甚至拿小鏟子連泥帶植物鏟在上麵,保證沒人看得出來。
吹了半個小時山風,兩人互相嗅了嗅,確定沒有味道才下山。
“回去一定要馬上換衣服。”夏青禾還是有些不安,村裡人鼻子靈著呢,肉味八百裡都聞得到。
“我下回弄點藥粉,保證能將肉味掩蓋過去。”
江河也覺得失算,普通村民在山上獵著一兩隻野雞野兔吃了就吃了,問題是夏大誌是大隊長,盯著他的眼睛特彆多,他可不能走錯一步。
度過愉快的一天,晚上江河洗完澡準備睡覺,明天一大早還要早起到城裡去。
門外響起叫他的聲音,“大河你在嗎?壞分子暈倒了,你快過來看看。”
壞分子?牛棚裡的知識分子?
江河一躍而起,趕緊穿上衣服跑出去。
來到牛棚那邊,江河又是一通忙碌。
“發燒了,先去煎藥。”
江河沒提找車送生病的老人去醫院,他們被打成牛鬼蛇神,即使醫院接收村民也不樂意為他們花錢。
頭發花白的寧夫人將藥給丈夫灌進去後,才坐一旁流淚,“老頭子,你要是去了我也不活了。”
這日子一天天煎熬著有啥意思?
江河沒安慰她,也不知從何安慰,這不是一個人的悲劇,而是整個時代的悲劇。
“大娘,明天還得繼續熬藥,這些藥都是我從山上采的,還沒曬過也沒有處理過呢,寧大爺的藥處理一下藥效更好。”
寧夫人這才打起精神,按江河所說的處理那些藥材。
江河暗暗點頭,有活兒乾總比她閒下來胡思亂思好。
隻是,當他看到周圍的環境時,眉頭忍不住蹙起。
牛棚的環境實在太差,還有他們蓋的被子都是**的老棉,一看就不保暖。
寧夫人看著江河遠去的背影欲言又止,很想讓他留下來,村裡人都傳言他救了個大領導是個神醫,她雖然不是很相信,但現在實在沒辦法。
怔怔地看著床上的老伴,寧夫人情緒又開始低落。
“大娘,你怎麼將門關上?”
聽到外麵響起江河的聲音,寧夫人心中疑惑,難道是是掉了啥東西在這裡?
寧夫人將門打開,看到江河抱著的東西,頓時一愣:“這是?”
江河將一床被子抱過來,“大娘,這晚上還是有點冷的,大爺的被子可擋不住寒氣,這被子你們先用著,白天遮掩好不讓人發現。”接著又將一小袋白米放到凳子上,“估計最多半個小時後大爺就退燒,到時你給他煮點白粥喝。”
看著寧夫人臉上不再是死氣沉沉的模樣,江河終於鬆了口氣。
“我先走了,大爺還有啥意外情況就來找我。有事一定要找我,彆怕有人說閒話,我可是二流子,村裡人都不敢惹的二流子。”
窮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村裡人都知道除非能一口氣將這些二流子打死,不然等著他們的就是無休止的報複。
雖然不大放心,江河還是得離開,他留下對他們更不好。
一個物理學家,一個會三國語言的教授,還有一個化學家……
江河長歎了口氣,這是個對人才不友好的年代。
作者有話要說:先前有姑娘提出,有些世界實在不喜歡,會跳著看,所以決定修改防盜的比例。
這文設置的防盜是jj給出的最低,30%,4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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