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妤萍一直是個平平常常的人,長得平平常常,性子平平常常,她和季英傑最大的不同在於她完全沒有事業女性的心,她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有個足以糊口的工作,然後當一個賢妻良母。
可如今賢妻良母的願望算是破滅了,至於工作……
調到鋼廠甚至是她人生第一次走後門,如今一無所有,總得要養活自己吧。
趙漢生作為援建方,和後勤部門肯定是要經常打交道的,一來二去,兩人就這樣認識了。
一開始其實是沒什麼的,馬妤萍沒想過步入一段新感情,雖然已經和過去斷舍離,但現實的打擊讓她打心眼裡覺得,一個幾乎不能生育的女人無法收獲一段幸福婚姻。
而趙漢生呢,雖然始終覺得自己在江市時麵對妻子的娘家處於下風,但來邊城是因為正常工作調動,而且援建不等於長期派駐,哪怕援建一年兩年,總歸是要回去的,所以最開始的時候兩人一直是正常的工作關係,甚至都說不上熟悉。
還是去年中秋的時候,邊城鋼廠組織聚餐,又正好是個周末,所以每桌都上了點酒。
趙漢生隻是個小領導,下頭人來敬他意思意思得喝,大領導的酒他得代喝,最後不說醉糊塗了吧,但人是走不了直道了。
散場的時候還是同桌的幾個小年輕把他抗回宿舍的。
當然,喝醉的不止趙漢生一個,大領導好心讓幾位女同誌跟著去搭把手,也不用多做什麼,無非是想著這些醉漢們萬一路上吐了,女同誌們跟去幫忙打盆水遞個杯子,反正一路有人跟著,不用擔心有人說閒話。
馬妤萍正好去了趙漢生那邊。
趙漢生喝醉了還算老實,沒吐也沒鬨,進了屋倒在床上就已經將睡未睡了。
兩個小年輕累得不輕,一百五六十斤的醉漢可比一百五六十斤的沙包磨人多了,趙漢生不鬨騰,他們也能緩口氣。
馬妤萍一向細心,見兩個年輕人熱得滿頭是汗,想給他倆找點水喝。
她是後勤部門的,當初分配宿舍正好是後勤經手的,所以對這裡的戶型布局十分熟悉。
馬妤萍稍一打量就看到門口五鬥櫃上有個暖壺,過去一拎,空空如也,再一看門口的臉盆架,洗臉的水就更不可能有了。
馬妤萍無奈搖頭,獨自生活的男人還真是從不讓人失望,能拾掇好自己就謝天謝地了。
趙漢生這樣的援建乾部大多都在四十上下,有的妻子跟著來了,有的沒跟來,很明顯趙漢生是獨自一個人來的,不然這屋裡不至於要啥啥沒有。
馬妤萍朝那兩人說了句:“你倆稍微坐回,我去打點水,待會兒你們也喝點,瞧你們這滿頭大汗的。”
其中一個稍微高點的立馬起身說道:“不用了馬姐,哪能麻煩您呀,我們去吧,領導都說了讓我們把人送回來好生照顧,還是我們去吧。”
馬妤萍笑道:“哎呀,這有什麼好爭的,幾步路罷了,我看你倆累得不輕,休息會兒吧,我馬上就來啊!”
說著,她拎起暖壺,又找出兩個杯子就往水房去了。
高個子比較會來事,見攔不住馬妤萍他也不願意閒著,趕緊拿上臉盆去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