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口解釋:“咱們祖師爺和佛祖關係很好的。”
…………
金童子是Megan和朋友一起在泰國買的,朋友還在港城,司懷等人不可能過去處理。
陸修之說了港城一所寺廟的名字,Megan連連道謝,又給司懷包了個大紅包,連夜回港城。
第二天是周日,司懷特地把鬨鐘掐了,想睡個懶覺,結果天蒙蒙亮,就被陸修之從被窩裡挖了起來。
洗漱完,他坐在書房打了個一個又一個地哈欠。
陸修之將厚厚兩疊書放到他麵前。
《抱樸子》、《雲笈七簽》、《華國神秘文化書係》……
看著這堆加起來能有自己半人高的書,司懷揉揉眼睛:“什麼?”
陸修之:“看書。”
司懷的困意一下子都沒了,震驚地看著陸修之。
“我哪裡對不起你嗎?”
陸修之:???
司懷:“為什麼讓我學習?!”
多大仇?!
陸修之:“……”
沉默片刻,他講了一遍司懷如何無視金童子的事情。
“如果我不在呢?”
“你需要補充理論知識。”
司懷趴在桌上,一臉不情願:“我覺得實踐出真知。”
陸修之淡淡地看著他。
司懷繼續說:“你想想神農嘗百草、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司馬光砸缸……”
“……”
陸修之神情不變,隨手翻開一本書,放到他眼下。
司懷幽幽地歎了口氣,瞥了眼書。
【抱樸子曰:“玄者,自然之始祖,而萬殊之大宗也……】
好家夥,還是文言文。
腦殼疼。
司懷托著腮,大腦放空。
他剛拜入道天觀的時候,師兄也是這樣逼他的,讓他畫符、看書……
幾秒鐘後,陸修之緩緩抬手,叩了叩桌麵:“醒醒。”
司懷勉強看了眼第二行,片刻後,書房門被敲響。
“先生,費女士來了。”
司懷嗖得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嘀咕道:“肯定是來找我的,不是也得是。”
費秀繡的確是來找他的。
司懷底氣十足地開始玩手機。
費秀繡把筆記本電腦放到桌上,點開文件:
“小司,這是我昨晚趕出來的PPT,你看看。”
“關於美容符的,我有朋友在開護膚品公司,咱們可以和他合作,打造出道天觀旗下的品牌……”
“這是昨天Megan金童子的照片,我覺得咱們可以用這個當實例營銷平安符……”
司懷一邊聽一邊吃水果,抽空還回了淘寶消息。
剛回完,一本書啪地扔到他麵前,手機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走。
“既然可以一心二用,那就看書。”
司懷驚了,這是什麼魔鬼?
見他們倆說起看書的事情,費秀繡愣了下:“小司,你要準備考試嗎?”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話未說完,陳管家領著司弘業進來了。
司弘業是來找費秀繡的,這兩天周末,按理說費秀繡都和小姐妹去商場買買買,可是司弘業沒有收到消費的提示短信。
昨晚費秀繡深夜才回來,今天一大早又抱著電腦走進陸家。
司弘業這個老腦袋瓜子想不通,索性直接進來看看。
一進門便看到三人整整齊齊地坐著電腦前,電腦屏幕上映著熟悉的商務PPT模板。
“這是在做什麼?”
費秀繡直接說:“我在和小司聊道觀的生意,準備好好發展一下。”
司弘業怔了怔,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就你們倆?做生意?”
費秀繡嘴角的弧度漸漸消失:“我們不能做生意了?”
司弘業沒注意到她表情變了,掃了幾眼電腦屏幕,沒看清具體內容就說:“你們打算賣這個金娃娃?”
“什麼孩子養,有人會把玩具當孩子養嗎?”
“為什麼不自己生一個?”
說完,司弘業想起司懷和陸修之。
他扭頭對他們說:“現在不用著急,可以以後去領養一個,最近這方麵的政策寬鬆了些。”
司懷瞥了眼陸修之,見他沒有再說起看書的事情,瞬間覺得司弘業這張老臉看起來都有些眉清目秀了。
司弘業滔滔不絕地講著:“娃娃哪比得上人,孩子養大了可以養老……”
司懷輕飄飄地說:“你隻要死得夠快,誰都彆想照顧你。”
司弘業:“……”
費秀繡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小司你這笑話真好笑。”
司弘業冷著臉,礙於陸修之的麵子沒有發火:“哪裡好笑了?”
“哪裡都好笑。”
費秀繡皮笑肉不笑地說:“等我繼承你遺產的時候,會和老公講這個笑話的。”
言下之意,等司弘業死了她就改嫁。
司弘業還想說什麼,忽然拿起手機,打著電話往外走。
費秀繡往外望了兩眼,那抹身影走出院子,走向對麵的彆墅。
她皺了皺眉,扭頭看司懷。
“小司,我、他、這個……”
費秀繡吞吞吐吐地說:“我剛才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
司懷:“沒有,你做的很好。”
費秀繡:“……”
知道她想問的不是這個問題,司懷懶洋洋地開口:“你放心,你夫妻宮美滿,不會有什麼問題。”
生活中再怎麼鬨騰,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費秀繡呼出一口氣,聽懂了。
“意思就是我可以使勁作了吧。”
說完,她抱著電腦,高高興興地離開。
陸家再次安靜下來,靜到可以聽見書頁翻動、書本摩擦桌麵的聲音。
司懷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陸修之翻開書,推到他麵前。
司懷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一本正經地說:“學習似乎會對我們的婚姻產生影響。”
陸修之淡淡提醒:“不就是為了你的學分,才結的婚嗎?”
“影響的確很大。”
“......”
司懷早把這茬給忘了,他垂死掙紮:“可以不看嗎?”
“不行。”
陸修之抿了口茶:“就當是你住下的房租。”
司懷品了品這話,不看書就不讓他住嗎?
“看完一本,免道天觀一個月租金。”
司懷沉默了,上次的租金是一袋元寶。
陸修之是個生意人。
寧願疊元寶,他也不想看書。
“如果這裡看不下去的話,回書房。”
“那還是這裡吧。”
司懷幽幽地歎了口氣,說不定等會兒有個什麼客人來了呢?
手邊的書和書房的不是同一本,介紹的是一些鬼怪。
司懷勉強看完一篇,忽然想到什麼,抬頭對陸修之說:“陸先生,前幾天在餘鎮和麻辣燙打架的時候,他用的法器是小孩骨頭做的。”
陸修之很快就反應過來說的麻辣燙是指張亮。
描述了一遍萬鬼幡的形狀,司懷問道:“他也是在驅使小孩子的魂瓶嗎?”
陸修之點頭。
司懷有些納悶:“為什麼都是小孩?”
陸修之:“比起成人,孩童更易祭煉、驅使。”
司懷想想也是,像小青,給點吃的就能騙走了。
知道他是在拖延時間,陸修之看了眼書的目錄,對他說:“看完前十篇,休息一個小時。”
司懷眼睛一亮,不再廢話,低頭認真看書。
他翻頁翻的很快,短短幾分鐘便看到了第十篇。
司懷把書一推:“看完了。”
陸修之:“第一篇是?”
司懷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背了全文:“宮亭廟神,南康宮亭廟,殊有神驗……”
“第二篇?”
“廁鬼……”
陸修之十篇逐一問過去,司懷逐一背下去。
一字不漏,隻有個彆幾個多音字讀錯了。
陸修之抬眸,深深地望著司懷。
天賦不拘於道學,難怪佛經可以超度嬰靈……
司懷懶洋洋地靠著椅背,嘖嘖稱奇:“陸先生,這十篇裡有三篇講廁鬼。”
“廁鬼、白衣廁鬼、廁神(鬼)。”
“廁所都隻有男女兩種,這個廁鬼居然還分三種?”
誰編的書?出來挨打!
…………
被迫看了一整天的書,司懷突然有些慶幸周末隻有兩天,工作日陸修之要上班。
周一不止司懷要上課,陳福鴻也要授課。
上完課,司懷搭著陳福鴻的便車,一起去餘鎮。
因為白骨的事情,民警在挨家挨戶調查古墓發掘站周圍的幾個村子,停車的時候,不遠處的民警還望了過來,見是陳福鴻,遠遠地打了聲招呼。
陳福鴻對司懷說:“這幾天查的比較嚴,記得帶上工作證。”
司懷點頭,發掘站院子入口設了打卡的機器,沒有工作證無法進入。
剛走進院子,孟淳從休息間急吼吼地跑出來,氣喘籲籲地問:“看、看見新聞了嗎?”
“上、上次抓到的那個通緝犯……”
司懷眼睛亮了亮:“又跑了嗎?”
又給他送錢了?
“不是,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