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乾不過,所以路過看到彆人院子裡的竹竿,她才會順手借走,拿著嚇唬嚇唬人嘛!
結果於紅芝比她還慫。
顯然,這些話是不能往外說的,太影響形象。
她現在的形象可是很威武的,從大門口回來後,賀焱看她都是星星眼,那崇拜的小眼神,看得她心裡飄飄然。
隻是當賀東川回到家,這種飄飄然就變成了恨不得腳趾摳地的尷尬。
因為,賀、焱、他、太會吹牛了!
賀東川進屋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蘇婷上午的事,賀焱就攔住他,主動跟他說起了前因後果。
前麵告狀說錢紅紅媽媽又欺負他的時候,畫風還很正常,但蘇婷出場後,故事走向就變了。
“‘我看誰敢欺負我兒子!’,媽媽一喊完,大家都讓開了,然後我轉過頭,就看到媽媽舉著棍子衝了過來,爸爸你不知道,媽媽當時可帥了!”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賀焱特地找了根小棍子,舉著朝老爸衝過去。
衝到他麵前三步遠,賀焱停住了,啪地將棍子往下一戳,低頭看到沒斷,表情訕訕說:“我力氣小,但是媽媽超厲害,她一下就在地上戳了個洞,棍子都裂開了,錢紅紅媽媽看到就好害怕,一直往後退,說你有話好好說。我媽就罵她,說她欺負我,還說她缺德,把她都罵哭了。”
蘇婷聽得額角直抽,出聲強調道:“什麼叫把她罵哭了,我那是跟她講道理,話裡一個臟字都沒有。”
賀焱現在可崇拜蘇婷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聞言連忙哦哦道:“沒錯,媽媽和錢紅紅的媽媽講了好多道理,大家都說媽媽講得好,都說錢紅紅媽媽不好,爸爸你沒看到,媽媽今天可厲害了!”
蘇婷被誇得受不住,謙虛說:“還好還好。”
看著她謙虛又得意的模樣,賀東川唇角翹起:“可惜我不在家,沒看到。”
蘇婷心想得虧你不在家,否則我也不好意思在你麵前這麼懟人,她還是很講形象的。
……
今天輪到蘇婷給賀焱補課,洗澡順序就被排到了最後。
不過賀焱洗完後,賀東川進來收拾過,浴室裡除了濕了點,看著還是挺乾淨的,蘇婷坐在小馬紮上洗澡。
這時候女人洗澡都是用澡盆,但蘇婷習慣了淋浴,除了頭兩天用過澡盆外,後麵都是裝一桶熱水,再用搪瓷杯舀起來淋著洗。
洗澡的時候蘇婷沒什麼特彆想法,跟平時一樣,十來分鐘就好了。不過穿好衣服打開浴室門,看到從敞開的主臥裡照出來的橘色燈光,她想起件事——
賀東川搬進主臥了。
按說她應該緊張,畢竟睡到一起意味著親親我我,醬醬釀釀。
但蘇婷的緊張羞澀在昨晚就用光了,她現在對七十年代男人的自製力充滿了信任,腦子裡暫時產不出黃色廢料,也沒辦法像昨晚那樣心口小鹿亂撞。
因此,蘇婷沒有絲毫遲疑地走進了主臥,並在三秒鐘後退了出來。
她看到了什麼?
裡麵傳出賀東川的聲音:“你怎麼了?”
蘇婷:應該我問你怎麼了才對吧?
明明昨天穿的還是修身款式的汗衫,怎麼今天就變成背心了。
而且賀東川身上的背心還不是那種寬鬆的老頭衫款式,而是很普通的工字背心,穿在身上腹肌形狀比汗衫看著更明顯。
要不是昨晚他什麼都沒乾,蘇婷現在肯定要懷疑他在勾引她。
“沒什麼。”蘇婷拍拍臉,抬腳走進去,刻意沒看床上躺著的賀東川,沿著直角走到梳妝台前,拿起牙刷牙膏和搪瓷杯,完了低著頭走出去。
平時蘇婷刷牙五分鐘搞定,今天卻磨蹭得有點久,直到賀東川要上廁所,她才倉促漱口洗臉,越過他回到主臥。
當蘇婷坐到梳妝台前,她已經淡定下來。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腹肌而已,她又不是沒見過,更何況賀東川還穿了件背心。
但當她從鏡子裡看到賀東川從外麵走進來時,她的喉嚨還是忍不住動了下。
身材真好。
有腹肌的男人很多,但有腹肌不代表身材好。
很多人為了練肌肉,特意去增肌,結果腹肌有了,脖子也粗了,還容易發腮。
但賀東川完全沒有這些問題,他臉部輪不過分瘦削,也不顯笨重,線條非常流暢,不說話時顯出幾分冷峻。
他脖子也不粗,頭肩比很好,從肩到腰是典型的倒三角。手臂上有肌肉,但不過分粗壯,手掌過襠,往下全是大長腿。
以他這身材條件,生在五十年後能直接上T台走秀。
隻是看著看著,蘇婷發現不太對勁,扭頭問:“你一直站那乾嘛?”
“讓你多看一會。”賀東川一本正經道。
蘇婷臉頰微熱,嘴硬說:“誰看你了?”
賀東川想他又不瞎,她有沒有看他,他還能不知道?但他不傻,知道沒必要在這種事上跟媳婦爭,否則把人惹毛了倒黴的還是他,便所:“哦,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蘇婷:“……”
賀東川躺到床上,卻沒拿起剛看的書,側過頭看著蘇婷。
蘇婷擦雪花膏的動作不自覺慢下來,又不敢問他為什麼盯著自己,怕他學她來一句“誰看你了”,隻能加快速度將雪花膏抹勻。
擦完雪花膏,蘇婷拆掉辮子,正梳著頭發,賀東川開口了:“害怕嗎?”
蘇婷動作頓住:“什麼?”
“拿著竹竿衝出的時候,害怕嗎?”
蘇婷愣住,今天所有人都在誇她厲害,說她威風,賀東川是第一個想到她可能會害怕的人。
一顆心不自覺軟下來,她沒繼續充麵子,老實說出自己當時的想法:“怕,就是因為害怕,我才會拿起竹竿,不過跑到大門口,看到那麼多圍著的人我就不怕了,就算拿著竹竿也打不過,也有人幫著拉架。”
蘇婷說話時,賀東川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她這邊坐下,等她說完問:“真打算跟她打架?”
“如果於紅芝動手,那我肯定要跟她打,不然她還以為我怕她,以後變本加厲地欺負小焱。”
蘇婷一個人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早已經認清一個道理,出門在外,千萬不能慫。
不管心裡有多慫,至少明麵上不能表現出來。
你慫了,彆人就覺得你好欺負,不管好賴上來踩你一腳。你表現得強勢,哪怕隻是虛張聲勢,彆人也不敢輕易欺負你。
架勢要擺出來。
蘇婷笑著說:“不過於紅芝比我想的更欺軟怕硬,我舉著竹竿衝過去,她就怕了,要不是看在她男人也是軍人的份上,我今天肯定要罵哭她。”
“你今天不是隻跟她講了道理?”賀東川還記得她傍晚說的話,打趣問。
蘇婷哀怨地看向他,看破不說破好嗎?
賀東川低笑出聲。
隻是笑著笑著,他的聲音漸漸消失,隻微微低著頭,目光專注地直視著蘇婷的眼睛。
蘇婷被看的臉頰微熱,想低頭,他卻已經俯身湊了過來,鼻尖抵著她的鼻尖,聲音低沉問:“我想親你。”
“你……”
顯然,賀東川這句話僅用於告知,沒有征求的意思,蘇婷剛開口,嘴巴就被堵住了,聲音消失在唇齒間。
賀東川的親吻和他在蘇婷麵前表現出來的性格不太一樣,他這個人,看著很嚴肅,有點冷,實際上很有分寸,有禮貌,甚至有點溫柔。
但他的吻很強勢,仿佛攻城略地。
蘇婷被迫仰起頭,身體跟著後仰,直至壓到他的手掌。而他則身體前傾,將她擁進懷裡。
親吻結束,蘇婷呼吸急促。
隨著他不斷下移的動作,溫熱呼吸拂過她纖細的脖頸,掠過她起伏的胸膛。
他聲音低沉,再次問道:“我可以嗎?”
蘇婷暈暈乎乎,拿不準他這次是告知還是征求,咬著嘴唇沒有說話,而賀東川將她的沉默當成默認,後麵的事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蘇婷萬萬沒想到,昨天還一副正經嚴肅模樣,跟她躺在床上相安無事了一晚上的男人,今晚會變得這麼……瘋狂。
……
聽著夜晚海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與海浪拍打礁石的浪濤聲中,蘇婷疲倦地閉上眼睛。
徹底陷入昏睡前,她暈乎乎的腦袋難得清明,想起賀東川這兩天的反差,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昨晚他表現那麼好,肯定是為了麻痹她!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是她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