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取得了勝利。
“你很厲害。”荼毘走上前,向賽場另一邊輕輕喘息著的少年重新伸出手。
這一次,他沒用上帶著敵意的語氣,而是由衷的誇讚道,你很厲害。
在某些時候而言,運動場上的競技勝似戰鬥,卻又與戰鬥截然不同。
不僅可以拉進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還可以讓他人心悅誠服。
幸村伸出手,握緊了荼毘的手,笑著歎了口氣:“您才是。”
這是他有生以來遇見過的,最為強大的對手。
沒有摘下手套與口罩,陪著他打完了這一場網球……幸村還能從他偶爾僵硬的動作察覺到,他大概從小到大加起來都沒有碰過幾次網球。
一開始幸村的確沒打算集中所有的精力全力以赴,卻在他的第一次發球之後改變了主意,認真對待了起來。
即便如此,還是被他拿下了四球。
麵前這位青年,是真正意義上的,屬於網球場的天才。
“如果說網球是你的夢想的話……你的確將它堅持了下去,我相信你在未來一定做的會更好。”荼毘垂下眼:“這樣的話,關於安安,如果她真的選擇了你,我也能放心一些。”
幸村的笑容僵住了:“……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荼毘皺眉:“她在遇到煩心事的第一時間就是來你的學校找你傾訴,難道她不是……”
“不是。”幸村迅速製止了荼毘的話語,眼神誠懇真摯:“我們其實,隻是普通的朋友。”
荼毘的眉頭皺的更深:“難道我的妹妹她,不夠可愛嗎?”
幸村:“可愛,但……這不是可不可愛的問題。”
【這是因為她心中所在意的,另有其人啊。】
然而,聞聽此言,荼毘並沒有聽出幸村的話外之意,臉色變得越來越黑。
原來
這個小子對自己的妹妹隻是撩撩而已,關鍵時刻就發“普通朋友卡”……
一不小心,誤會好像變得更深了。
狂風卷過落葉飄過賽場,空氣中一片蕭索之意。
兩人方才通過球賽建立起的友誼,宣告就此完結。
—
“哥哥。”
等到與網球部聚餐完畢,二人坐在飛回東京的飛機上時,已經夜深了。
--
安安困的眼皮抬不起來,將腦袋擱在了荼毘的肩膀上。
“嗯?”
“……你好像,不太喜歡幸村同學欸。”--
“沒有。”
荼毘將肩膀放鬆,方便安安更舒適的倚靠著。
“小學的時候,幸村同學第一個誇獎了我的畫,他說我在落筆繪圖時,能完美無缺的展現出自己的內心,然後將畫麵感染他人。”安安垂眸:“其他的孩子都不怎麼和我說話,也不會用那樣的詞彙去誇獎我的作品。”
荼毘淡淡的嗯了一聲,補充了一句:“我以後也能這樣誇獎安安的畫,你想讓我怎樣誇我就怎樣誇。”
安安沒憋住,噗噗的笑了。
又過了幾分鐘,她才算徹徹底底的睡著了。
說好的請個假做個任務放鬆一下,卻半點沒得到休息。
哥哥的體溫冰冰涼涼的,恰到好處。
小姑娘呼吸均勻,睡的很沉。
“……你喜歡那個幸村嗎?”
荼毘將她臉頰上的長發撥到耳後,輕聲問。
沒有任何回應。
……算了,這也是自然的。
荼毘又重新歎了口氣,下意識的自言自語:“我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推測她到底喜歡誰呢。”
“喜歡……爺爺。”
爺爺?
妹妹突然間軟軟糯糯的夢囈,讓荼毘愣住了。
唔,應該指的是她養父的父親吧?說不定很疼愛領養的小孫女什麼的。
真是的……
荼毘又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無奈的笑笑。
“果然……安安還是個小孩子啊。”
荼毘垂下眼,貪戀著這久違的與妹妹之間的獨處。
安安的手腕上,之前被失控的螢丸所割的傷口,已經被晴明拜托式神治療的差不多了。
剩下了一道淡淡的粉紅色疤痕,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的消失乾淨。
然而這疤痕到了荼毘的眼裡,卻變得觸目驚心。
母親告訴她,她之前發病時,會不受控製的做出自殘的行為。
他在心中順勢腦補出了一萬字,妹妹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而抑鬱,甚至傷害自己的身體之類的畫麵。
“可惡……!”
荼毘憤怒的一拳砸在自己的座椅上,恨不得這個拳頭砸在安德瓦的大臉盤子上。
他一
定要親眼看著那個男人身敗名裂的樣子。
他要那個不把家人當回事的混蛋付出應得的代價。
他要讓他真正意義上的悔不當初。
飛機飛行的過程中,遇到了一點氣流波動,稍稍有些顛簸,總體而言還算得上是平穩。
荼毘望著妹妹恬靜的睡顏,心底升起的戾氣漸漸平息。
就在這時,幾個蒙臉扛槍,作菜雞打扮的歹徒,劫持著空姐衝進了機艙。
有些沒
睡著的乘客見狀,一個個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
開什麼玩笑啊?這種千萬分之一的概率事件,居然被他和妹妹湊巧遇到了?
荼毘麵無表情的捂住安安的耳朵,用望著死人的表情望著這幾個膽敢劫機的家夥。
“都給我閉嘴聽好!這架飛機已經被劫持了!”為首的男人將槍抵在了離他最近的乘客頭上:“港黑的乾部中原中也,我知道你在這裡,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整個飛機上的人都要為你陪葬,哈哈哈哈哈!”
他一邊狂笑,一邊作勢要扣下扳機。
乘客已經嚇癱軟了身子,淚流滿麵,卻連哭聲都發不出來。
座位最後的某個青年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壓低頭上的帽子,剛想出手時——
一團幽藍色的火焰擊中持槍歹徒的腹部,男人吃痛的鬆開手上的槍,噗通一聲倒在地麵翻滾了起來。
頓時,那群歹徒炸開了鍋。
後麵挾持著的空姐也趁亂拿高跟鞋踩了一下歹徒脫身,跑到後麵的座椅下方,抱頭縮好。
荼毘揮滅掌心的火焰,眼神裡滿是蔑視冰冷:“你們吵到我的妹妹了,她現在在睡覺。”
“混蛋!”
“那是什麼?是炎係的異能力嗎?”
歹徒們的槍一齊對準了正襟危坐的荼毘,後者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要我說多少次?你們吵到我的妹妹了。”
“開槍!”
同伴的哀嚎聲近在咫尺,他們的額角滲出冷汗,一齊扣動了扳機。
這邊的乘客早就嚇得連滾帶爬,遠離了機槍的範圍。
機槍突突突不間斷的掃射著,歹徒們卻眼睜睜的看著一股藍色的火焰以鋪天蓋地的氣質衝著他們撲麵而來。
荼毘一手放出火焰,另一手捂住了安安的眼睛。
“哥哥?”朦朦朧朧中,安安隻能感覺到哥哥指縫外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和隱隱約約的尖叫聲:“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事,剛剛下麵在放煙花,太亮了。”荼毘輕聲回答:“你繼續睡。”
安安哦了一聲,當真繼續睡了過去。
歹徒們被燒的發出殺豬的嚎叫,在地上翻滾,試圖撲滅這可怕的火焰。
荼毘沒打算殺人,他對自己的火焰控製自如,隻是用疼痛作為警示,順帶燒壞了他們的槍。
“你很聰明,給他們留了一命,說不定可以問出藏在機艙的定.時.炸.彈在哪。”
荼毘抬起眼,看到身邊站著一位帶著禮帽的橘發藍眸青年。
個頭不怎麼高,氣勢卻很到位。
他與自己擁有著相似的眼神,唯一的不同之處是,他自己的眼神裡滿是迷茫,對方卻尋得了正確的方向。
堅毅而又銳利的眼神。
荼毘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是誰?”
“港口黑手黨的乾部,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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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作者有話要說:恭喜安安解鎖新技能,百分百交通載具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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