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Chapter 31(2 / 2)

奉子成婚 樓海 10080 字 10個月前

紀有初看著看著,實在忍不住笑出來。鐘嶼看見她笑,先是無奈搖頭,板臉將銳利眼睛轉向車窗外後,倒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某個按鈕。

機場燈火通明,有束強光自窗外斜斜打在他臉上,他半邊臉匿於黑暗,半邊臉陷入光線,一雙澈澈的眼睛卻都亮堂堂的,此刻因為笑容迷人的眯起。

紀有初怔怔看了會,才將頭轉向一邊:“誰願意管你。”

路程明明不長,車子硬是開了三十多分鐘後,紀有初才跟著鐘嶼到了酒店。地上的雪已經積了厚厚一層,路上車輪多次打滑,坐得人不由心裡惴惴。

好不容易進到酒店,紀有初才剛剛把心放下來一點,就又被接下來的事給困擾了。

因為航班大麵積取消和延誤,酒店裡已經是人滿為患,大廳裡的沙發上坐得滿滿都是等待入住的人,前台的隊伍已經差不多排到門外。

鐘嶼跟紀有初也在隊伍之中,鐘嶼抱著孩子,紀有初站在旁邊。四周不時有拖著箱子的人過來,把紀有初撞得東倒西歪。

鐘嶼皺著眉,已經麵色陰沉地為這事跟幾個人鬨過不愉快,紀有初的腳被人拿輪子碾過這一次,他更是直接黑了臉,拿空閒下來的那隻手狠狠推了冒失男人一下。

他克製再克製,卻還是因為紀有初嘶聲喊痛時,放下一貫內斂壓製的教養,揚聲問:“你是不是沒長眼睛啊?”

雪天,潮濕,陰冷,旅途受阻……種種焦躁情緒聚集在一起,每個人情緒的耐受點都達到極致。男人也是一下就毛了,擼著袖子:“老子就沒長了,怎麼樣?”

鐘嶼咬著牙,腮邊鼓起,陰鷙眼中閃過戾氣。

男人因他周身浮起的巨大氣場,嚇得不由往後退了半步。紀有初也是心臟狂跳,很怕他突然就在這種地方鬨起來。

一向冷靜自持的人,一旦失控,那下場不堪設想。

紀有初幾乎是在鐘嶼行動起來前立刻就擋住他,兩手死死扯著他胳膊說:“我沒事的,鐘嶼,真的,我沒事,你不要在這兒鬨事!”

她向他走,他往前走,推擠之下,兩個人完全就是抱在一起。紀有初雖然覺得彆扭,還是豁了出去,索性就攀著他肩,手勾在他脖頸上。

“鐘嶼,我不許你在這兒鬨事。”

她眼睛晶晶亮亮地看過來,措辭從“不要”到“不許”,倔強堅持裡帶著一種獨有的親密感,掛在她身上依靠著他的身體,也是軟軟綿綿。

這一切於她不過就是為了減少麻煩的必要之舉,可在鐘嶼這裡卻是讓他不由心神一顫,渾身繃緊,整個人都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

還好,還好他們中間有個熟睡的諾寶隔著,不然,鐘嶼想,她大概就能感覺出他此刻僵直的身體,和跳到能震裂胸腔的心臟。

……不可思議。又可悲可笑。

兩個人這麼一拖延,原本就開始發怵的男人正好找到機會離開。鐘嶼這才回神,瞪眼看著那人跟著慫包似的拎著箱子跑開。

“人都走了,可以鬆手了。”他莫名其妙湧上一陣煩躁,喝退紀有初。

紀有初一怔,兀自納悶,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像八爪魚似的把他包得緊緊的。於是趕緊鬆手從他懷裡出來,慌忙解釋道:“你彆誤會啊,我隻是想拉著你。”

方才的那股親密果然頃刻間煙消雲散,她又像往常一樣,非要跟他把一件事掰扯乾淨,不留下一點曖昧的氣氛。

鐘嶼直直盯著她,周身聚攏的是比方才還要低沉壓抑的氣壓,直到看到對麵紀有初滿肚子狐疑,先把眼睛挪轉開來,他這才收回視線,輕輕嗤笑了一聲。

鐘嶼陪著諾寶玩了一天,趕著飛機過來找她,又抱著孩子站了這麼久,起初並不覺得有什麼,這一刻才終於覺得有點累了。

他深呼吸幾口,試圖調整情緒,按部就班地排隊、辦理入住,一邊告訴自己克製,彆像個沒談過戀愛的毛頭小子一樣處處被人鉗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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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拿到房卡遞給紀有初,看見她挑著眉梢不滿說道:“隻有一間房嗎?”

他忽地聽見心裡謔謔倒了一排,有什麼東西天塌地陷,一片硝煙彌漫裡是他一敗塗地後的斷壁殘垣。他腦子倏忽一熱,湊到她麵前低聲道:“紀有初,你怕什麼啊?”

薄薄的兩片唇上下一碰,說出來的話是又狠又厲:“我之所以過來是因為諾寶想你,你真以為自己這麼有魅力,是個男人就會為你神魂顛倒嗎?”

紀有初怔怔看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惹了他,能讓他如此咬牙切齒。是小孩子在交朋友嗎,一時好,一時壞。

“是啊,是啊。”她想得腦子疼,索性就不要想了,反正他喜怒無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是我想多了,我沒有自知之明嘛。”

她說完就先走一步,不再跟他並肩前行。鐘嶼這麼看過去,就隻見到她還在起伏的後背,和擱在腿邊攥得緊緊的拳頭。

這麼生氣?鐘嶼回想自己剛剛的話,覺得自己是有點過分,可如果讓他再來一次,他估計還是會這麼惡言惡語。

其實隻要他願意,他大可以拿出那些日積月累攢下的手段,給她無微不至體貼的同時,一直一直哄得她很高興。

他不是一個喜歡為難女人的人,相反,凡是跟過他的女人都說他性情溫和,雖然他們可能不會維持太久的關係,但下次再見,雙方總還是能和睦相處的。

很少有人像她一樣,能一次又一次讓他失態、刻薄和風度全無。

而令他越來越無法接受的是,他開始分辨不清,自己這樣到底是被外界刺激的,還是純粹被自己過分在意她卻遲遲得不到回應這件事刺激的。

進到房間,鐘嶼先把諾寶放去床上,給他蓋好被子。紀有初則站在離他最遠的房間一角,臉色是跟他一樣的晦暗不明。

看她這樣,他忽然就有點心軟,曲著手臂把西裝扣子一一係好,冷淡道:“彆胡思亂想了,這裡房間緊張,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你跟諾寶今晚就在這裡休息。”

紀有初一怔,有點沒想到他怎麼又突然和順起來,黑白分明地眼睛怔怔看他:“……那你去哪兒?”

鐘嶼語氣隨意:“去其他酒店。”--

他說著去開門往外走,紀有初愣了幾秒,跟在他後麵。兩人站在房間兩邊,他抓著門扶手,提醒道:“我先走了,你一會兒把門鎖好,明早我來接你們。”

他這麼說著,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一雙眼睛鷹隼般盯著她,犀利的眼神哪怕房間裡隻亮著一盞昏黃的燈,也能看見那裡麵亮起的幽深的光。

“我就這麼讓你覺得惡心嗎?”鐘嶼突然發問:“你知不知道,你臉上那副厭惡的樣子根本遮都遮不住。”

紀有初隻覺得心像是被人往下一拽,可還沒等她從這份劇痛裡找出原因,他已經猛地將門帶起。氣旋一下騰空而起,將她劉海吹得向後揚起。

</>作者有話要說:哇,今天這一更好多字,還要不要雙更呢,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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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低低嗤了聲:“以前陪我看月亮時,喊我秦美人,現在新人勝舊人了,喊我秦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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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歲歲與年年,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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