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Chapter 36(2 / 2)

奉子成婚 樓海 10635 字 10個月前

紀有初反問:“臉紅好不好看?”

諾寶很是捧場:“好看。”又拚命讓鐘嶼看:“爸爸,看佩奇。”

紀有初:“……”

鐘嶼:“……”

鐘嶼回頭過去,就見個俏臉已經完全紅了的女人撅著嘴巴走曲線。不隻是兩頰額頭都紅了,連同露出的一小截脖頸也成了淡淡的粉。

可不就是佩奇那個紅色吹風機嘛。鐘嶼恨鐵不成鋼地盯著這女人一會兒,湊到諾寶耳邊說了些什麼後,把他放了下來。

紀有初擰著眉毛:“你們倆是不是背著我出什麼壞主意了?”

話音剛落,鐘嶼已經三兩步跑到她麵前,還沒來得及再發聲,他蹲下來摟著她腿,將她整個人都扛起來。

“鐘嶼!”紀有初尖叫:“你乾嘛!”

鐘嶼扛她就像扛著輕飄飄的米袋子,為了不讓她掙脫,還特地拽著她腿把她往後拗了拗,嚇得她緊緊抱著他脖子。

紀有初雖然行動上受限,嘴上可不會輕易求饒,湊在他耳邊惡狠狠道:“鐘嶼,你有本事就彆放我下來。”

鐘嶼立馬拍了下她屁`股,說:“我扛著你,你還跟我講條件?”

紀有初又疼又羞,隻好去掐他背,可他平時的健身費不是白給的,日積月累練出來的一身漂亮肌肉,稍微繃起來就怎麼都掐不起來。

鐘嶼打她倒是很便利,紀有初隻好認了慫,像往常似地細聲細語地喊他鐘先生。鐘先生可不會心軟,扛著她走得飛快,那三個字出口就成了顛簸十足的:“鐘~鐘~額~鐘~鐘額……”

破碎語音夾雜急促氣聲,聽得鐘嶼身體繃得更緊,打在她屁`股上的手也就更重。

就這麼才終於趕在放煙花前到了跨年廣場,這裡早就滿是人了。除了當地人之外,還有天南海北來過年的遊客。

實在是擠來擠去不方便,他們還帶著個孩子,鐘嶼這才肯將紀有初放下來。紀有初不僅是屁股疼,肋骨也被他卡得快斷了,連忙追著打了他好幾下,直到碰到什麼才停下來。

鐘嶼趕在她跌下來前拽著她,兩人同時低頭,這才看見原來是踢到了一個塑料桶,裡麵大朵大朵的玫瑰還有水一起撒到了地上。

店主很著急的,從小板凳上站起來去收拾滿地的花,抱怨:“怎麼走路的!”

紀有初連忙道歉,鐘嶼就直接多了,掃了他的二維碼,說:“這些花我都要了,你給我包好了,我現在給你錢。”

突然來了個大客戶,賣花男人的臉都笑得皺起來,邊道謝邊給他收拾花,說:“我給你們算便宜點。”

紀有初蹲下來幫他一道收拾,跟他閒話家常:“除夕也做生意啊。”

男人淳樸笑道:“為了吃飯嘛,不然誰不想在家裡呀。”他指指正在付錢的鐘嶼:“你老公啊,很帥啊。”

紀有初頓了頓,抬頭看了鐘嶼一眼,恰好他也在看她。她可沒他臉皮那麼厚,更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占他便宜,含糊地將這個話題略過去,說:“賣完了,就趕緊回家吧。”

男人卻是搖搖頭:“回什麼家啊,我老婆還沒賣完呢,她說收攤才能走啦。”

他臉上忽然有一種洋洋自得:“她次次都說我不會做生意,今天可好了,多虧你們了,我頭一次賣得比她快!”

他說著話,手下動作卻沒停,三兩下把花理好了送到紀有初手裡,屁`股下的小馬紮往桶裡一扔,抱著桶去找他老婆了。

夫妻兩個隔得並不遠,男人離她還有一米的時候特意邁起了官步,動作滑稽又可笑。女人原本要罵他,看見他桶裡空空,這才被他的幽默感染,白牙亮眼。

男人指了指他們方向,大概是說有冤大頭包下了所有的花,再從她桶裡拿了支品相不好的玫瑰彆在她頭上,隱約聽到他講:“……咱們也浪漫一回。”

紀有初在旁看著,眼睛裡神色貪婪,頭上這時傳來異樣感覺,她回頭看過來,原來是已經騎在鐘嶼肩上的諾寶拿了根玫瑰,學那男人地彆到她頭上。

她立馬笑著踮腳去跟他親了親,繼而將一隻手伸得高高地原地轉了圈。

她穿及踝的花色長裙,麵料紋路濃豔大膽,手裡捧著盛開的玫瑰,花香馥鬱芬芳。她素麵朝天的一張臉也因而被烘托得明豔動人,連波浪長發上彆著的鮮花都黯然失色。

背後洶湧的人潮向他們擠來,無數張鮮活的臉,可沒有哪一張像她這樣。鐘嶼看得入迷,一時連她問了他什麼都沒聽清。

紀有初隻好重複第二次:“我是不是你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他眉頭微蹙,倒是沒有回答。

紀有初輕輕嗤了一聲,嗔責道:“怎麼連哄女人開心都不會。”

不是不會,鐘嶼說:“不能確定的話我不會說。人生還有這麼長,萬一以後遇見呢?”他去幫她把玫瑰扶好:“但迄今為止,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

就後半句還算能聽聽,紀有初想。

兩個人帶著孩子順著人流往最佳觀景的地方慢慢地走,鐘嶼一手扶著高高在上的諾寶,一手護在紀有初肩上,儘可能地不讓其他人靠到她。

紀有初大概是覺得感動,聲音小小地說了一聲“謝謝”。鐘嶼裝聽不見,幾次三番要她重複,她終於急了,向著他耳朵喊道:“謝謝!”

他被吵得半邊眉眼都皺起來,佯裝生氣地瞪了她一眼:“就這樣你就感動啦?”

紀有初搖頭,說:“才不是呢,我是謝你今天下午過來給我解圍。真是想不到啊,你演起戲來還挺有模有樣的,以後要是不做生意,可以考慮往娛樂圈發展。”

鐘嶼輕笑:“我要是去了娛樂圈,那還能有其他人的位置嗎?”“吹牛。”紀有初白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爸媽不在家才敢來的啊,要是他們今天沒為了躲我跑出去,你豈不是就要跟他們麵對麵了。”

鐘嶼說:“那就麵對麵啊。”

“你一開始不是挺排斥的嗎,你就不怕他們把你拴起來,隻要你拿不出來結婚證,就把你的腿給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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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嶼稍稍挑眉:“你爸還打人啊?”

紀有初點頭:“打人可狠了,我從小到大被打斷好幾把戒尺。時時刻刻都看著我,生怕我做壞事,多看會兒帥哥都要挨批。”

“那我就放心了。”他語氣輕鬆:“要是見到你爸媽,我就說是你把我硬上弓的,你說他們到時候是會先揍你還是先揍我?”

“好卑鄙啊。”紀有初忍不住掐他擱在她肩上的手,他抿緊唇受著,等她發泄過了,一把拍住她手,就這麼牽著拽在旁邊。

“以後彆這樣了啊。”她默了默又開口:“雖然今天下午我還覺得挺痛快的,但是這種容易造成誤會的事你下次彆做了。你會彆扭,我比你還彆扭。”

鐘嶼驀地沉了沉臉,帶著她一起停下步子,直直盯著她眼睛看。

身後突然響起倒計時,所有人歡呼著倒數:“十、九、八——”紀有初也被感染了,從他懷裡走開,向著煙花表演地方向喊著:“三、二、一!”

霎時,五彩斑斕的煙花打上高空,大半天空被照得猶如白日,長而密實的光束如火樹銀花降落到人頭頂,明明已經觸手可及卻又轉瞬即逝。

美麗的東西永遠都是那麼短暫。

鐘嶼看見紀有初如孩子般地雙手握拳,虔誠閉眼。問她許了什麼願望,她睜眼朝他笑了笑,光華如流星般自她眼中流淌下來。

“我想有個家。”她脫口而出,緊跟著又笑起來,說:“哎呀,我怎麼啦,其實我一直都有家啊,諾寶在哪,我的家就在哪啊。”

耳邊明明有煙花炸響,鐘嶼卻覺得像是被關在收音的盒子裡,所有嘈雜都慮去,隻有她清脆如山泉的聲音。

這種時候,大概是個男人都會說,我可以給你一個家。

但鐘嶼沒有。

不能確定的話我不會說。

她也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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