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紀有初進到鐘嶼辦公室,他居然還沒走。楊誌斌抱著一堆文件在桌子前麵等著,看到她進來,向著她禮貌點頭。
鐘嶼手裡拿著鋼筆,筆尖將紙麵劃得沙沙響,抬頭看了她一眼:“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吃過了嗎?”
紀有初搖搖頭,默不作聲地坐到一邊沙發上。
鐘嶼把幾個文件簽好,示意楊誌斌出去,自己闔過鋼筆,起身走到她麵前。伸手輕輕摸了摸她頭:“怎麼了這是,霜打的茄子一樣。”
紀有初斜睨著她,懶洋洋地說沒什麼,等他坐到自己身邊,卻立刻像是個受傷的小獸般蜷縮在他懷裡,囁嚅著:“就是有點難受。”
“哪裡難受?”他手順著她肩膀摸到她胸口。
她近來越穿越少,很薄的方領連衣裙把身材修飾得很好,胸口一片雪白滑膩的皮膚更是晃得他眼花:“要不要讓你舒服一下?”
他說著就吻過來,一隻手撈著她腰緊緊跟他貼在一起,濕熱的呼吸噴在她耳邊,聲音暗啞道:“咱們是不是還沒在這裡做`過?”
紀有初一怔,紅著臉將這男人推開了,輕聲抱怨著:“你門都沒關!”
鐘嶼輕笑著沒動,還是一味鬨她,紀有初皺著眉頭抗拒道:“彆鬨了,一點心思都沒有,不是要吃飯嗎,去吃飯好不好?”
她語氣如此強烈,鐘嶼隻得輕輕歎了一聲,暫且壓抑劇烈搏動的心跳,帶著縱容地說:“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紀有初著急吃飯,等真的去了餐廳卻又吃不下去東西。
鐘嶼盯著她看了會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紀有初懶洋洋地撐著腦袋,還是搖搖頭:“沒什麼,就是不想吃。”
鐘嶼笑著說:“不是懷孕了吧,你看你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紀有初撐著頭的手往下一倒,整個人趴到桌上,怒目圓睜地說到:“胡說八道什麼呢,誰懷孕了。”
除了準備不充分的頭兩天,兩個人之後一直都有做措施。鐘嶼像他說過的一樣,哪怕欲`望來得再過洶湧,也還是會很謹慎地做好保護。
雖然他總是抱怨自己像是穿了多穿了一雙鞋子的孩子,也會撒著小嬌地說要跟她親密接觸,可她隻要稍微拿眼睛一瞪他,他立馬就乖乖從她身上翻下去了。
鐘嶼也知道是這不過就是自己的野望,笑著打圓場道:“好了,打起精神來吧,一會兒帶你去看個東西。”
紀有初並不是很好奇:“哦。”
紀有初原本以為鐘嶼又是給她買了什麼昂貴的首飾,或是新一季的漂亮衣服,誰想到他放了厚厚一冊東西到她手裡。
“什麼啊?”紀有初邊翻邊問:“很多學校的裝修效果圖啊,你要給學校翻新嗎?”
鐘嶼點頭:“學校也建了幾年了,有很多硬軟件要升級。我讓他們弄了個規劃,預備利用這個暑期來做整改。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要改進的地方,可以隨時跟他們溝通。另外深
市那邊我又新拿了一塊地,等各項手續辦好了,我準備再建一所學校方便當地員工。”
紀有初有點懵:“你真準備要把百川重心轉走?”又說:“冠冕堂皇的,你到底是為了百川員工呢,還是為了諾寶呢?”
“都說了冠冕堂皇了,還故意這麼問我?”鐘嶼笑著反問:“反正是有利於大家的事情,不管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過程能惠及眾人就夠了。”
他兩手摟著她,下巴磕在她額頭上:“彆總是這麼大驚小怪的,我答應過你的事,我都會一一做到。男人要是說話不算話,那還有什麼意思?”
紀有初心裡頓時暖融融的,特彆是在方才見識到鐘岐的假麵之後,更覺得向來不甜言蜜語卻總是身體力行的鐘嶼不知比他們好到哪裡去。
她張著兩手好好抱了抱他,說:“可是我怕太興師動眾,這樣會讓你很辛苦的。”
她汪著水的眼睛看向他,清澈得像是一泓泉水,微微嘟著的嘴也是水瀅潤澤的,鐘嶼看得心裡癢得不行,低頭下去含著她唇親了好一會兒。
才不留麵子的拆穿:“太假了。”
紀有初嘿嘿一笑,露出難得的調皮,吐著舌頭道:“諾寶太內向了,好不容易在這邊有了很多朋友,我怕他去到新的環境後會覺得很不適應。”
鐘嶼不以為然:“男孩子就是要多走走多看看多交點朋友,內向不是他拒絕接受新鮮事物的借口。現在內向還有爸爸媽媽幫忙引導,以後長大要還這樣,豈不是連女朋友都帶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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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有初倒是立刻被提醒了:“你一說起女朋友我就想起來了,他會舍得跟咪咪分開嗎,咪咪可是他的小女神哎,前幾天他還問我能不能跟咪咪一起上幼兒園。”
鐘嶼更加不屑,睨了她一眼道:“放心吧,再怎麼女神,等他換了新環境,見到新的女孩子,我保證他沒兩天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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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有初立刻橫坐到他腿上,雙手勾著要掐他脖子:“壞蛋啊你,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分分鐘就會見異思遷嗎?”
鐘嶼把隔在兩人間的冊子扔了,托著她臀求饒:“我剛剛說得不具體,如果人人要是都像你一樣,肯定就不會有人見異思遷了。”
“油嘴滑舌。”
“是真心的。”
信他才有鬼。紀有初一邊抱怨,一邊忍不住用手描摹他的臉:“還有件事,諾寶也問過我幾次了,他
那個好朋友子涵去哪了?”
紀有初怕他想不起來,特地小聲補充:“就是他爸爸原本要做CFO那個。”
鐘嶼放在她臀的手很輕柔地拍著,說:“他爸爸已經不在集團工作了,他自然也就沒有資格占用資源了。”
“他不在百川了?”紀有初意外。
之前沒發生他老婆“捉`奸”、兩人關係還好之前,他雖然已經被排除了CFO的爭奪隊列,甚至還降了職級,但在百川仍有一席之地。</p怎麼突然就離開了?
鐘嶼看出她疑惑,說:“不用想了,是我讓他走的,原本念在我們共事多年的情分上,我是想放他一馬的,但我真是沒想到他這麼拎不清楚。”
他手突然加重力氣,幾乎將她提了幾寸起來:“在我不在的時候,接近我的女人,還帶著我的孩子四處遊玩,他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裡啊。”
紀有初被迫跟他麵對麵緊緊貼著,看到他深邃眼睛裡閃過陰鷙的光。
紀有初明明一直覺得自己沒錯,可看到他這副樣子還是莫名覺得心虛:“你誤會了,他沒想接近我,隻是想來道歉。”
“是嗎,那是我誤會他了?”他冷冷而笑,語氣裡滿是戲謔。
紀有初點著頭:“他太太也誤會了,其實隻要把話說開——”
鐘嶼突然不等紀有初說完就把她壓到沙發上,語氣急躁地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這副樣子,會有不想上`你的男人嗎?”
他邊解領帶邊咬牙:“嗬,就算他有賊心沒賊膽,隻憑他敢天天跟我女人道早安晚安,我沒有把他在行業內封殺,就已經是給足他仁慈了。”
紀有初:“……”
鐘嶼很是粗`魯地推高她裙擺。房間裡開著冷氣,乾燥的風刮過她腿根,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到底還是被他得逞,新解鎖了辦公室場景的鐘嶼隨後一臉饜足地坐在自己椅子上,滿麵春風地看著對麵沙發上紀有初軟`成`泥似的趴著。
紀有初過了好一會兒才把氣喘勻,腦中白光褪去,整個世界又回歸眼前,方才停滯的大腦也開始運轉起來。
一直以來,紀有初以為鐘嶼隻對追名逐利這一件事最為熱衷,她是真的想不到這男人會把有關於她的事情一樁樁搞得這麼清楚。
他甚至有閒情逸致去看人家的手機?
更恐怖的是,他明明就在心裡存著對她的不滿,可他一直都不說,一直都是憋著,隻等有機會再給她狠狠敲響警鐘。
她在他麵前就像白紙一樣,已經被他看得透透的了,她還嫌不夠,好比那次艾綺隨便一激她,她立馬就跑去他麵前興師問罪了。
“想什麼呢。”鐘嶼突然開口:“是不是在心裡罵我呢?”
“……”紀有初扶了扶額,對自己無語:“是啊,而且罵得可凶了。”
他笑:“說出來聽聽。”
“以前我一直覺得你光明磊落,有什麼就說什麼,哪怕偶爾說得讓人不愛聽,但起碼讓人覺得很真實。”
誇他也不忘損他。
紀有初哼了聲:“但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這個人城府這麼深,報複心理那麼強,多久前的事了,你居然一直記掛到現在。”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他說得毫無負擔:“再說不是你先提的嗎?”
紀有初訕訕:“……可我覺得自己沒錯,中間一定有誤會,你是不是矯枉過正了,沒必要這麼對人家吧?”
鐘嶼皺著眉:“你還敢說,是不是嫌人家死得不夠透?”他
冷哼著:“有些事情就是要寧可錯殺,不可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