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有初無語:“你對其他女人也這樣?”
鐘嶼這回沒立刻回答,而是眼神深幽地盯著她看了會,隨後幾分促狹幾分無奈地笑笑,反問:“你想讓我怎麼回答?或者說,我怎麼回答你才會覺得最高興?你告訴我,有初。”
紀有初:“……”
鐘嶼忍不住感慨:“以前總對我愛答不理,我還以為你本性就是這麼涼薄呢,現在看起來,其實你跟那些愛爭風吃醋的女人也沒什麼區彆嘛。”
紀有初黑著臉:“那些女人?你到底有過哪些女人?”她說著狠狠白他一眼,理著裙子要起來。
鐘嶼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尷尬又緊張地去拉住她。剛剛他也實在是太得意忘形了,無意就戳中她雷區。
他一邊哄著,一邊感慨自己現在完全風聲鶴唳。他不是早就知道她愛吃醋了嗎,非要逼著她承認乾嘛?
被鐘嶼這麼一鬨,紀有初原本亂糟糟的心居然沉了下來。她下午賴在鐘嶼這邊蹭wifi,吃他的喝他的,混到諾寶放學才離開。
然而就在去接諾寶的路上,她突然接到歐陽宜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立馬就被那邊火氣爆表的女人給臭了一臉。
“紀有初,你是不是上鐘岐那邊胡說八道去了?我不是要你彆多管閒事嗎,你非趕過去說一通有的沒的乾嘛,還非挑著他老婆在的時候,你生怕她不知道我們的事是吧!”
紀有初差點被她喊懵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說:“怎麼了,他朝你發火了,是覺得害怕了,還是反悔了?你不是說他本來就想離婚娶你嗎,這下被他老婆知道豈不是更好,他直接能跟人攤牌了。”
歐陽宜:“紀有初!”
紀有初冷笑笑,說:“歐陽,你跟他在一起之前就該想到有這一天的,想到他老婆總有一天會發現你,想到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會拿異樣的眼光去看你。”
歐陽宜:“……”
紀有初:“跟他分手吧好不好,你玩不過他們的。我親眼看到他太太給她送湯,他跟他太太有說有笑打情罵俏,根本一點要離婚的跡象都沒有。你現在趕緊抽身還來得及,至於孩子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聽筒裡靜默數秒,空氣靜得能聽見彼此呼吸。
車子滑入校門,已經有老師帶著一些孩子出來等家長。粉色的牆麵前麵,滿是一張接著一張開懷的笑臉。
“我忽然想明白了。”歐陽宜聲音冷極了:“其實之
前鐘岐跟我說鐘嶼擔心他進入百川搶他位子時,我還覺得不相信呢。現在看你這樣上躥下跳,我突然就覺得他的話是有道理的。”
“你也是怕他會搶了鐘嶼的風頭,才故意要拿這件事做文章,想讓他後院起火沒辦法兼顧工作上的事的吧?是不是連你去找他太太旁敲側擊這件事,都是鐘嶼教你的?”
紀有初完全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你在說什麼啊?”
歐陽宜一字一頓道:“你變了,為了一個男人,你
居然不惜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既然我讓你覺得丟人,你也讓我覺得惡心,那咱們以後就不要再聯係了。”
說完,歐陽宜立刻就把電話掛了。紀有初怔了怔,下意識回撥過去,歐陽宜估計已經把她拉進黑名單,電話根本打不通了。
紀有初靠到座椅上緩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笑出來。她變了?她惡心?她這麼關心她,為了她的事整夜睡不著覺,為了她的名譽連鐘嶼都不告訴……
到頭來,她反倒變成壞人了?
紀有初捂著臉,怎麼都想不出來自己到底錯在哪,難道身為朋友隻有眼睜睜看著她破壞彆人家庭,還祝福她鼓勵她,這才算是對的嗎?
紀有初覺得荒謬,但又無可奈何,最後索性就做一隻把頭埋進沙子的鴕鳥。歐陽宜要絕交是嗎,要不再聯係是嗎,那她真就不管了。
紀有初參加過諾寶的托班畢業典禮後,立刻就帶著孩子去了深市,帶著孩子出來散心增長見識的同時,自己也調整投入到工作中來。
由她設計並繪製原畫的皮膚要在暑假檔上線,她趕在第一波爆料結束後,綜合網友意見對原畫的諸多細節做了相應修改。
皮膚上線正式爆料前一晚,因為原畫太過優秀,皮膚設計精良,熱心網友們直接就把皮膚名字頂上熱搜。
皮膚線的工作群裡當晚十分熱鬨,同事們向紀有初實時播報熱搜排名,每進一位群裡都會冒出無數彩虹屁,氣氛好到一度讓她覺得這幫人是自己花錢雇來的。
紀有初又在眾人攛掇裡開了微博,轉發了官博的宣傳後,貼了自己構思此款皮膚時的幾個設計廢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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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隻是想著完成任務,順便把微博當成她今後自娛自樂的自留地。
沒想到網友們神通廣大,居然順著官博轉發爬過來,確認過她就是官方畫師後,立刻點著小手給她關注轉發評論和點讚。
短短一晚上,她微博關注人數漲了好幾千,量也有幾十萬。而在這款皮膚大賣後,來她微博玩耍的小夥伴就更多了。
紀有初突然上哪都抱著手機,哪怕吃著飯也要不時瞄兩眼屏幕。鐘嶼跟諾寶對此都頗有微詞,特彆是鐘嶼,一度覺得這女人是不是跟他玩起了紅`杏`出`牆。
紀有初帶著諾寶過來深市後,兩人見麵的次數頓時銳減。反正她身邊已經有了兒子,原本計劃好的每個周末回海市的承諾就成了泡影。
鐘嶼隻好借著一切機會過來,還儘可能把
百川的活動儘可能改到這邊舉行。有時候實在太忙,往往夜裡過來,第二天一早就要離開。
已經沒辦法時刻掌控,每次見麵,紀有初還不停扒著手機,鐘嶼有多怨念可想而知。
為了能跟她多聊一會兒,鐘嶼讓楊誌斌也給自己注冊了一個微博,時不時就在她評論區和私信裡搗一搗亂。
他眼睜睜看著不過一個月,紀有初從一萬粉到十幾萬粉,黃V到紅V,一開始他還能在她評論區搶個前排,現在一發就</石沉大海。
鐘嶼覺得很沒麵子,不止一次要她幫忙升高權重。紀有初連權重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眼皮也不抬地敷衍他:“你自己搶熱門去。”
“……”鐘嶼抓著她往衛生間跑,一把把她按水池邊上。
紀有初連腳尖都踮起來,心臟緊縮成一團,咬著牙抱怨道:“鐘嶼,你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精神這麼好?”
紀有初在深市這邊什麼都好,唯獨就是住的地方不大,一家三口隻能跟沙丁魚似的,擠在一個房間一張床上。
鐘嶼每次想了,隻能跟她偷偷摸摸去車上、快捷賓館,或是像現在這樣鑽衛生間。紀有初每每都覺得很過意不去,所以任憑他在自己身上放肆。
……可他是不是也太放肆了?
一晚上連鑽三四回衛生間?
她不要休息的?
不要玩手機的?
鐘嶼滿額頭的汗,氣都喘不平。雖然環境夠惡劣的,但那種一門之隔,隨時可能被撞破的刺`激感,卻讓人覺得十分沉迷。
鐘嶼忽然有些急切地想看見她眼睛,掰著她臉要她看著自己,直到彼此都在瞳孔中倒映著。他鮮見的因為緊張而帶著點結巴地問:“你要是遇見個更優秀的,會不會把我甩了?”
好像越在意一個人就會越不自信。好像當初相互試探時,狂妄自大的都不是自己,非要一點點沉到塵埃裡,姿態低到不敢問她是不是對他滿意。
“……”紀有初一聽就知道他還是在為微博的事情而苦惱。簡直幼稚,喜歡一個人是很玄妙的事,又不是簡單的升學考試,誰分高就最青睞誰。
她想說她才不會因為自己有點名氣就開始洋洋自得,甚至還準備拿這種小名氣當跳板認識更高一層的人。
可對上他這雙深邃眼睛的時候,她又把話咽了下去,不懷好意地促狹說道:“比你還優秀的男人……那我還真挺想認識的。”
鐘嶼咬著牙:“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跟我結婚?”
紀有初驚訝於他話題的跨度之大,反問:“你彆老提結婚的事,之前不就說過了,連求婚都沒有,你就想直接結婚?”
以前是紀有初總追問愛情和婚姻,她吃過這男人的虧,所以總是忍不住拿話來堵他。但她說的時候,總是試探得多,不是非要一個結果。
如今二者的位子轉換,鐘嶼也開始追著她要愛情和婚姻,但他卻純粹是因為要抓住點什麼,因而試探得少,總想著能得到她的肯定答案。
鐘嶼原本就對紀有初回答不滿,想到這幾點後,整個人便更加鬱卒。
每次都讓人神清氣爽的事`後,這一次卻成了例外。鐘嶼跟紀有初一道洗了澡,幫她擦身上的時候,說:“下一周有點事,我不過來了。”
紀有初眨巴眨巴眼睛,第一反應是他生氣了:“真有
事還是假有事啊,是不是又是一去不複返,再遠途給我個電話說要冷靜冷靜?”
“……”她這是在諷刺他上次的冷處理。
鐘嶼說:“真的有事,已經推遲過一次日期了。”
紀有初笑嘻嘻的:“哦,我沒有不相信你啊。”
鐘嶼瞥了她一眼,把布很曖昧地按在她小`腹上,說:“特地改的日期,你下周不是亮紅燈嗎,這樣不會耽誤事。”
“……”紀有初:“鐘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