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Chapter 54(2 / 2)

奉子成婚 樓海 9657 字 10個月前

他抓過她的手,緩慢地一根根地親吻過她的手指,臉上的表情幾乎如朝拜:“咱們結婚吧,好不好?”

紀有初聽得到心裡有什麼轟然倒塌的聲響,他卻還沉浸在一無所知的幸福裡,把那枚鑽戒緩慢而執著地推`進她手指。

“以前隻有你一個人陪著諾寶,今後不一樣了,我跟諾寶一起陪著你。”他抬起眼睛看著她,澈澈目光裡滿是濃`情蜜`意:“好不好?”

紀有初被他扶起的手卻勾了起來,無聲抵擋著那枚戒指。

鐘嶼立刻感受到阻礙,垂眼確認過後,又滿是疑惑地看回她的臉:“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這個戒指?”

他故意清咳幾聲,拿出一種戲謔的威脅口氣:“這麼多人在旁邊看著,我還請了攝影師全程記錄,你能不能給我點麵子?”

他覥著臉笑,語氣卻明顯不自信起來:“有什麼不滿意的回去再跟我說,我都滿足,我都答應,現在就乖一點,好不好?”

紀有初有一瞬間的心軟,幾乎就要答應了。可是殘存的理智

像一根小針似的瘋狂紮著她的神經,又讓她不能視而不見。

紀有初深呼吸幾口,先把戒指脫下來放在桌上,輕聲說著:“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你讓我覺得滿意,我以後一心一意地跟著你。”

如果不滿意呢?她放下戒指時果斷的動作已經做了回答。鐘嶼一下嚴肅起來,坐到她身邊位置,向她點了點頭:“你問。”

紀有初說:“歐陽宜鐘岐的事,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鐘嶼眨了

眨眼,沒有太意外的樣子:“可能不會比你早太久,我沒在鐘岐身邊放眼線,對他的私生活也沒有任何興趣,是你說他有去過公寓找你,我才會讓誌斌去查了下。”

紀有初眉心皺得緊緊,咬著牙:“那你查到之後,為什麼不立刻告訴我?”

鐘嶼直了直腰,輕歎了一聲,說:“我剛剛說過了,那是彆人的私生活。”

“彆人?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啊,鐘嶼!是這麼多年來一直陪著我一直幫助我的朋友啊,那怎麼可能是彆人呢?”

鐘嶼抿了抿唇,反問:“所以你現在之所以不高興,是因為我沒告訴你他們的事?”

“不,我不僅是不高興,我還對你很不滿!如果不是你幫著鐘岐隱瞞,我可能早就把他們拆散了,那之後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歐陽不會受到這麼多的傷害,我也不會這麼痛苦。”

紀有初眼裡一下滿是熱淚,無法控製自己的雙手捧臉,細小的啜泣聲從指縫裡漏出來。

原本氣氛熱烈的求婚現場頓時急轉直下,楊誌斌趕緊向周圍的人使眼色,趕他們離開,又把同樣被嚇到的諾寶帶了出去。

鐘嶼看著慌亂出去的人群,喉結滾了滾,遞去一張紙巾給她後才又道:“後麵發生的事情,我確實沒有預料到,這一點鐘岐柳霽包括我,都有責任。”

“但人生中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親身經曆過就不會懂。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歐陽很愛鐘岐,你說服不了她的,隻能讓她自己嘗到苦頭,她才會明白對錯。”--

“那我也要拉她一把啊,難不成眼睜睜看著她往火坑裡跳嗎!一件事不是說能成功能贏,我才去做,而是該讓我去努力一下,哪怕沒有結果,但起碼會問心無愧。”

她抹了抹臉:“好,就算這件事我不跟你計較,那她被柳霽帶走辭掉工作退掉公寓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麼一件明眼人看著都覺得奇怪的事,你怎麼又一次視而不見了?”

鐘嶼又歎了一聲,說:“我說過了,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真的嗎?還是你從骨子裡覺得這種事沒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各種小老婆養著,所以覺得他們一家也能和諧相處呢,又或者覺得這是一個扳倒鐘岐的好方法,冷眼看他埋下一個炸`彈,引得自家後院失火呢?”

鐘嶼放在桌上的一隻手漸漸握緊,凝望著她的眼神裡帶著一抹久違的寒意:“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紀有初閉了閉眼睛,說:“我不想這麼看

你,可你從頭到尾做的每件事都讓我不得不往最壞的方麵想你。”

氣氛已經冷到隻是坐著,就會感覺寒意自腳底逼入,整個人都忍不住打顫的程度。

兩個人有好一陣子都保持沉默,周圍除了店裡一直在放的輕音樂,就是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的,諾寶似有似無喊著爸爸媽媽的聲音。

紀有初後來跟鐘嶼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歐陽,也不喜歡鐘岐,他們的事情你不想管也不願意管。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

些你厭惡的人,很有可能是彆人在意的人。”

她把桌上的鑽戒推到他的麵前,說:“對不起,我還不能答應你跟你結婚。我不是非要我的另一半是個完美的人,但我希望他至少不要這麼冷漠。”

紀有初說完就起身往外走,鐘嶼目光沉沉地看了會她的背影,露出一個蒼涼又無奈的笑。他把桌上的戒指隨意一掃,也跟著走了出去。

好好一頓飯吃得所有人都興致全無,紀有初雖然跟鐘嶼上了同一輛車,兩個人彆說是言語交流了,相互之間連個眼神都沒有。

諾寶嗅出爸爸媽媽之間不一樣的氣場,完全不敢像平時那麼活躍,時不時揉一揉紀有初的臉,在她懷裡蹭一蹭。

紀有初耐著性子,向他笑笑安慰說沒事。回去之後又喂他吃過飯,哄完他睡覺後,方才去房間裡收拾自己衣服。

鐘嶼脫了外套鬆了領帶跟在後麵,也不吱聲,直到看她把行李箱塞得滿滿,才大步過去扣住她手腕,說:“你這是乾嘛?”

紀有初說:“歐陽宜爸媽來了,他們對這邊不熟悉,我過去跟他們一起住,方便照顧歐陽的同時,也好照看到他們。”

“你是想去照顧他們,還是想從這裡搬走?你想去哪都有司機跟著,能不方便到哪兒?”鐘嶼黑著臉:“你想沒想過,你這麼一走,諾寶怎麼辦?”

他手上沒輕沒重,紀有初疼得直皺眉頭,縮回手說:“我就在市內,隨時都能照顧到他。他要是想跟著我,我把他帶過去不就行了?”

“那你不是更不肯回來了?”鐘嶼冷冷道:“其實你就是想跟我分手是不是?就因為一個歐陽宜。”

紀有初原本隻打算倔強無聲地跟他抗爭著,陡然聽見他這麼輕蔑地提到歐陽宜,火氣一下就上來了:“你最好祈禱歐陽宜沒有事,如果她有哪裡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跟鐘岐。”

鐘嶼硬是被她氣笑了,說:“你把我跟鐘岐相提並論?”

紀有初欲言又止,她知道鐘嶼雖然姓鐘,可他對鐘家的人並沒有什麼好感。她雖然對他滿肚子意見,可她沒必要拿這種事來戳人脊梁。

紀有初默默將行李箱關上,鐘嶼卻又將之粗`暴打開,把她放在裡麵折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全弄得散了出來。

“鐘嶼!”紀有初瞪他。

鐘嶼直起身,開始整理襯衫,說:“這裡寫著你的名字,是你的房產,你不用走,該走的人是我。”

這明顯是他挽留她的一種方式,紀有初偏偏不肯走他鋪下的台階,說:“不必了,我對你的東西不感興趣,這房子留著給你下一個女人好了。”

這久違了的劃清界限的樣子讓鐘嶼完全惱了,一口氣堵在胸口,半天才緩緩吐出來。他移開視線,遮住眼裡深深的沮喪,淡淡嘲道:“你放心吧,你們一個個我都能照顧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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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有初氣得一連往後退了幾步,整個人跌坐到行李箱裡。

鐘嶼狠下心沒去理她,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房子外很快響起車子引擎的轟鳴聲,一輛黑色的轎車伴著日光快速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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