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Chapter 57(2 / 2)

奉子成婚 樓海 9086 字 10個月前

歐陽宜從一邊遞來那張卡,說:“你還給他吧,這麼多錢我不能要。這件事又不是他的錯,要給錢也是鐘岐那個渾蛋給,我怎麼能要他的錢。而且我都給你們添了這麼多亂了,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又掉鏈子,我現在把錢拿了,你以後在他麵前要多尷尬啊。”

紀有初聽得心內感動,立刻張開兩手抱了抱歐陽宜。之前的歐陽宜完全被畸形的情感衝昏頭腦,幾乎成了她完全不認識的人,現在這個終於恢複到她曾經的樣子,還是那麼善良又可愛。

紀有初把那張卡塞到她的懷裡:“拿著吧,他雖然沒有犯錯,但他畢竟是鐘家的人,這筆錢不僅僅是他的心意,也是你應得的。你聽我的,把錢好好收起來,回去把家裡好好收拾收拾,住得舒服一點,再拿一部分出來孝敬給爸媽,他們在家務農,培養你這麼個大學生不容易,你這次身體不好,也是他們過去照顧到現在。”

歐陽宜連連點頭,眼睛卻紅了:“但我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做了錯事了,有初,有時候我隻要一想起來那陣子的事,就覺得整個人都羞愧得不行。”

她抱著頭,眼淚大顆掉著,紀有初趕緊把她抱得更緊,說:“好了,你知道錯了,改了,就行了。你拿著你的這一份,跟你覺得不安想彌補彆人,這兩件事不衝突。你在我們心裡,還是你,我們都盼著你好起來,你不要先自我放棄了。”

歐陽宜聽著拚命點頭,不停說著:“謝謝你,有初,要是沒有你的話,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天上不堵車,飛機中午就降落到歐陽宜家鄉的機場,但這兒距離她家還有最少四

個小時的車程,其中一半都是山路。

紀有初剛一上車就跟諾寶視頻,他才剛剛吃過午飯,哈欠地連天說想睡覺。

紀有初怕他積食不消化,哄著他轉移注意力多玩一會兒,中間夾帶私貨地問了句:“爸爸怎麼沒過來?”

這一招意外地很靈,小家夥奶聲奶氣地來了句:“誰知道呀。”他滿肚子都是埋怨,說:“大人沒一個靠得住的。”

“……”這又是從哪學來的?

了視頻,她猛一抬頭,忽然就覺得胃裡翻江倒海難受得不行,趕緊不敢再看手機,乖乖把頭擺正了,催促自己趕緊睡一覺。

醒過來正好到達目的地,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油油的農田,幾棟冒著炊煙的磚房,遠處的山峰上一塊青一塊黃,既沒有那麼生機勃勃也沒有過分貧瘠。

歐陽宜家裡還是平房,但勝在麵積很大,三四個房間都很寬敞,前麵還圍著一個很大的院子,秋天拿來曬稻米穀子是最好不過了。

歐陽宜晚上跟媽媽擠了一間,紀有初睡她的房間。

這裡的晚上靜得能聽得心跳聲,紀有初迷迷糊糊睡到後半夜,床底下不知從哪鑽了個蟋蟀出來,吱吱吱地伴隨了她整個清晨。

紀有初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隻覺得腦子裡嗡嗡嗡的,那蟋蟀像是還在耳邊鳴叫。歐陽宜問她睡得好不好的時候,她倒是說睡得很好。

她上午幫著歐陽宜父母收拾了家裡,歐陽宜這邊給她準備了點山裡的特產,一用過午飯,她就跟著之前訂好的車子下了山。

來的時候是有私人飛機的,回去可就沒這麼好命了。她買了一張傍晚時分的火車票,晃晃悠悠一晚上,明天早上才能到海市。

隻是沒想到他們剛剛下到山麓,突然就來了一陣大雨,擋風玻璃上水流如注,雨刮器已經開到最大,還是很難看得清前路。

紀有初雖然坐在車裡,心卻一直咚咚咚在跳,特彆怕有人沒留神擋在前麵,司機一腳油門就碾了過去……--

還好一切都是幻想,沒人這麼冒失,司機開車也很穩。隻是剛要到鎮上,車子突然就被堵在路中央,前麵有人說大雨引發泥石流,衝毀了馬路,前麵走不了車了。

司機是當地人,一聽這消息趕緊趕紀有初下來,說是送不了她去車站,讓她自己走到鎮上再想辦法。他著急要回去,再晚點兒封了路,他也走不了了。

紀有初完全是莫名其妙,剛反應過來要爬回他車上,他比她動作迅速地進到車裡,油門一踩就跑遠了。

紀有初:“……”

紀有初渾身淋得濕透,心更是濕漉漉的,這種時候怎麼怨天尤人都不行,她拿手抹了抹臉,往前麵小鎮走過去。

紀有初先在路邊小超市買了把傘,順帶問老板哪裡能有車子出去。老板回說路都爛了,今天肯定出不了鎮子,要她去鎮上找家旅館住下來。

既然出不了鎮子,又沒辦法上山找歐陽宜,紀有初隻好聽天由命,跟老板問了

旅館的位置後,一路摸索過去。

紀有初對這兒人生地不熟,今天又是穿的一雙高跟鞋,等她一腳深一腳淺地找到旅館,外麵的天都黑了下來。

旅館已經有點年頭了,從牆上積攢的陳年老灰就知道這裡的條件不會太好。紀有初推開吱呀作響的門時,還是被裡麵破敗的樣子給嚇到了。

裝潢完全就是七八十年代的風格,空氣裡飄著一股陰濕發黴的氣味。木頭床的四個角幾乎爛了,床單洗得完全褪了色。</--

向著外麵院子的窗戶還是那種老式的往外推的,撐得東西早就不知道爛成什麼樣了,紀有初剛剛把它推開一會兒,窗戶就被風吹得砰一聲關上。

紀有初嚇了一跳,再也不敢動它。

最讓人頭疼的還不是這裡的裝潢,是房間裡沒有洗澡的地方。紀有初出去問了前台,穿著便服的大姐睨了她一眼,隨手往外一指,說:“那邊有澡堂。”

“……”紀有初想了想,還是沒勇氣出去,訕訕回到房間,打了兩瓶水,準備用架子上的水盆兌點水洗洗算了。

她把房門鎖好,窗簾拉得緊緊,這才略略放心地脫了衣服,赤`身`裸`體踩在自己已經被水泡得變形了的高跟鞋上,

才剛剛用水擦過上半`身,房間裡的燈突然熄了下去,頓時屋裡屋外陷入一片黑暗,密集的雨聲如同砸在耳膜上。

紀有初嚇得喊了一聲,拿著毛巾的手按在盆裡,幾乎把水打翻下來。

外麵有腳步聲響起來,一個男人聲音粗啞地喊著:“沒事,停電了。”

紀有初驚魂未定,又被這聲音給弄得七上八下,她扁了扁嘴幾乎要哭,轉著眼球驚慌失色地來回打量著黑暗,莫名就覺得有一點委屈。

但也就是一點,成年的一個標誌就是能極大程度的控製自己情緒,怕也不說怕,難也不說難。單身母親這麼恐怖的事,還不是堅持下來了?

紀有初定了定神,把盆裡的毛巾洗了洗,剛準備要擰乾,木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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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次才是如驚弓之鳥般被狠狠嚇到了,雖然沒再喊出聲,兩腳卻扭了一下踩到水泥地上,腳底板被細小的沙礫磕得生疼。

她把放床上的睡裙拿過來套著,確定敲門聲還在繼續後,問了句:“誰啊?”又刻意把喉嚨放得老大,說:“老公,有人敲門,你去看看是誰來了。”

門口敲門聲這時忽然停住。

紀有初將手按在胸口,緩而長的深呼吸著,腹誹這人是被她的“老公”給嚇跑了?敲門聲這時候卻又響起來:“過來開門,是你老公。”

聲音低沉但醇厚,大提琴似的,厚重到讓她整個心都平放了下來。

紀有初想也沒想,赤腳跑過去開門,再用力跳到他身上跟他緊緊擁抱,像是心裡所有的委屈恰好有人能懂,眼淚立刻就像外麵的雨似的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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