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麼會這樣。”溫見琛重複了一遍她的話,但語氣和她截然不同。
裴冬宜猶豫了一下,又問:“後來呢,你還見過她嗎?”
溫見琛知道她想問什麼,應道:“沒見過了,也不知道她後來怎麼樣了,可能找到了好醫生,用到了合適的藥,還和家人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吧。”
不過更大的概率,是已經去世了,溫見琛算了算,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年。
但這話就不要跟她說了。
裴冬宜嗯了聲,聲音嗡嗡的,“那樣最好了。”
頓了頓,她又說:“可是我聽完更睡不著了,我心裡難受。”
她覺得溫見琛可能不太懂什麼叫睡前故事,不然怎麼講的都是要不就很嚇人,要不就很堵心的故事?
這些故事聽完她要是能立刻睡著,那得心有多大啊?!
溫見琛聽了她的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轉頭,看見裴冬宜抱著枕頭窩在被子裡,隻露出一張臉,光線昏暗,他隻看得見一個輪廓。
他想了想,問道:“那我給你唱個歌?”
裴冬宜聞言一愣,嚇得眼睛都睜開了,“彆彆彆,自己人,彆開腔!”
溫見琛一噎,“……你覺得我唱歌難聽?”
“……那倒不是,我沒聽過。”裴冬宜訥訥,她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可能傷到了他的自尊心,但有的話又不得不說,“以防萬一嘛,現在已經很晚了……”
溫見琛又被噎了一下,哼,這人說話一點都不懂委婉的!
他玻璃心說犯就犯,使勁拉了一下被子,翻個身,背對著她,“睡覺!”
裴冬宜在黑暗裡撇撇嘴,溫醫生真的不能接受批評喏。
第二天溫見琛去上班以後,裴冬宜跟孟導請了假也出了門,沒有帶跟拍攝像,她自己一個人回到翠湖悅府,巧合的是,大伯母薛雅芸剛好在家。
“接到你的電話我就回來啦。”薛雅芸笑眯眯地拉住她的胳膊,“我看看,你胖了還是瘦了?好久不見啦。”
雖然已經年近六旬,但薛雅芸保養得好,加上生活順遂,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極好,反映到臉上,就是她好像才四十出頭。
裴冬宜笑嘻嘻地道:“是呀,大伯母看起來又年輕了幾歲。”
“胡說,倒著長的那不叫人,是妖精。”薛雅芸嗔怪地拍拍她手,忍不住笑起來,也對,女人哪有不喜歡被誇年輕的。
傭人端了水果上來,都細心的地切成小塊,還插著水果插,又笑著地問裴冬宜:“天氣熱,二小姐要不要來一碗紅豆蓮子雙皮奶?你以前最喜歡的了。”
裴冬宜連連點頭,“要的要的,現在我也喜歡,還有沒有多的?有的話給我打包幾份,一會兒我帶去玉河灣給朋友吃。”
等吃上冰涼爽滑、奶香濃鬱的紅豆蓮子雙皮奶,裴冬宜忍不住歎著氣感慨:“還是家裡好呀。”
薛雅芸慢慢吃著什麼料也沒加的雙皮奶,乜她一眼,“家裡好,那你回來呀,不要管你老公了,回家來,大伯母養你呀。”
一聽這話,裴冬宜立刻裝沒聽見,甚至還轉移話題問道:“大伯父呢,這麼熱的天還出去釣魚啊?”
“是啊。”薛雅芸哼了聲,吐槽她,“果然女生外向,這才幾天呀,你就這麼向著溫二了?”
裴冬宜吐吐舌頭,沒反駁,主要是她覺得溫見琛挺好的,暫時沒有想要換個老公的想法。
吃完下午茶,該說正事了,薛雅芸接到她電話後早就想過,這會兒帶她去自己的衣帽間,取出一件裙子塞給她,“去試試吧。”
裴冬宜拉開防塵袋把裙子拿出來一看,這是一件墨綠色的吊帶長晚禮裙,絲綢的布料柔軟順滑,上半身抓皺,下半身垂順,整條裙子唯一的裝飾,是在左胸上方有一個同色的小蝴蝶結。
款式並不算很特彆,但裴冬宜依舊驚訝,“這件裙子,不是您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古董裙嗎?”
是的,這件綠色吊帶裙是70年前的絕版貨,來自頂級奢侈品服裝品牌HC。
薛雅芸點點頭,“你是突然要參加慈善拍賣的,現在訂禮服有點來不及了,容易跟人撞款,我就想你不如乾脆穿一件絕版的古董裙好了,至少我能保證我手裡這一條是獨一無二的。”
雖然她之前對裴溫兩家聯姻表達過不滿,但那是基於個人感情,如今裴冬宜已經是溫家的二少奶奶了,出席慈善拍賣這種公眾場合,就代表了兩家的麵子,排麵必須安排上。
裴冬宜卻很猶豫,“我還沒有穿過這麼……清涼的衣服呢。”
薛雅芸捏捏她的臉,“那就現在學啊,你要是不習慣,就搭一條披肩好了,私底下穿給你老公看好了嘛,難道睡衣就不清涼嗎?”
啊這……
裴冬宜頓時大囧,她才發現原來她大伯母還會說這種話!什麼睡衣,她的睡衣可正經了!
薛雅芸笑著推她去換衣服,覺得小年輕就是臉皮薄,要不……
她送大侄女幾件好看的睡衣?
念頭剛升起來,立刻就被她摁了下去,送什麼送,不送,不能便宜了溫二!
溫見琛完全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好事,在醫院忙死累活一天,終於把工作都做完了,又把手頭的病人跟同事交了班,這才下班走人。
回到玉河灣,進門不見裴冬宜,譚夏說她在樓上。
“她剛從家裡回來,帶了雙皮奶,你吃不吃?”
“你們先吃,我上去洗個澡。”
溫見琛說完,繞開撲過來的裴鴛鴦,噔噔噔上了樓。
“我回來……”他一邊開門一邊打招呼,話沒說完就見裴冬宜急急忙忙地把手裡的東西往背後藏。
他一愣,忍不住好奇:“你這是在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