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塵埃落定,溫見善去見盛明菱時帶了一束花,“謝謝太太的幫助,我原本以為這一天會來得再晚一些。不過,如果你肯搬回去,就更完美了。”
“互利互惠。”盛明菱從他手裡接過花,笑盈盈地拒絕他的要求,“我覺得在這裡住很好,清淨,而且離市區更近一點,上班方便。”
“但我不方便啊!”男人一秒鐘變臉,再也不複剛才的從容自若,“不是,事情都完了,你不該回去了麼?你真跟我分居啊?”
“哪有分居,你不是經常過來麼?”盛明菱眨眨眼,揶揄他,“難道你不覺得這裡就像你的另一個家?家外有家,感覺刺激吧?”
溫見善:“……”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盛明菱見他真不高興了,連忙哄道:“那這樣吧,以後我工作日在這邊住,周末回溫洛莊園陪你,行吧?”
“不行。”溫見善不同意,並且覺得自己很慘,“那平時我都要獨守空房嗎?”
盛明菱愣了一下,“你現在不是天天……過來嗎?”
“這怎麼一樣……”溫見善嘀咕,感覺很不對勁,“我覺得我就像某些人,他們每天打電話跟家裡說,今天加班不回去了,然後掛了電話就去小情人那裡幽會,可問題是,他們是自己樂意的,我不是啊,我是被迫的!”
盛明菱:“……”
她沉默半晌,心裡竟然湧起一絲愧疚,問道:“你要什麼補償?”
“你過來我告訴你。”溫見善眼睛一轉,衝她招手,一臉神秘兮兮。
盛明菱湊近前去,聽了幾句,臉一黑,伸手一把把他推翻,咬牙切齒:“滾!你想屁吃!”
這種流氓種子,就不應該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溫見善見她不同意,立刻也不高興了,起身去拽她,拉扯之間滾到了床上,盛明菱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襟,氣得臉都紅了。
“走開!你個變態!想都不要想……我絕對不可能跟你去陽台的……滾蛋!”
“你給我滾回去!放不放手,不放我真生氣了!”
“唔唔唔——”
最後,溫見善覺得自己得逞了,又沒有完全得逞,還被迫開啟了所謂的“戀愛”生活。
“這不就是走婚嗎?”溫見琛聽說以後,脫口而出道,“去女方家裡睡,但是不在女方家裡住。”
溫見善:“……”這倒黴弟弟居然是親生的,紮心。
因為不住一起,溫見善和盛明菱見麵的次數比以前還是少了的,他心頭不安,總覺得有一天可能會失控,他開始考慮,要不還是也搬過去算了。
隻是那樣的話,家裡老爺子老太太麵對溫致仁,萬一氣出個好歹,不知道二叔一個人能不能處理得來。
但老太太勸他:“搬過去吧,家裡也沒什麼事,我跟你爺爺也不用你惦記,住市區確實會方便許多,年輕夫妻哪有總分居的。”
溫見善還沒來得及跟盛明菱說,就在去她那裡過夜時,發現她的秘書竟然深夜了還出入她的彆墅,頓時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嗯,秘書是男的。
他拈酸吃醋地嘀咕:“他一個大男人,你是女的,萬一他要是心懷不軌,你會吃虧的。”
“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在家,紀阿姨他們也在。”盛明菱滿不在乎地應道,家裡除了她,保姆管家都是有的,況且,“他來是因為工作上的事要跟我請示。”
“電話請示不行麼?我就從來不讓我的秘書晚上去找我,就算是上下屬關係,可畢竟是異性,你讓外人看了,指不定還以為我戴綠帽了呢。”
聽到他這麼說,盛明菱再解釋了一遍:“真的是因為公事,誰不知道他是我秘書?我們能有什麼,你管彆人怎麼說,說這些話的人都是見不得我們好的。”
溫見善完全無法被她安慰到,“秘書又怎麼樣,現在秘書兼職當小蜜的可多了去了,又沒人規定隻有女秘書才這樣。”
“你彆鬨了。”盛明菱衝他翻白眼,似乎有些不耐煩,“你還是女秘書呢,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
擔心什麼?溫見善不吭聲了,靜靜地坐在那兒,待到十一點多,他忽然說要回去。
盛明菱一愣,“這麼晚了你還回去?不是今晚在這邊過夜麼?”
他聽見了,卻不回答,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盛明菱在後麵跟著他走,走了幾步,發現他越走越快,猛地回過神來,他這是生氣了。
他非常介意晚上還有異性出入她住處這件事。
盛明菱張了張嘴,想追上去解釋,卻又不知道能解釋什麼,停下來猶豫了一會兒,等下定決心,人已經開著車走了。
接下來好幾天她都沒見到溫見善,他沒往她這邊來,打電話也沒什麼聊的,乾巴巴問候兩句就掛了,等她周末回溫洛莊園,又聽說他這兩天也沒回家,就住在公司了,說是工作太多。
盛明菱心裡不免失落,這時才忽然意識到,他們之間好像永遠都是他在主動往前走。
他在挑動話題,他在主動拉近距離,他率先向她袒露內心,而她一直都是配合他的那個人。
一旦他不主動了,就像這次這樣,他們就會連打電話都無話可說了。
她失落了兩天,周末過後,回到公司她就換了秘書,將另一位女秘書提上來,接著又聽說溫見善那邊也換了個人對接工作,等於是兩個新秘書第一次打配合,所以工作進度有點慢了。
她特地問了自己秘書,得知溫見善那邊的秘書姓顧,是個男的,她愣了一下,抿著嘴,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還沒等她主動跟溫見善求和,晚上他們就在某個老總設的宴會上碰麵了。
“小盛總也來了,好久不見。”他笑著同她打招呼,姿態親近地屈起胳膊,問她,“一起進去?”
她點點頭,把手搭進他的臂彎,同他一起進了會場,一副和睦模樣。
她想跟他多說幾句,可進了會場之後,立刻便有合作夥伴來同他們說話,溫見善很自然地便鬆開了手,和彆人走到一旁去了。
他們就這樣分開了,盛明菱心裡歎口氣,算了,等散了再談談吧。
應酬場上大家端著酒杯來來回回說生意,說項目,也聊男人女人,股票基金,都是這些老生常談,聽彆人奉承,也奉承彆人,她說得累了,就去陽台透氣。
難得夜色晴朗,還有風徐徐吹過,鼻尖的煙味就這樣被吹散,她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撐在陽台上,探身往下看,精心打理得整齊的卷發落了幾縷在臉頰邊,襯得她嫵媚許多。
溫見善也是這時出來透氣的,見到她往外探身,嚇了一跳,連忙就上前來一把摟住她的腰,把人往回拖,滿臉驚惶不定的問她:“阿菱你想做什麼?”
盛明菱一愣,回過神來哭笑不得,“透透氣而已,不用那麼緊張。”
她側頭,這時才有空上下打量他的穿著。
妥帖合身的黑色西服,深酒紅的領帶,領帶結嚴絲合縫地係在喉嚨處,隨著他喉頭滾動顯得鬆垮了些。視線下移,看見他的西服外套合身到將他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窄窄的腰線,仿佛平添幾許彆樣的意味。
“在看什麼?”
頭頂響起男人低沉的詢問聲,她回過神來,自嘲地笑了笑,“在看我一周多不見的丈夫的身上,有沒有彆的女人的痕跡。”
溫見善低眉看向她的側臉,問道:“那你看出來了嗎?”
“看出來,沒有。”她應道。
剛應完,肩膀就被按了一下,她順著那道力一歪,就靠在了他懷裡。
他低下頭,將她籠罩在他的影子裡,他們身後是厚重的綠絲絨窗簾,將會場裡的說笑聲都阻隔了,於是彼此的心跳顯得愈發清晰。
他的鼻尖碰到了她的,她下意識想閉眼,聽見他歎了口氣:“除了你,不會有彆人,你不在,我就隻好自己來了,技術還可以吧?”
盛明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聽出了委屈的味道,隨即她自己也覺得委屈起來。
忍不住抱怨:“還不是你自找的,誰叫你不回來。”
抱怨的時候聲音低軟,一點都不像她平時的大氣爽利,溫見善隻覺得心尖一麻,忍不住吻了上去。
她指尖蜷縮起來,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淡淡的酒味在彼此的口腔裡流竄,唇舌纏繞,舌尖似乎能感覺到葡萄酒的餘甜。
酒杯碰到了一起,發出叮啷的清脆聲響,將他們的理智召喚回來少許。
溫見善抬頭,飲了一口酒,含在嘴裡渡給她。
盛明菱第一次跟人做這種背著人群偷偷接吻的事,覺得既緊張又刺激,臉紅通紅,眸子裡閃爍著興奮的光。
溫見善見狀忍不住低低的笑出聲來,“我們回去再繼續?”
她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跟著他悄悄地離開會場,手拉手地跑下台階,歡快地跳進路旁的計程車。
今夜星光熠熠,解開誤會重歸於好的有情人,要去赴一場之約。w21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