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集聚地,稍作整頓後,眾人也散去。
玉嬌因聞到了濃濃的血腥而緊緊蹙著秀眉,問裴疆:“你可有受傷?”
裴疆雖是黑色的衣裳,但能從他那染上了濕意的衣服上分辨得出都是血。況且他的身上也有許多地方被狼抓破的地方,看著觸目驚心,很難相信他沒有受傷,可他太過平靜了,平靜到讓人認為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
可經過上回裴疆被鞭打過後那平靜的反應,玉嬌不敢輕易確定。
裴疆很誠實的回答:“手臂和小腿被咬了,後背被抓傷了。”
聞言,玉嬌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問:“你就不覺得疼!?”
裴疆看主子臉上的表情,原本如實想回一句感覺不到疼,但到嘴邊卻是一聲:“疼。”
雖然是說疼,這聲“疼”從那沒半點痛苦表情的裴疆口中說出來,就像是淡淡的應彆人一聲“好”一般。
玉嬌聽到裴疆說疼,忙吩咐婢女:“快去把大夫請過來!”
因怕嬌貴的少爺和小姐在打獵中有什麼磕磕碰碰,所以有大夫隨行。
那邊大夫給裴疆看傷口,玉嬌便於桑桑道:“去把給我準備的金瘡藥拿給裴疆用。”
桑桑正轉身打算去放在馬車上的金瘡藥,玉嬌又忙喊住她:“等等,再送些吃的過去,裴護衛身上有傷,不宜食味濃的肉食,把今日帶來的糕點都送過去。”
桑桑不免笑道:“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她用的都是極好的,裴疆差些把命都賠上了,這點都算不得什麼。
玉嬌仔細想了想,真的還有,繼而道:“你問問大夫裴護衛的傷勢,一會回來告知我。”
桑桑退出去後,玉嬌等了許久,桑桑才回來,忙問:“如何?”
桑桑的臉色有些凝重。
“大夫說傷口很深,特彆是腿肚子上好幾個口子。”
玉嬌聞言,想到裴疆剛剛從馬上下來向她走來時,那步伐絲毫看不出他腳上有傷。
玉嬌頓時覺得心上有小螞蟻爬著,想要把它驅趕走卻還是爬的團團轉的,讓人怪難受的。
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小床上坐了起來:“我要去瞧瞧他。”
桑桑忙上前扶住她,勸道:“小姐你崴了腳,大夫說得好好休養。”
“又不差休養這一會。”
玉嬌下了床後,拄著桑桑給自個準備的拐杖出了帳篷。
因著今晚不太平,所以現在這個時辰,外邊除了看守的衙役和各家的護衛外,各家的少爺和小姐也都回了帳篷,很是安靜。
下人與護衛也有休息的帳篷,桑桑去護衛的帳篷喚了一聲,才發現裴疆不在帳篷中,似乎在左邊靠近護欄的一棵樹下。
玉嬌聽到桑桑說的話,臉色當即就不好了。
這受了傷的人不好好的待在帳篷裡,竟這般的不讓人省心,跑到了樹下?!
玉嬌拄著拐杖在桑桑的攙扶往左邊的護欄處走去,果不其然的再遠遠的地方看見了一個身影靠樹而坐在地上。
“這裴護衛怎這麼奇怪,有好好的帳篷不待,偏要跑到樹底下睡?”
玉嬌聞言,才想到了他在玉家的時候,也是自個住在馬廄旁的雜物屋。琢磨了一下,猜測可能是因為他先前待的獵場太過危險了,若是身旁有人,所以不能安下心來休息?
如此想著,玉嬌頓時覺得裴疆的過往著實讓人心疼。
玉嬌讓桑桑站在此處,她過去與裴疆說些話。桑桑雖不放心,但自家主子都發話了,也隻能遵從。
裴疆似有所覺,驀地睜開雙眸。在樹影陰暗的籠罩之下一雙眼眸看著光亮之處站著的主子。
許是原本準備就寢的,所以玉嬌發髻上並未有任何的朱釵,且也是一身淺色的衣裳。
目光落在那鼓起的胸前,裴疆想起了在洞坑之中靠在自己背後的那種綿軟,忽覺得口乾得緊。
不知不覺的把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摸索了一下,但摸著自個的這觸感不免讓裴疆眉頭緊蹙。
平的,且還硬邦邦的,那為何主子那卻是軟綿綿的……?
就在疑惑的時候,就見主子拄著拐杖往自己走來。
略微思索了一下,還是起了身。
玉嬌見樹底下起了身的人影,雖然看不清麵容和衣裳,但玉嬌就是能根據身形分辨得出來就是裴疆。
走了一小段路,才在離裴疆還有數丈之外聽了下來。
裴疆:“小姐尋奴何事?”
玉嬌扭捏了一下,還是小聲的道:“方才在林子中,謝謝你。”
若於旁人道謝,她根本不會如此扭捏做派,但因先前她待裴疆甚是虛偽,所以心底下覺著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