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動手吧。”
他像是絲毫不意外格溫會動手殺他一樣。
就像是早已做好了準備,引頸受戮。
可遲遲過了許久,格溫手中的劍,卻依然沒有落下去。
那並不是因為親情的緣故。
也不是因為格溫想要再相信賈修一次。
她隻是冷漠的甩了甩劍,將劍重新收入鞘中。
冰冷的話語響起,卻如寒冰般滲人。
“你會受到應有的懲罰,賈修。”
“但,不該由我來審判你。”
格溫說的話,讓賈修愣住了。
“……為什麼?”
賈修呆呆地看著格溫,那僅露出了一雙眼睛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
正義的存在眼裡容不下任何沙子,在父親變成現在這樣之前,他同樣是那麼做的。
一旦邪惡滋生,正義將會毫不留情地將其毀滅。
假如那份正義存在於格溫的心中,她一定會落下手中劍刃。
於是,賈修早已做好了死去的準備。
可眼前的格溫,與他和父親設想的,截然不同。
她不該有這樣的情緒,這樣的想法。
格溫,好像有了什麼變化。
然而這份變化並不是他所希望的。
此時的格溫,給了他一種感覺,
現在的她,更像是一個……人?
格溫的眼裡帶著十足的冰冷,淡漠地看了一眼賈修,向著房間外走去。
絲毫不顧身後的兄長,那恍惚的模樣。
她走出了門,站在門口。
微熱的陽光照耀在她寒鐵的盔甲上,映出一抹光彩。
格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解脫一般。
感受著無比清晰的冰冷,她隻是靜靜地等待著。
終於,不知多久,一道聲音,順著城堡之外,大聲的響起。
“維克托就在城門外!”
話音剛落,無數的騎士們集合起來,整裝列隊。
盔甲的碰撞聲,與金屬摩擦產生的噪音,在外麵哐哐作響。
格溫同樣有了動作。
她抓緊手中的劍,向著城門外悠悠而去。
……
此時,
維克托踏著白色的巨鳥,懸浮在天空之上。
周圍強烈的風暴不斷吹動,將積雪吹起數米浪潮。
騎士們列在城堡之前,像是一道銀色的堅固城牆。
維克托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臉色冷然。
無數騎士們神色無比凝重,如臨大敵一般抬頭看著維克托。
他們手中拿著武器,震驚的情緒傳遍了人群。
“怎麼回事?維克托怎麼在天上啊?”
“那巨鳥是什麼東西?”
在銀色城牆之上,一位騎士,指著維克托,顫抖著大喊:
“維克托,你,你怎麼敢回來的!”
維克托那極為恐怖的實力,早已傳遍了整個北疆。
可在這群固執的北境騎士之中,總有一些悍不畏死的人。
他們始終認為維克托罪大惡極。
在北疆這塊地盤上,誰不知道德林家族的存在意味著什麼。
他們就是寂寥之地的統治者。
打了德林家族?
那不就相當於打了整個北境騎士的臉嗎?
可維克托現在身處天空之上,騎士們就是想要抓住他,也基本無能為力。
但很快,騎士之中,簇擁著一個銀色的身影,從城堡的大門緩緩出來。
維克托眯著眼睛,看清了來人。
是格溫。
她好似麵帶冰霜一般,抬起頭來,神情冷漠的看向了維克托。
騎士們看到格溫的出現,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
臉上頓時冒出了些許的笑意,像是看到了希望,連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是格溫小姐!”
“有格溫小姐在的話,我們肯定能夠拿下維克托了吧!”
騎士們激動了起來,他們眼中甚至閃動著光芒。
終於,格溫緩緩拔出了銀劍。
騎士們也隨之抽出了腰間的劍刃。
在所有人都認為格溫要對維克托出手製服的時候。
格溫轉過了身。
直麵著一眾北境騎士。
在風雪之中,她的銀發散在空中,將維克托擋住。
單手持劍,格溫麵無表情,臉上甚至帶著幾分寒冰的冷漠。
“我以格溫·德林的名義,廢除對維克托·克萊文納的通緝令。”
“反對者,上前一步。”
在無數騎士們陷入懵逼的眼神中,格溫將銀劍立於身前,狠狠刺入了覆蓋著積雪的大地。
麵對數千名騎士,她巍然不動。
宛如寒風中聖潔的堅毅女神。
狂風席卷著冰雪猛烈地吹過,埋沒在眾人的眼中。
那閃過的一抹銀白之色,讓他們感到無比的恍惚。
此時此刻,站在他們麵前的,是那位真正代表著正義的女騎士。
願為弱小與不公發聲。
世間不平事,當以劍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