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桌後坐下,書房門被推開,走進來兩個長相富貴的男人,這兩個便是揚州城有名的大鹽商黃竹生和白勁鬆。
“林大人,真是好久不見啦。”白勁鬆是個喜歡笑的男人,搶在黃竹生麵前抱拳。
“勁鬆和竹生莫要多禮,快快請坐吧。”
三人坐下,林管家奉上茶後才悄悄的退下。
“今年的鹽稅我已經送去了,之前也已經入庫了,一共一百二十萬兩,我可是交的足足的。”黃竹生則是個務實的性子,直接開口說道:“前些日子聽到風聲說,因為春汛的消息,上頭來人了?”
“春汛什麼啊,那能叫·春汛麼?那就叫河堤防不住河水,塌了!”白勁鬆忍不住的翻了個大白眼,顯然對黃竹生說話保留有些看不過眼:“要我說,那河堤也確實該修的,崩堤的時候,我白家正好有艘鹽船走到那塊兒,差點沒翻了,那一船可不少銀子呢,要是翻了,我最少三年甭想緩過氣來。”
說著,又重重的歎了口氣:“也多虧那艘船沒翻,不然今年的稅是彆想交齊了,昨日鹽稅也送去了,一百三十五萬兩,嘿嘿,黃兄,承讓了,足足多了十五萬兩。”
黃竹生翻了個白眼,顯然有些不屑。
林如海聽說已經有了兩百多萬兩,心裡那口提起的氣也漸漸鬆了。
要說比前世來說哪裡更平坦,必定是這官場了。
前世裡,四年後他才得到這兩個大鹽商的青睞,讓他們如數的交稅,此世卻提前了四年,幾乎剛到揚州不到一年,就獲得了這兩位大鹽商的支持。
“河堤之事屬於漕運,我可管不了。”林如海聞言抿了抿唇:“我倒是聽聞,那巡漕禦史柳大人前些日子來揚州了。”
“林大人此話當真?”黃竹生與白勁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詫異。
“你們不知曉?”
“該說這揚州城內無人知曉。”
黃竹生手裡盤著核桃,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時不時的碰撞著核桃:“不過,我倒是聽說徽州那邊來的幾個鹽商最近和一位京裡來的大人走的挺近,難不成那位就是柳大人?”
“不好說。”
林如海起身在書房內背著手來回踱步:“身為兩淮巡鹽禦史,徽州那邊的鹽商的稅收一直不太理想,若他們真的來了揚州的話,我倒是要見見他們了。”
黃竹生與白勁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幸災樂禍。
那群徽州的鹽商性格豪爽,一來揚州就籠絡了不少小鹽商,出手也闊綽,倒顯的本地的地頭蛇黃家和白家小家子氣似的,若那群徽州的商客真的舍了巡鹽禦史轉而去巴結那巡漕禦史,那就有好戲看了。
“對了,前些日子金陵那邊皇商薛家老爺去了,新薛老爺據說與那榮國府的二太太有親,如今正風光著呢。”黃竹生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林如海的表情。
畢竟誰都知道,林如海前頭去了的那個夫人是榮國公的嫡女,這皇商薛家嚴格說起來,與他也有親呢。
難保林如海日後不會將鹽引給一份薛家,讓他們也摻一腳。
林如海聞言神色未動,隻點點頭:“隻要薛家不做鹽的生意,和我都無甚關係。”
黃竹生與白勁鬆都鬆了口氣,這是不打算放鹽引的意思。
又吃了兩盞茶,黃竹生與白勁鬆起身告辭,林如海也不挽留,隻讓林管家送他們出門。
等出了巡鹽禦史府的大門。
黃竹生拉住白勁鬆的袖子:“咱們要不要去拜訪一下那位柳大人?”
白勁鬆翻了個白眼,甩了甩袖子:“要去你去,我不去,你還看不透麼?這位啊,與那位可不是一條道上的。”
黃竹生抿了抿唇,思索片刻。
“罷了,反正都上了這條船了。”
說完勾住白勁鬆脖子:“走,去我家吃飯去,你嫂子最近找了個燒粵菜的廚子,煲的湯那叫一個絕了。”
“行。”白勁鬆也不矯情,腳步一轉就跟著走了。
晚上林嬤嬤從莊子上回來。
林如海讓林忠將她喚來。
自從賈敏去後,林家後宅就一直讓林嬤嬤管著,林嬤嬤以前是他母親身邊的貼身丫鬟,後來配了林老侯爺身邊的貼身侍衛,生下了林忠,更是成了林如海的玩伴,可謂對林家忠心耿耿,所以她雖為嬤嬤,林如海卻很敬重。
“我打算求娶清陽縣主。”
林嬤嬤一來就接收了個大雷。
“三媒六聘之禮就麻煩嬤嬤了。”
林嬤嬤一臉懵的回了家,不久後林忠回來了,林嬤嬤將這件事告訴林忠。
林忠這個傻憨憨喝了一大碗涼水,齜牙笑:“我早知道老爺喜歡清陽縣主。”
“你怎麼知曉?”
“那次先頭夫人的法事上,縣主一出來,老爺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