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在腦子裡罵我。”
這特麼也可以?
玉羅刹有些無語了。
翻身下床,玉羅刹起身收拾衣裳準備離開,再這麼下去,他得被這女人給氣死,要不是為了點星訣,他怕是早就忍不住捏爆她的腦袋了。
他為了破碎虛空付出的可太多了,若是破碎不了虛空,玉羅刹覺得自己很可能會入魔大開殺戒。
幾天後。
玉羅刹帶著司蠻又從羅刹教出發了。
許是司蠻之前玩笑似的話讓玉羅刹聽進了心裡,這次出門的時候,玉羅刹是帶著司蠻在大庭廣眾之下上的馬車,司蠻沒有戴帷帽,所有周圍的教眾一個個的表情都很僵,連聲音都不敢出,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
等玉羅刹的馬車離開了,才‘嗡’的一聲炸開了。
“教主夫人長得太美了,比天下第一美人還美。”
“啪——”
“你打我乾啥?”
“你都說比天下第一美人還美了,那天下第一美人不就是咱們教主夫人了麼?”
說到這個,那些教眾們一個個眼睛亮晶晶的,他們這群普通教眾,也沒什麼大誌向,就想著自家教主是天下第一高手,教主夫人是天下第一美人,前者能讓他們日後在中原橫著走,後者能讓他們輩兒有麵子。
天下第一美人很想去瀚海國參加王子的婚禮。
但是很可惜,他們去不了了。
因為被人攔住了。
攔住他們的是一個熟人,而且是一個,明明麵無表情,眼中卻透著委屈和偏執的熟人。
宮九。
“小九……”
司蠻撩開車簾,快步從車廂裡飛了下去,一下子就站在了宮九的麵前,她伸手向以前那樣摸摸宮九的腦袋:“你怎麼來了。”
宮九的目光黏在司蠻的身上。
他的情況很不好,臉色有些發青,唇很蒼白,身上穿著白衣,卻有血痕,不像剮蹭,倒像是被鞭子抽打的血痕。
司蠻想起宮九的病,臉色不由得一變,連忙伸手想去撩起他的袖子看傷口,卻不想,下一刻卻被抱了個滿懷。
“你把我扔下了。”
宮九的聲音很沙啞,像被粗糙的沙粒摩擦過了似的。
他咬著牙,似在發狠。
司蠻聽著,心一下子軟了。
到底是曾經照顧了將近五年的孩子,哪怕分彆已經許多年,可隻要一見麵,曾經的回憶也會一下子冒出來,司蠻的眼圈有些酸:“你回家了,小九,太平王府是你的家。”
“你把我扔下了。”又重複了一遍。
宮九已經抱得緊緊的,他將臉埋在司蠻的頸窩,像個眷念母親的孩子。
司蠻抬起手,拍拍他的後背:“對不起。”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做的是對的,可聽著他的聲音,就很想道歉,當初的不告而彆,通通化作此刻的歉意。
“我找過你。”
宮九恨恨的開口:“可是我找不到姑蘇在哪裡,總是迷路。”
司蠻想起宮九的路癡屬性,不由得笑了笑:“先上馬車吧,你身上的傷口要擦藥。”
“嗯。”
宮九鬆開手,乖乖的跟著司蠻上了馬車。
卻不想,一撩開簾子就看見裡麵坐著的玉羅刹,司蠻的手一僵。
“他是誰?”
宮九指著玉羅刹蹙眉大聲詢問的表情像極了一個妒婦。
司蠻剛想要說話,就聽見玉羅刹嗤笑了一聲。
玉羅刹微微傾下身子,手猛地攬住司蠻的腰,將她帶上了馬車,然後倏然落下簾子,壓根不理會宮九的質問,司蠻還沒來得及問,就看見簾子又被掀開了,一把細而長的劍就刺了進來,還恰好貼著司蠻的肩膀衝著玉羅刹的喉嚨而去。
玉羅刹抬起手,屈指在劍身一彈。
“鏘——”
隻聽劍鳴一聲,那劍身邊晃了起來,然後又是白光一閃,那劍抽身了出去。
玉羅刹一言不發的身形一動,就這麼鑽了出去。
司蠻連忙撩起簾子看向外麵,就看見玉羅刹同宮九已經戰在了一起。
如今已經長成成熟男人的宮九劍法比起當年更加的嫻熟,也更加的有殺氣,可就算如此,宮九在玉羅刹麵前,依舊是稚嫩的,更彆說他本身就受了傷。
不多時,宮九就從半空中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然後猛地吐出一口血。
“小九。”司蠻再也忍不住的衝了出去,撲到宮九的身邊,伸手將宮九的頭抱在懷裡,手裡抽出帕子為他擦拭嘴角的血。
宮九眉心微蹙,想要說話卻又咳嗽了兩聲。
“你乾嘛下手這麼重?”司蠻回頭狠狠的瞪了玉羅刹一眼。
玉羅刹垂眸看著宮九:“這就是當年和你一起困在島上的小崽子?”
“嗯。”
司蠻伸手扶起宮九:“我養了他五年。”
宮九將身子壓在司蠻身上,對著玉羅刹露出挑釁的笑來。
如今的他已經比蠻姑姑還要高了。
所以這樣的笑容蠻姑姑是看不見的,就算被打的很慘,他小九也是個肆意的男人,哪怕對方比自己強,他也會露出挑釁的笑容。
宮九如願的躺進了香噴噴的馬車裡。
鸝兒很快取來了水給宮九喝,宮九喝水的時候,鸝兒總是忍不住去看宮九的臉。
可宮九卻絲毫都注意不到她,目光總是追隨著司蠻。
“脫衣服吧。”
等喝完了水,司蠻手裡拿著藥膏,語氣不算溫柔的吩咐道。
宮九有些懵:“脫衣服?”
“快點脫,你身上哪裡我沒瞧過,小時候澡都是我洗的。”司蠻睨了宮九一眼。
宮九手指微顫的扯開腰帶,露出上半身,隻見前胸後背光滑一片,彆說傷口了,連個血痂都沒有,唯獨手臂上有幾個較深的傷口,而這兩道傷口,是司蠻親眼看著玉羅刹的掌風劃破的。
就算這兩個傷口,也肉眼可見的看見小肉芽在蠕動,在修複。
“你的傷口……”
“這些年我也不是閒著的。”宮九動了動胳膊,之間傷口之上已經開始結痂。
司蠻捧在手裡的藥膏已經沒有用了。
“這麼多年來,你在家過的可好?”司蠻將藥膏收起來。
“你不知道我過的好不好?”
宮九是反問的。
仿佛篤定司蠻會去調查他的情況。
司蠻歎了口氣:“太平王府戒備森嚴,起初我確實讓人去找過你,隻是……”後麵的話沒說,想來宮九也能明白。
宮九垂眸:“我回了島上。”
司蠻的手指猛地攥緊。
“我回王府的三個月後,小老頭來了,他讓我選擇,我跟他回去了。”
宮九慢悠悠的穿上衣裳:“你把我丟下了,我很生氣,所以我讓小老頭去找你。”他回頭對著司蠻惡劣的勾唇,湊到司蠻耳畔:“我告訴他,隻要將你帶回去,我可以幫他做任何事。”
包括謀反。
司蠻挑眉看向他。
“可我並沒有被抓走。”
宮九的臉色瞬間陰鬱了下來。
是的,司蠻並沒有被吳明抓走,因為司蠻身邊防護實在是太嚴密了。
宮九甚至懷疑,若不是當年司蠻意外落海的話,恐怕這輩子他和司蠻都不會有什麼瓜葛。
“那小老頭送了個和你很像的女人給我。”
宮九躺回去。
身子軟軟的,臉色淡淡的,唇色微微發白,看起來純良極了。
“叫沙曼。”
沙曼……
“那個女人天真又愚蠢,每天冷著一張臉,仿佛冰清玉潔的樣子,明明身子都在發抖。”宮九動了動身子,側過身來看著司蠻:“她總是在模仿你,卻不知道真實的你像什麼樣子,不倫不類的樣子令人作嘔。”
司蠻垂眸:“那個叫沙曼的女孩子,是和我長得像麼?”
“不……”宮九的眼神開始變得恍惚。
“那……哪裡像呢?”
宮九伸手握住司蠻的手:“她……更像我娘。”
司蠻詫異的看向宮九。
宮九卻仿佛沒有看見她的詫異,眼神有些空洞的看著她身後的窗沿,隻見窗沿外有一團黑霧緊緊跟隨,好似隨時注意著車廂內發生了什麼。
“小老頭說她更像我娘,可……”
宮九的目光漸漸聚焦,他對司蠻露出燦爛的笑:“可如今我能記起的關於娘的畫麵,都是你。”
“砰——”
馬車突然劇烈搖晃了起來。
司蠻連忙伸手扶住車廂,等馬車停下來了,才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問外頭的鸝兒:“發生什麼事了?”
“夫人,車,車輪子斷了。”
鸝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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