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兒子那雙與妻子一模一樣的眼睛,終究點了頭,可隨之而來的,卻是將自己自我圈禁,不僅不見仆從管事,甚至連宮九他都不見了。
“母妃……”
耳邊傳來哽咽呢喃的聲音。
司蠻猛地驚醒,直起身子,就看見油燈的燈芯變得很短,眼看著就要滅了,連忙拿起小竹棒挑了挑燈芯,燈光漸亮,她下意識的朝旁邊的小榻看了一眼,就看見宮九淚流滿麵,眉心微蹙,哭著喊‘母妃’的樣子。
她連忙走過去,拿起帕子給他擦拭額頭的冷汗。
突然手腕被一直陰冷的,濕漉漉的手抓住了,原本一直沉在夢魘中的人此刻睜開了雙眼,眼中滿是迷離:“母妃……”
她的身子被拽的一歪,然後就被宮九圈住了腰。
玉羅刹從床上起身走過來,就看見宮九將臉埋在司蠻的肚子上,似乎還沒清醒的樣子,可縱使如此,他的臉色還是‘啪嘰’一下沉冷了下來。
他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宮九從司蠻懷裡扯出來,隨手扔在小榻上。
“你乾什麼?”司蠻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不由得有些懵。
“他再抱著你,我就廢了他。”
入世後的玉羅刹已經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妒夫。
此刻的玉羅刹臉色陰惻惻的,語氣也很冷沉:“我說到做到。”
司蠻抿了抿唇,目光複雜的看向玉羅刹,她總覺得,玉羅刹變的越來越不像玉羅刹了。
也許是玉羅刹下手太重了。
宮九這會兒已經醒了。
他神情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腿,直到聽見玉羅刹的聲音,才抬起頭來,然後就看見被玉羅刹抱在懷裡的司蠻,他的眼睛驟然一亮,隨即又突然變得滿是委屈:“姑姑。”
“小九。”
司蠻聽到宮九喊自己姑姑,就知道他醒了。
掙脫了玉羅刹的懷抱,司蠻走到宮九麵前:“你怎麼會受傷那麼嚴重,還飄在海上。”
宮九抿了抿唇,閉口不談,目光卻越過司蠻看向玉羅刹,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不想說給玉羅刹聽。
“你說吧,他不是外人。”
司蠻仿佛沒有理解他的意思,直接說道。
宮九垂眸,眼中劃過戾氣,不過卻還是開口:“我和小老頭打了一架。”
“嗯?”
和吳明打架了?
“五百招,我未敗。”說道這裡時,宮九的臉上染上自得,自得過後,便是無邊的諷意:“再後來,我違背了他的想法,他要殺我,便下了殺手。”
於是他便被折斷了手腳,打穿了內腑,被扔在這茫茫大海之上。
隻是吳明怎麼也沒想到,本該必死結局的宮九居然這般好運的被人撿上了船,本該一輩子是個廢人的他,居然被兩個大宗師聯手給救了。
所以說,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想到這裡的時候,宮九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聲。
“姑姑你怎麼會來南海?”麵對司蠻時,宮九的聲音裡帶著自己都不自知的依賴。
“孤城是我侄兒,恰好近來無事,便來飛仙島看看他。”
司蠻每說一句,宮九的臉色就陰沉一分,說道最後,臉已經陰沉的要滴水了:“所以姑姑就沒想過去看看我麼?”這話說的咬牙切齒。
“她憑什麼要去看你?”
玉羅刹將司蠻攬進懷裡:“就憑她照顧你幾年?”
司蠻看見宮九愣住了。
“阿雪是她親子,葉孤城是她侄兒,你又算什麼東西?”
宮九的臉色驟然白了。
他茫然的看著司蠻,這一刻,他一直在心底欺騙著自己的假象,被玉羅刹一手撕開一條縫隙,曾經被溫柔相待了五年,他就將這個女人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甚至在心底宛如一條毒蛇一般,瘋狂嫉妒著西門吹雪,可到了此刻,他才發現,原來最沒有資格的人,竟然是他。
司蠻看著宮九的表情,頓時有些急了,回頭瞪了玉羅刹一眼,然後連忙走到榻邊,伸手想要去摸宮九的頭。
“彆碰我。”宮九低聲嗬道。
“小九……”
“我不是你兒子,也不是你侄子,我沒資格,嗬嗬,原來我沒資格。”
“小九。”
“娘——”宮九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已經變得通紅,他伸手狠狠的抱住司蠻:“娘。”
司蠻被勒的喘不過氣來:“小九鬆手。”
宮九的力氣越來越大,司蠻掙紮的愈發厲害。
突然,宮九的雙臂一鬆,不自覺的倒了下去,玉羅刹扶住司蠻的肩膀:“他快走火入魔了。”
原來是玉羅刹一掌劈暈了宮九。
“再受傷一次,必定走火入魔。”
司蠻揉揉自己被勒的生疼的肩膀:“這麼嚴重,可有辦法解決?”
“要麼走火入魔後立刻殺了他,要麼廢了他的武功。”
司蠻下意識的不想選擇:“沒有其他辦法了?”
“要麼就讓他這麼瘋下去,最後徹底成為一個瘋子。”
哪個結局都不好。
“等他醒來讓他自己選擇吧。”
司蠻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說道。
玉羅刹聞言頓時笑了:“我以為你會直接廢了他的武功。”
說道這個的時候,司蠻卻是格外的冷漠:“人生是他自己的,該走怎樣的路,得讓他自己選擇。”她從不會乾涉任何人的選擇,無論是西門吹雪的,還是宮九的。
船又在水上蕩了三天。
宮九是在第二天下午醒的,等司蠻給他檢查後,才告訴宮九他的身體情況,當聽說自己若不廢除武功就會走火入魔後,宮九的神情並無太大變化,可也沒有給出選擇。
直到到了白雲城,得知司蠻他們隻是來白雲城落腳,真實目的是要去島上殺吳明的時候,他的雙眸才恢複了神采。
“我要和你們一起去。”他手裡拎著劍,身上的氣勢同西門吹雪很像,鋒銳無比。
“小九,你的身體……”
“哪怕走火入魔,我也要親手殺了他。”
宮九的眼睛裡麵冒出一簇火苗來,那是深入骨髓的恨。
“小九,你為何這般恨他?”
猶記得書中所寫,吳明對宮九來說就像師父一樣,雖說小老頭教育的方法很是奇怪,卻也讓宮九成了絕世高手,雖然從來沒有真正的師徒關係,可吳明儼然將宮九當成了繼承人,更彆說後來宮九想要謀反,吳明更是派出另一個嫡子牛肉湯大力支持,可為何,此刻的宮九竟然這般的痛恨著吳明呢?
宮九抿嘴不言。
他之前並不恨吳明。
司蠻殺了吳明,他不會傷心,可若是吳明不死,他也不會覺得遺憾。
真正讓他產生恨意的,是這次回王府,太平王醉酒後的哭訴,他的母妃是個奸細,他的父王為了江山而選擇犧牲母妃,可他不願兒子鄙夷自己的親生母親,從而選擇隱瞞了這件事,讓自己做這個惡人,讓妻子的形象在兒子心目中永遠是最完美的。
宮九迷惘時將這件事告知吳明,可吳明卻說——
【我當初將你帶離王府時就知道真相。】
隻是為了他的根骨,為了他的資質,還有為了自己的野望,他選擇了隱瞞。
他誤會了二十多年,恨了二十多年,最後更是想要聽從小老頭的話卻謀反,卻又逼得那個可憐的男人自我圈禁,結果在吳明口中居然隻有一句輕飄飄的‘早就知道了’。
他怎麼可能會不恨呢?
“總之,我要親手殺了他,若他死後我真的入魔。”
宮九將自己的赤龍封雪劍交給司蠻:“姑姑,你就親手殺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宮九:沒有關係就創造關係,姑姑快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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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文《在年代文裡當極品》作者:翟佰裡求預收麼麼噠(づ ̄? ̄)づ
京市的茶樓裡,蘇錦繡正在相親。
對麵的男人,三十歲,技術工人,喪偶,有一子,三歲。
蘇錦繡:“我下鄉的時候,大冬天的挖河泥,傷了身子,生不了孩子了。”
“而且我這人性子獨,不是自己親生的,我肯定沒什麼好臉,不至於打罵,但肯定有好東西先緊著自己。”
隔著一張竹籬笆的鄰座,宋清華也在相親。
對麵的女人,二十三歲,醫院護士,未婚,家庭關係複雜。
宋清華:“我下放的時候,住在牛棚裡,環境惡劣,熬壞了身子骨,恐怕有礙子嗣。”
“這些年遭遇過太多事兒,對人不太信任,你家裡的那些親戚朋友,能不來往就不來往吧,當然,養親戚家孩子更不可能,我討厭小孩兒。”
聽到隔壁傳來如此喪(gan)心(de)病(piao)狂(liang)的發言。
二人轉頭,對視一眼。
火花四濺——
確認過眼神,是可以當‘戰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