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融最後還是同意了,隻是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同意的,範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隻知道,他現在必須儘快回到朝堂,然後見一見那位據說懷了龍嗣的芳昭容。
鹿融下山時,村裡的那個五歲孩童跑了出來,怯怯的問道:“爺爺,你要走了麼?”
鹿融點點頭:“嗯。”
“能帶我走麼?”孩童又跑上前問。
鹿融想了一會兒,想說不能,但看到那孩子驚惶中帶著絕望的眼神:“你回去收拾東西吧。”
那孩子頓時一蹦三尺高,興奮的回去收拾行李了。
“你還帶個孩子下山?”範統一臉狐疑的看著鹿融,十分不理解他的行為。
“你不還養了個女兒?”
“那是範統的閨女,而且……”範統一臉平淡的拍手:“當初我讓她彆進宮,非要進宮,進了宮又沒本事留住鐘厲,可不就死了麼?”
“鐘厲不是你弄死的?”鹿融滿臉寫著不相信。
“我弄鐘厲做什麼,我又不想當皇帝。”
範統一臉理所當然的拍手。
鹿融眯了眯眼睛,對這個同僚並不相信,不過,既然決定了下山,他也不想對以前發生過的事情追究那麼遠,等那孩子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三人就下了山,等到了山下的時候天都黑了。
鹿融:“我們為啥不在山上待一晚上,明早再出發?”
範統:“我咋知道。”
“都怪你,咋咋呼呼的。”
“老東西,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司蠻這些日子過的有些心神不寧的。
謝貴妃被鐘晉打壓成了謝修媛,左相謝之安雖說心中不滿,可卻什麼都沒說,反倒是以前蹦躂的還挺厲害的林淑妃,這些日子也仿佛受了刺激似的,變得深居簡出起來。
就連那日來挑釁的薛寶林,也因為被鐘晉訓斥了而消聲滅跡。
可她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就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她的肚子已經大了許多,如今懷胎近七個月,孩子已經會動了。
這些日子來,鐘晉最喜歡的就是將耳朵貼在她的肚皮上,孩子在肚子裡踹一腳,他都能感歎雙修功法果然不同凡響,這孩子出來後肯定是戰神級彆的。
是不是戰神司蠻不知道,她隻知道,六個多月的孩子已經會動了。
“陛下呢?”
天黑了,鐘晉還沒回來,司蠻站在外麵園子裡,手指輕柔的撫摸著綻放的鮮花,白天太熱,夜裡太涼,唯獨這會兒涼風習習,正是舒服的時候。
“回娘娘話,陛下還在垂拱殿沒回來呢。”徐難弓著身子回答道。
最近前朝事情雖然不多,但由於天氣炎熱的緣故,許多地方都開始變得乾旱了起來,就連田地裡的莊稼都開始有減少收成的架勢了,所以鐘晉很是著急,火氣也大,嘴角都燎起了泡。
“可是出了什麼事?”
“這……奴婢就不知曉了。”徐難尷尬的笑笑。
司蠻抿嘴:“我讓廚房燉的湯呢?”
“已經燉好了,這會兒正晾涼呢。”徐難說話時,臉上是止不住的為難:“這湯真的要給陛下喝麼?是否需要讓太醫過來瞧瞧?”
“不用,這可是我小時候喝習慣了的湯。”
司蠻擺擺手,挺著大肚子就去往小廚房去了。
“娘娘,您可不能去那裡,還是讓奴婢去吧,您這金貴身子,怎麼能去小廚房呢。”徐難又連忙追過去了,香蕊則是瞪了徐難一眼。
小聲嘀咕:“不會說話就少說話。”
徐難倒抽一口氣:“我能不會說話?”
開什麼玩笑呢,他是誰?徐難徐公公,徐大總管的乾兒子兼弟子!
“還不趕緊去小廚房端湯去。”香蕊又是一瞪眼。
“姐姐你可彆再瞪眼睛了,眼珠子快掉出來了。”徐難一邊打趣,一邊飛毛腿似的往小廚房跑去了。
不多時就拎回來一個小食盒。
司蠻先舀了一碗湯遞給試藥的小太監,那小太監喝了一口後,過了大約一刻鐘都無反應,司蠻這才慢悠悠的舀了一口自己喝了,然後才將湯給放好了。
“走吧,咱們給陛下去送湯。”
徐難連忙追上去:“娘娘也要去垂拱殿?”
“哎,陛下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就算再忙碌,也該好好保重身體才是,日日都這麼晚,如今年輕還不當回事,等日後老了,可就受不了了。”
司蠻絮絮叨叨的說著話,一邊在香蕊的摻扶下上了步輦。
徐難拎著湯,連忙跟了上去。
垂拱殿是在前朝和後宮的分界線上,能讓臣子隨意出入,也能儘可能的方便皇帝迅速回到福寧宮休息,雖然宮殿並不很大,卻也是讓人滿意的辦公場所。
隻是這會兒這個工作場所裡,卻寧靜極了,氣氛壓抑的令人害怕。
謝之安和林進榮兩個人站在下方,臉色都有些難看。
尤其是謝之安,他眉頭緊鎖:“按理說,如今未到冬季,草原上糧草豐滿,那些胡人狼騎不該此時過來劫掠才對,難不成是草原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進榮也是捋了捋胡須,神色中多了幾分擔憂。
他們林家的大軍此時正在西北鎮守邊關,邊關之外便是無數胡人,每年冬日,草原上的草地開會變得乾枯,畜牧變得格外艱難,到了那時候,那些胡人便會來到邊關小鎮劫掠,偶爾胡人狼騎也會集結起來,攻打西北城,可自從他們林家駐守在西北後,這樣的衝突就很少了。
可誰能想到,如今正是炎炎夏日,西北卻傳來信報,說胡人集結十萬大軍,將要壓境。
怎麼可能呢?
如今不正是水草豐茂的時候麼?
“難道是瘟疫?”謝之安蹙眉。
“亦或者蝗災還是什麼,不然的話,胡人不可能在此時來攻城。”
如今大大啟國內正是豐收的時候,胡人選擇此時來攻城簡直是來找死,隻要糧草不斷,西北就不可能被攻下來,尤其是胡人野蠻,卻也不懂什麼戰術,多拚的是蠻力,說起來,林進榮其實還挺看不起胡人的。
“若真是瘟疫和蝗災的話,恐怕最大的問題就不是攻城了。”鐘晉的臉色難看極了。
每當謝之安說出一個可能是,他的臉色都要難看幾分。
任何一個可能性對西北的百姓來說都可能變成災難,更彆說瘟疫、蝗災之類的,都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的,如今在草原上,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到中原來,最可怕的是,胡人的大夫少,若是真染上了,還得防止胡人裡麵那些不要命的,故意潛伏進大啟來惡意傳播瘟疫。
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林卿,想辦法搞清楚胡人此時來進攻的目的。”
“是,陛下。”
林進榮一臉嚴肅的應承了。
謝之安也跟著點點頭。
說起來,這群世家讓鐘晉這個做皇帝最滿意的地方是,他們雖然總是妄圖染指皇權,掌控皇家子嗣,可他們也是最不容許外敵來侵犯的一群人。
或許在這群世家心目中,大啟這個舞台,是他們的戰場,家裡可以打得血流成河,卻絕不容許被他人入侵吧。
“陛下,臣還有一事稟告,文州西北出的溫縣,常縣等地都出現了大旱的情況,如今秋收將儘,土地養兩個月後便要播種,若繼續這麼旱下去,早耕恐怕艱難。”
謝之安抬眼,看了一眼鐘晉,心中有了章程卻暫且不開口。
他要等,等一個機會讓自己的女兒重登貴妃之位。
鐘晉將謝之安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得一陣煩悶,恰在此時,垂拱殿外傳來通報的聲音。
“陛下,昭容娘娘求見。”
鐘晉一愣,先是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就看見下麵謝之安和林進榮兩個人都已經轉過了身看向門口,很顯然,這兩個人對這位傳說中寵冠後宮的昭容很感興趣。
“先讓她去偏殿等著吧。”
“陛下,既然昭容娘娘來了,便讓娘娘進來吧,娘娘身懷龍嗣,還是莫要耽擱了的好。”林進榮笑嗬嗬的建議到,隻是那建議裡多了幾分陰沉。
顯然,鐘晉對這位昭容娘娘的寵愛,也讓林進榮心裡不爽了。
他可和謝之安不同。
謝之安是純粹的文臣,或許害怕範統的歸來,可他卻是武將世家出身,如今家族更是駐守西北,是抵擋胡人鐵騎的主力,就算放肆些,也不怕鐘晉敢對他做些什麼。
謝之安見林進榮做了主力,自然也跟著敲邊鼓:“說起來如今夜也深了,恐怕娘娘是在給陛下送宵夜的。”
鐘晉抿嘴。
對他們的咄咄逼人感到不喜,可到底還要用他們,隻好改口:“既然如此的話,徐缺你去將昭容娘娘請進來。”
既然林進榮和謝之安非要看,鐘晉便堂堂正正的給他們瞧。
很快,一個挺著肚子的美人從外麵慢慢的走了進來。
林進榮立刻就看了過去。
他倒要看看,這位昭容娘娘到底有多美,畢竟他的女兒被鐘晉嫌棄的一無是處。
好歹謝玉檀那丫頭鐘晉還敷衍了兩次,自己的閨女鐘晉連敷衍都不願意敷衍,這一次西北之戰,說什麼也得逼著皇帝重新林淑妃,否則的話,他們林家可不是好惹的。
滿心的火氣在看清這位昭容娘娘的麵容時,卻仿佛被澆了冷水,一下子就沒了。
美。
芳昭容確實太美了。
明明五官並不很出色,但是合在一起就有一種溫婉可人的感覺,最重要的是那一身雪膚,白璧無瑕,隻單單看著,都能想象它的滑嫩。
林進榮繃著一張臉。
不得不承認,自家閨女確實差一點。
“臣妾參見陛下。”司蠻挺著肚子恭順的行禮。
“快起來。”
鐘晉見她顫顫巍巍的行禮,連忙站起身來親自下來扶,一邊心裡又不由自主的埋怨起林進榮,平常芳昭容見他時都不用行禮。
司蠻對著緊張的鐘晉笑了笑:“陛下莫要驚慌,臣妾好的很。”
“臣見過昭容娘娘。”
林進榮同謝之安兩個人抱了抱拳。
“兩位大人快快免禮。”
說著,司蠻又回頭忐忑的看著鐘晉:“臣妾是否打擾陛下與兩位大人商議要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司蠻:我要準備一下我的茶茶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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