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三合一(1 / 2)

鹹魚被逼考科舉 清涴 14555 字 8個月前

鄉試時間在八月, 這時暑氣還尚未消散。虞衡大清早就出了門,倒覺得格外涼爽,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

相比起大冬天在寒風中凍成狗, 熱一點也還能接受, 起碼寫字的時候手不會抖,不至於把字寫出雞啄米的效果。

不同於之前的縣試府試和院試,鄉試的考試難度直線上升不說, 時間也長,須得在狹窄逼仄的號房裡待上幾個晚上, 就號房那坑爹的環境,也是遭罪。

鄉試總共考三場,八月九號, 也就是今天考頭場, 進去後十一號才能出來, 十二號繼續考第二場,十四號出來, 最後一場十五號開考, 十七號交卷出考場,整整九天六夜, 不但考驗考生的學識, 也是對考生的身體素質和意誌力的一大考驗。

虞衡這兩樣都不缺, 對此完全無壓力, 提著備好的吃食慢悠悠地來到了貢院門口。

嗯, 鄉試考試的地點也升級了,地點聽起來十分高大上。鄉試會試全都在貢院考。

但問題是, 貢院都是每逢科舉年才會開啟, 其餘時間都是封閉狀態。也就是說, 貢院上回開門迎考生,還是蘇熙他們會試的時候。

這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蘇熙都完成了舉人到翰林院修撰的升級之路,身份也由單身狗變為準父親。七百多個日夜過去,貢院中的環境,可想而知。

虞衡暗暗歎了口氣,覺得每回考試逼瘋他的不是考題,而是各種槽多無口的坑爹環境。

你都頂了個貢院的名頭,禮部直接掌管,選出來的還都是未來的國之棟梁。這麼高大上的地方,就不能建得敞亮點?虞衡心裡很是怨念,這麼爛的環境,考生能考好試嗎?

【你以為皇帝不想把貢院建好點嗎?實際上,銀子都是按照正經預算撥下去的,但一層一層的傳下去,你懂的……能建成現在這樣已經不錯了。你是沒見過前朝的號房條件,號房麵積大縮水,連張草席都放不下,門框直接與考生的眉毛齊平,在裡麵待上半天就渾身骨頭酸痛,三天下來那就跟被車碾過一遍似的,能正常走出考場的都是勇士。】

虞衡:………

合著參加科舉考試還是高危行為?

【那可不,彆說前朝了,看看現在。明年會試之年,各地舉子紛紛進京趕考。你就私下去打聽打聽,看看有多少人路上突發急症而亡,又有多少人路遇山匪慘遭不幸,還有一些人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進了京,結果水土不服又大病一場。京城的冬天你是知道的,這會兒的醫療水平你心裡也有數,但凡這些人沒點家底,那就隻能聽天由命,能不能苟住一條命都得看運氣。這麼一想,科舉考試還能不是高危行為?】

這話好像也沒毛病,虞衡忍不住摩挲了一下下巴,後怕又慶幸,“還好我隻要在京城考試就行,不然的話,趕路怕是就能要了我半條命。這麼多的時間浪費在路上,多劃不來。”

【恭喜宿主明白知足常樂的道理,認真考試吧,要是考中了解元,我請你吃大餐!】

虞衡眼前一亮,又忍不住泄氣,“不是說要把獎勵攢起來,等兌換機製開啟後才能跟你兌換土豆紅薯辣椒這些東西的種子?”

【對啊,所以才說我請客啊,不需要動宿主的獎勵。】

虞衡頓時驚訝,“你這隻鐵公雞居然還有拔毛的時候?”

【呸!什麼鐵公雞,天底下還能有比我更大方的統嗎?你說說,每回你想要什麼我沒給你?】

“哦,那請問你能給我個媳婦兒嗎?”虞衡氣定神閒地調侃了係統一句,

係統當即愣住,隨後暴怒:

【我是科舉係統,不是紅娘係統,宿主這是對我的侮辱!】

虞衡嗬嗬一聲,自動屏蔽係統的臟話,淡定自若地找到隊伍,站在了最後麵。

站定之後,虞衡便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頭一看,展平旌和沈修正一臉笑意地看著他。虞衡正要同他們打招呼,就看見了一旁蕭蘊的身影,頓時笑道:“你怎麼大清早地趕過來了?”

展平旌和沈修循聲望去,見了蕭蘊都唬了一跳,“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早就來了。”蕭蘊淡淡答道,而後看向虞衡,“武舉時你幫了我不少,文舉我幫不上你的忙,隻能在外麵等你,祝你一舉奪魁。”

“哼,以他的本事,能不奪魁麼?”展平旌哼哼唧唧嘀咕了一句,不滿地看著蕭蘊,“怎麼說我們也算有點交情,你就單祝福虞衡一個?太小氣了吧。”

蕭蘊皺眉,“就算我祝福你奪魁,你也拿不了第一,何必多此一舉?”

展平旌:???

這話就非常紮心了。展平旌氣得差點和蕭蘊打起來,你他媽到底會不會說話,馬上就要考試了你張嘴就說我不能考第一?

雖然這話好像沒毛病,但你是特地來給我潑冷水的嗎,就不能讓人高高興興做做夢嗎?

虞衡也覺得按蕭蘊這說話方式,展平旌怕是還沒進考場就得先被蕭蘊給氣昏過去,趕緊對蕭蘊使了個眼色,笑道:“借你吉言啦,展兄也很有奪魁希望的。”

蕭蘊認真地瞅了展平旌一眼,再次看向虞衡,堅定道:“還是你更有奪魁的希望。”

展平旌:………

要不是沈修眼疾手快地拉了展平旌一把,展平旌這會兒就真的衝上去跟蕭蘊打起來了,天殺的,有這麼氣人的嗎?

沈修拉著展平旌的同時還不忘補刀,“你自己不也說比不過虞衡,這會兒又何必生氣?”

我能說不代表這個坑貨可以嘲諷我啊!展平旌心裡那個氣啊,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隻氣鼓鼓的河豚,一戳就立馬要爆炸。

虞衡不由無奈地看向蕭蘊:你沒事招惹他乾嘛?

蕭蘊神情不變:我說的是實話。

就是實話才紮心啊。虞衡忍不住歎氣,看著氣到爆炸的展平旌,再看看一臉無所謂的蕭蘊,又覺得好笑,伸手拍了拍展平旌的肩,溫聲道:“行啦,馬上就要入場了,趕緊平複一下心情。考不了第一,第二還是可以爭取一下的。”

沈修微微一笑,鬆開按住展平旌的右手,淡淡道:“那可未必。”

好好的戰友說變就變,涉及到排名問題,沈修也不再安慰展平旌了,決心捍衛自己原本第二的地位,怎麼著都不能讓展平旌給搶走。

展平旌撇了撇嘴,將蕭蘊扔在了一邊,和沈修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見了熊熊戰意。

展平旌率先發難,“上次院試被你壓了一頭,這回我一定能超過你!”

沈修麵色不變,從容不迫答道:“絕無可能。”

虞衡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這倆真是吃飽了撐的,這麼深的交情還時不時下戰書,鬨著玩呢?

結果蕭蘊一句話雙殺,“反正第一是你的,他們爭來爭去頂天也就是個第二。”

沈修和展平旌:……我真是謝謝你啊!

虞衡覺得蕭蘊今天這是戳著展平旌和沈修的肺管子在說話,不由疑惑:這倆沒得罪蕭蘊吧,怎麼蕭蘊一開口就那麼不待見他們。

展平旌和沈修冷不丁被蕭蘊嘲諷了一臉,也很是心累,江南走了一趟,又曆經生死,大家怎麼也能算是朋友了吧,怎麼這位現在就這麼嗆人呢?

虞衡也好奇,剛回京時蕭蘊也不這樣啊,不過上回虞衡敲沈修和展平旌的竹杠時,蕭蘊沒來……等會兒,自己是因為什麼敲他們的竹杠來著?虞衡覺得自己大概猜到了蕭蘊的想法,不由無奈一笑,對著蕭蘊搖了搖頭,示意那事已經過去了,長輩的公堂之事不牽扯到他們的交情,不必再抓著這點不放。

蕭蘊抿了抿唇,偏頭看了展平旌和沈修一眼,麵無表情地為他們送上了祝福,“祝你們成功中舉,名列前茅。”

實誠人祝福彆人都是這麼真實,展平旌和沈修莫名覺得更加憋屈了點。就算收到了祝福,也並不覺得開心呢。

他們在這兒說說笑笑,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展平旌和沈修自是不用多說,一直就是京城中的風雲人物,有名的神童。虞衡雖然深居簡出不怎麼出來交際,但憑他橫空出世斬獲小三元後,京中士子無一不認識他這張臉的。院試前三湊在一塊兒,本就吸引眼球,再一聽他們說話的內容,仿若解元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一般,不少人當即就不樂意了,扯著嗓子喊道:“鄉試可不比院試,來來回回就是那麼些人考。以往也不是沒有人考過小三元,結果到了鄉試卻名落孫山,話還是彆說得太滿。”

“就是,到時候若是落了榜,那可就沒臉見人咯。”

虞衡偏頭看了看,見這幾人都較為眼生,略一琢磨就明白過來,這幾人應該是前幾屆的秀才,考完秀才後沒能成功考中舉人,這次來重考的。

反正大宣朝也不設參加科考的年齡,若是本人自己樂意,一直考到老也沒人管。

所以虞衡能看到的前來參加鄉試的人,年齡差距十分大。有白發蒼蒼的老翁,也有虞衡這樣十多歲的少年,當然,更多的還是三四十歲的中年文士,在科考上栽過跟頭,尤為看不慣虞衡這些順風順水的家夥,就算知道虞衡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說上幾句酸話。

虞衡是哪種受了嘲諷默默忍受不還擊的人嗎?看看每次都被他懟的跳腳的係統就知道,虞衡真不是那麼心胸寬廣的人。

心胸並不寬廣的虞衡友善地看了看對方,決定不同對方一般見識,笑眯眯地祝福對方,“瞧您這模樣,應該考了不少回鄉試了吧?經驗確實比我們充足,希望您下回不用再來考一回。”

這祝福怎麼聽怎麼不順耳,對方氣得直咬牙,正想反擊,就聽見一聲鑼響,貢院大門緩緩打開,幾列衙役從裡頭魚貫而出,一臉嚴肅地站定。

虞衡等人當即停止了交談,認真地聽從衙役的吩咐開始排隊抽號進場。

再次經過一係列嚴格的搜查後,虞衡拎著考籃慢悠悠地進了貢院,在一眾或忐忑或焦灼的參考士子中,虞衡這一身處變不驚淡然自若的氣度委實引人注目。

不遠處的主考官見了,忍不住暗暗點頭,心道果然不愧是能拿下小三元的奇才,瞧這氣度就和旁人不一樣。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再創輝煌,將這次鄉試的解元也拿到手。

虞衡本來就是衝著解元來著,這回他十分有自信,刷了那麼多題,上了那麼多強化班,還是巨佬級一對一輔導的那種,要是再考不中,那虞衡的智商是真的沒救了。

然而,還沒開始考試,虞衡的心情就嗖嗖直往下落。

這積灰三尺的桌椅和門,這逼仄得連伸個懶腰都伸不開手的狹窄空間,這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粉碎成渣渣的號房木門……

好歹還擔了個高大上的名頭,怎麼這條件還不如之前院試的考場呢?

抱怨歸抱怨,虞衡還是得認命乾活。怎麼著都得先把衛生給收拾一下,這邋遢的樣兒,就算虞衡沒有潔癖都看不下去,不收拾收拾,根本就沒法落腳。

再說了,考試的試卷也不能有臟汙,要是染了一團團的灰末,那基本可以下次再來了。

虞衡歎了口氣,從外麵的大水缸中舀了水,打濕帕子開始搞大掃除。

怪不得一場要考三天,搞衛生就得搞小半天,時間要是短了,還真不夠用。

虞衡手腳麻利地將號房收拾一新,仰頭看著正透出一縷日光的房頂,陷入沉思,這要是晚上突然下雨,不得把試卷全給打濕了?

但屋頂的縫虞衡也沒辦法補,隻能自己留了個心眼,觀察了一下洞的大小後,估量了一下被波及的範圍,暗自決定晚上休息時把考卷放遠點,免得真倒黴碰上了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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