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我就嘴賤一下怎麼又多了一門課?
不過連州的問題確實是最為迫切的問題,要是遼州撐不住,那連州肯定有不少地方要遭災。學就學吧,等到了連州正好用得上,多少老百姓的命呢!
不過,虞衡還是想吐槽,“我原來以為等我考中狀元後就可以不用上課了,現在一看,好家夥,課程竟然還越來越多,專業性也越來越強。上次學種地,這次更厲害,水利工程這塊也要開始涉獵了?”
【活到老學到老,這可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係統的一切任務都是根據宿主的真實情況具體分析出來的,絕對科學!】
科學是挺科學的,就是有點費腦闊。
虞衡甩甩頭讓自己冷靜一下,拋卻一切雜念後跟著新老師學新知識。
黃河作為花國人的母親河,性格卻十分暴躁,基本每位皇帝在位時都有過治理黃河的記錄,有的還一年修好幾次,聽到水患兩個字就讓皇帝頭禿。
就算到了後世,抗洪救災工作也不少,不過後世科技發達,處理的手段更多樣,能提前預測到洪水的來臨,還能通過各種堤壩分流大水,實在不行才疏散居民後開閘放水,極大減輕了人員傷亡和財務損失。
大宣朝的抗洪手段自然不能跟後世相比,但也總結了前人治水的經驗,有攔障、疏導、蓄積之法。
這三個方法的思路完全沒毛病,後世抗洪的方法也是這幾種,區彆就是手段和工具不同。
遼州地勢較低,多窪地,倒是可以嘗試一下疏導和蓄積之法連用。當然,能把堤壩修築穩固,成功擋住洪水更好。最好的結果就是,遼州撐住了,不會有洪水向連州而來。
虞衡聽了一晚上的修河堤、治洪水的辦法,第二天起床後滿腦子都是河堤洪水,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
讓虞衡鬆了口氣的是,齊王雖然性格不太好,見了他就沒什麼好臉色,但卻沒有故意找他的茬,一門心思地趕路,分得清輕重。
這一天傍晚,虞衡一行人連著過了三個驛站,直到天黑之前才趕到第四個驛站,累得不輕。有幾個工部的倒黴官員下了馬後就吐了,顯然是超出了自己的承受範疇。
虞衡也累得不輕,隻感覺這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疼得幾乎失去了知覺,下馬的時候險些腳一軟跌在地上。
齊王又是一聲嗤笑,俊臉微微泛白,卻還倔強地保持著他身為王爺的冷酷形象,咬緊腮幫子,鎮定自若地走在眾人前頭。
虞衡驀地開口叫住齊王,“王爺。”
“何事?”齊王不滿皺眉,整張臉就寫滿了“你要是沒啥事我就揍你”的不耐煩。
虞衡特好心地提醒他,“您今天也辛苦了,回屋後好好歇息,腿都受傷了。”
走路都成鴨子了,還崩著什麼形象啊,趕緊擦藥去吧!
齊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羅圈腿,惱羞成怒,“滾!”
虞衡十分聽話,麻利地滾了。
月夜,虞衡洗漱一番正欲入睡,忽而聽見外頭傳來淡淡的琴聲。虞衡一時好奇,哪位這麼有勇氣,竟然敢在這時候彈琴。齊王都累了一天了,這人膽肥來彈琴,要是惹怒了齊王,齊王不得一個暴怒將人的手給廢了?
虞衡這會兒睡意不濃,好奇心作祟之下,披了件衣裳出門,想出看看這位猛士。
經過齊王房間時,虞衡發現齊王房裡還亮著燈,忍不住咋舌,齊王這會兒也沒睡,這位猛士運氣可真不錯,竟然沒被憤怒的齊王撕成碎片。要知道,擾人清夢的家夥,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極為討人嫌,碰上個有起床氣的,那更是分分鐘化身為噴火龍對著對方就是一頓輸出。這位猛士幸運值不錯。
不過,聽這調子倒不像是大宣的曲子,歡快又淒厲,大喜大悲,聽著彈琴之人倒像是女子。
然而一見到彈琴之人,虞衡隻恨自己好奇心太重,做什麼腿賤跑了過來。怪不得齊王沒為琴聲動怒,彈琴擾人清夢的,就是他自個兒!
虞衡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正想轉身離開,就聽見齊王冷哼一聲,“怎麼,本王的琴彈得不好?”
反正齊王是怎麼也不可能看自己順眼的,虞衡也特彆實誠,直接回答說:“王爺琴技高超,琴音也甚為悅耳,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虞衡吸了口氣,“隻不過,聽這曲調和綺思,微臣還以為撫琴的是一名女子。”
“那可真是遺憾,你特地出來沒能看到月下撫琴的美人。”齊王臉色一沉,而後冷笑道,“不過你也沒說錯,這曲子,確實是一女子所做。作曲之人,正是我母親。”
虞衡當即就清醒了,立刻轉身往回走,“淑妃娘娘大才。難得王爺如此雅興,繼續慢慢彈吧,下官頗感疲倦,便先去歇著了。”
虞衡還記得之前在翰林院背的關於淑妃和齊王的記載,心知淑妃之死有貓膩,宮裡頭的病亡和暴斃都十分耐人尋味,再加上齊王這陰森森的脾氣,虞衡有八成把握,當年淑妃娘娘的死不簡單。
牽扯到了皇室秘聞,虞衡心裡就算再好奇,也堅信好奇害死貓的道理,不再逗留,抬腳就走。
然而齊王卻不想放過他,冷冷道:“我的母妃,並非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殺死的,凶手之一,就是你父親!”
“胡說八道!”虞衡當即一蹦三尺高,什麼睡意都沒了,也顧不上齊王皇子的身份,指著他的鼻子嚷嚷道:“藥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淑妃娘娘的死和我爹有何關係?我爹那時候還在鎮守邊疆呢,淑妃娘娘在宮中,我爹如何害她!”
齊王嘴邊的笑意更冷,“有時候,殺人也未必要自己動手。不經意的一句話和一件事,也可殺人。”
虞衡當即呸他一臉,“沒點證據的事兒你也信,我爹身為陛下心腹重臣,為何要害宮中的一位妃子?未免太不合乎常理了些!”
“不管你信不信,我母妃確實因為靖安侯才鬱鬱而亡。”齊王撥了撥琴弦,簡單的曲調中竟透出一股殺氣,臉上的笑容也帶了一份邪氣,“你說,若是本王將你的命留在連州,以虞啟昌對你的重視疼愛,會不會也因此病亡?”
虞衡聞言,眉頭皺得能夾死幾隻蒼蠅,“以公謀私害人性命,這就是王爺的救災之法?陛下命我們前去連州,是為了救人,未雨綢繆提前想好應對洪水的法子,王爺竟然將心思都用在要我的命上頭?我原以為王爺當日主動請纓前來連州還是有幾分仁義心腸,不成想王爺竟是想公報私仇,這般小心算計,何其可笑!連州百姓碰上你這麼個不負責任的東西,真是倒大黴了!”
說完,虞衡也不管齊王的臉色有多難看,又呸了他一句,轉身怒氣衝衝地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齊王則冷冷道:“你怎知我沒想過防洪之法?想防洪辦法也不耽誤我要你的命。本王今日心情好,給你透個信兒,能不能從本王手裡活下來,就看你的本事了。”
虞衡都被這個神經病給氣笑了,揮手道:“放心吧,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齊王譏笑一聲,“果然年輕氣盛,當不得激。”
說罷,齊王驟然變臉,抬手便將麵前珍貴的古琴揮落在地,古琴頓時發出一聲哀鳴,齊王的眼神卻愈發透亮,抬腳踏過古琴,狠狠碾了幾腳,這才乘著月色慢悠悠回屋去了。
虞衡則罵了齊王一路神經病,腦子真是病得不輕,虞啟昌害了淑妃,沒個十年腦癱得不出這個結論。也就是齊王這貨不肯完全說出當年的具體情況,回頭虞衡進京後一定要去問問虞啟昌,這倒是是怎麼回事?
【想去京城讓虞啟昌幫你擴卡,首先,你得活著回京。經分析,齊王那話還真不是說說的,他確實是想把你的命留在連州來著。說起來齊王還挺君子,要害你之前還跟你打個招呼。】
“君子個屁啊!”虞衡沒忍住爆了粗口,“這分明是上位者的傲慢,扯什麼君子呢?等著吧,老子不但能苟住命順利回京,還要風風光光地回京!不就是防洪嗎,給我放一放兔子家防洪救災的視頻和相關采訪以及具體計劃,我就不信了,我開了這麼大一個掛還鬥不過他!皇子又怎麼樣,這回我就要讓他變成我的背景板。看他還敢不敢隨口就說一句要我的命!”
憤怒值會增加學習動力,係統這回是見識了,虞衡的數值還能飆到這個程度,早知道這樣,虞衡當年為了考試而學習,時不時就抱怨偷懶和係統對著乾的時候,就該讓他憤怒一把。
捕捉完虞衡數值跳躍的情況後,係統頓時覺得自己虧了,那會兒虞衡要是有這動力,它能少被虞衡紮多少回心?
虞衡就這麼和齊王卯了起來,隊伍的氣氛十分奇怪,連強度大的趕路都阻止不了眾人八卦的熱情,都在奇怪這兩位大佬為何突然就開始鬨不和了。
蕭蘊最是敏感,私下問虞衡,“齊王對你說了什麼,你這麼生氣?”
這會兒虞衡的心情已經平複下來,還有心情同蕭蘊開玩笑,“你就這麼肯定是齊王惹怒了我?萬一是我惹齊王不痛快了呢?”
蕭蘊當即給虞衡表演了一個雙標,“那也是齊王的不是,你這般脾性好的人還能琢磨著給齊王找不痛快,那齊王的行為不就更過分了?”
虞衡:……你可真是邏輯帶師,居然還能這麼想。
雙標的這麼理直氣壯,也是沒誰了。
不僅如此,蕭蘊還特霸氣地表示,“雖然承恩公府並不怎麼論血緣關係攀親戚,但認真來說,我確實是齊王的表舅,他比我還矮一個輩分,下回他要是再胡鬨,我去收拾他。”
虞衡立即笑得前仰後合,在齊王嫌棄的目光中笑聲越來越響,而後拍了拍蕭蘊的肩,認真道:“你彆插手,我這回要全憑自己的本事告訴他,做人不能太自以為是!”
係統在手,我怕誰!
一行人到達連州之時,連州也開始慢慢下雨了。
連州刺史領著一幫官員冒雨前來恭迎齊王,反被齊王照臉抽,“遼州堤壩搖搖欲墜,稍有不慎就會殃及連州。身為連州刺史,你如今不思帶領百姓修築堤壩,必要時刻命百姓收好家產上山避一避,反倒帶著一幫酒囊飯袋來迎接本王?你們全來迎接本王,誰來做這些事?”
雖然和齊王撕破了臉,覺得這貨是真真正正的神經病,腦子打開能裝下遼州所有的洪水,這會兒虞衡還是被他的這一通大罵爽到了,輕蔑地掃了這一圈東西,對齊王的話表示深深的認同:沒錯,就這幫東西,大難來前還惦記著搞官場上請客喝酒的那一套,他們不被罵誰被罵?
連州刺史出師不利,一個照麵就被齊王罵成了狗,其他人也不敢瞎逼逼,撲通撲通跪了一地,不住求饒。
但齊王要是會因為他們的哭求而心軟,那就不是以性格古怪暴戾成為京城一大奇葩的齊王了。
這位整治人確實是一絕,當即點了幾個嚎的最響亮的官員,命人將他們綁了吊在城牆上,洪水沒來就在上頭唱幾天小曲,洪水要是來了,就把繩子砍斷讓他們為自己號喪!
虞衡:……
狠還是齊王狠,這手段,牛逼!
有了兩個被吊在城樓上的倒黴蛋做為殺雞儆猴的雞,剩下的猴子們特彆聽話,齊王讓他們乾啥就乾啥。
工部這邊的人已經開始勘測地形和河道,仔細商討著疏導洪水的方法。百姓們也被征過來服徭役,清理護城河,挖河渠,忙得不亦樂乎。
不得不說,齊王的手段確實不錯,恩威並施,很能唬人。
當然,福王先前給的銀票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齊王直接把銀票兌換成銀子,好幾大箱往來乾活的百姓麵前一擺,給他們畫大餅:“看到這些銀子了嗎?好好乾完活,這些銀子到時候都是你們的,本王說話算話!”
幾大箱銀子開路,效果格外不錯,百姓們乾活的熱情空前高漲,累的時候瞅一眼裝著銀子的大箱子,瞬間覺得自己還能再乾五百年,渾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勁兒。
虞衡也沒閒著,見齊王迅速掌控住連州上下,防洪進度做得有聲有色,虞衡覺得自己也不能輸,和他打的賭還在呢,絕不能丟了這個麵子。
在連州到處勘察的時候,虞衡在這邊見到了不少開鑿出來的石灰石,再加上連州本就有的煉鐵大爐,虞衡腦中忽而靈光一閃,趕緊對係統說道:“係統,趕緊的,給我安排一堂水泥課程!我要學一學怎麼製作簡易水泥!修築河堤,沒有比水泥更合適的東西了!搞快點,我就不信,水泥都出來了,還不能把齊王渣渣的功勞給搶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