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月,小湯圓終於有了大名,同樣隨了元字輩,後麵跟著一個澈字。
虞元澈小朋友本質上是個脾氣特彆好的乖寶寶,隻要不是虞衡抱他,誰抱都乖乖地窩在彆人懷裡,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定定地打量對方,看得人心中發軟。
禦史大夫再次舊事重提,繼續催著虞衡上折子為虞元澈請封世子。
虞衡:………
“行了,彆催了彆催了,在寫了在寫了,明天就上折子!”
禦史大夫頓時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然後就見虞衡給了他一對大白眼,沒好氣道:“我兒子我心裡能沒數嗎?要你催?”
禦史大夫:……娘的,好好一個後起之秀,怎麼就長了張嘴呢?
不過禦史大夫也是口嫌體正直,連著兩回都送了厚禮,除卻齊王福王等家底厚得不行的主兒,其他客人中,禦史大夫送禮之厚都能進前五了,不可謂不大手筆。
但禦史大夫也不會想到,他非常看好的虞衡……其實是個小心眼兒。
虞衡送走客人後,同秦溶月一道兒整理禮單,看著禦史大夫送的那一長串東西,虞衡突然又有了新想法,“他這麼不樂意我寵閨女,還給小湯圓送了這麼多禮物。你說,我要是把他的禮物都扣下來留給閨女,他會不會又氣暈過去?”
秦溶月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總算明白了禦史大夫當日崩潰又無語的心情,扣彆人送給兒子的禮物給閨女,這個操作可以的,都能夠列入騷操作前十了。
最終,秦溶月還是止住了虞衡這個不靠譜的想法,表示,“咱家又不是缺這點東西的人家,給閨女的,再好都能替她尋摸過來,犯不著挪這麼點東西。”
虞衡當即點頭讚美媳婦兒說得對,“有道理,他送到的這些,我肯定還能找到更好的。咱們另給閨女準備一個更好的小金庫!”
秦溶月失笑,認真點頭,將這些禮物封存歸檔,重新開了庫房當兒子的小金庫。又在旁邊開了個稍大一點的庫房,說是給閨女攢的東西都往這裡頭放。
虞衡當即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覺得自己或許還不夠努力,還能夠再為閨女攢下更多的家底。
哪怕虞衡心裡更想要閨女一些,也沒虧待兒子,給小湯圓請封世子的折子按例遞了上去,景隆帝自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卡虞衡,特彆痛快地就批了折子,是以虞元澈小朋友才剛滿月,就已經是嘉秀侯府名副其實的世子啦。
這世子之位一下來,先前還在暗搓搓同情虞元澈小朋友的人頓時覺得自己腦抽了,人家再不得親爹待見,也是正兒八經的世子,板上釘釘的未來侯爺,用得著他們這些連個爵位都沒有的人同情?
真是浪費大家的感情。
虞衡給兒子請封完世子,終於能空出時間來關注其他事情了,這才發現最近朝堂形勢好像有點微妙,太子負責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點?
齊王隻想給這個憨貨一個大白眼,這反應可真夠遲鈍的,這形勢都持續了一個多月才反應過來。人家說女子一孕傻三年,到了虞衡這兒,他怕是也要跟著傻上三年了。
虞衡其實並不在意到底這些,他走的路線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可以說是把農業這一塊做到了極致。現在化肥廠那邊又有好消息傳來,說是化肥已經成功做出來,正在試驗田中試用,若是有效,接下來就可以大範圍推薦給百姓。
像虞衡這樣莫名點滿了農業天賦的人才,甭管皇位上坐的是誰,都礙不著他。皇帝也是要吃飯的,百姓們要是吃不上飯後果會更嚴重,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了,農業穩定了,百姓們的心也就穩定了,吃飽喝足了,誰還嫌自己命太長想搞點要命的大事呢?
就是這麼真實。
齊王也明白這個道理,就是見不得虞衡這萬事不上心的蠢樣兒,見了他就沒什麼好臉色。
除此之外,景隆帝也開始進行官員大清洗。
齊王帶來的賬本,上麵記載了寧王這些年經營的所有人脈。虞衡先前裝傻沒問,但在一茬又一茬的官員被以通敵的罪名抄家流放後,虞衡也隻能說一句好家夥,寧王藏得還挺深,和他有往來幫他乾活的,竟然還有一方大員。先前連州的左刺史就是其中之一,這位刺史的女兒還想嫁虞衡來著,後來進京後被景隆帝指給了明王,竟然算是把這一幫人給送作堆了。不過,左刺史當初知道兩個女兒都配了明王的消息應該很崩潰,本來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又不用讓女兒去籠絡,白白浪費兩個女兒,估摸著左刺史先前也夠鬱悶的。
當然,現在他也沒有這個煩惱了,人頭都落了地,去地府和寧王團聚了,自然不會再有這些世俗的煩惱。
秦母聽了這事兒後還特地過來跟秦溶月說了一聲,語氣很是痛快,“先前明王那個左側妃不是還給了你臉色看?現在左刺史犯下這麼大的罪過,明王不廢了她的側妃之位都算是心腸好的!”
秦溶月抱著又圓潤了一圈的兒子,對左側妃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她過得太幸福,這些小事兒也不會計較,在她看來,那位左側妃就是個有臉無腦的蠢貨,彆說左刺史被問罪斬首,就算他還是刺史,左側妃也未必能把自己的日子給過好。
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娘家得力,不過是錦上添花,歸根結底還是要看自己為人處世的本事。那位左側妃在這方麵的技能,幾乎為零。
秦母還小聲罵了一句,“那就是個不知檢點的,聽說以前還勾搭過女婿?”
秦溶月搖頭失笑,“娘不必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呢?”秦母義憤填膺,恨恨道,“你是不知道有些人能有多不要臉!先前還笑話女婿把女兒當寶,昏了頭要把爵位送給女兒。現在聽說你生了兒子,一幫子不要臉的東西還想著打女婿的主意,削尖了腦袋想進侯府的門。就想著先一步生下女兒,把福安伯的爵位拿到手,就算沒能生下女兒,生了個兒子也不虧,日後都能有倚仗。呸!真是發大夢,長得醜還想得美!”
秦溶月權當聽了一場笑話,對虞衡異常有信心,還反過來勸秦母,“娘何必為這起子小人生氣?氣壞了身子多不值當。夫君不是那樣的人。”
“男人不都那樣?還是得趁早為自己做打算才好。”
若是以前,秦溶月是認同她娘這個看法的,不過現在嘛……秦溶月淡淡一笑,並不將這事兒放在心上,給了虞衡十分的信任,“娘,我懷孕生子,坐月子,夫君身邊都沒添人。若是我再因為這些事疑他,未免傷了夫妻情分。”
秦母一愣,倒是沒想到虞衡會做到這一步,怔愣了許久才拍著秦溶月的手欣慰道:“你是個有福氣的!”
秦溶月也覺得自己有福氣,學著虞衡的樣子,低頭戳了戳兒子肥嘟嘟的臉蛋兒,溫柔一笑。
虞衡這邊也開始忙碌起來,景隆帝大手筆換掉這麼多人,作為中書舍人,大部分任免書都是虞衡該負責寫的,對於左刺史這些通敵叛國的渣渣,那就必須引經據典將對方往死裡罵,必須罵到他覺得自己活著就是浪費空氣給祖宗丟臉,死了也無顏麵對列祖列宗生不如死最好。每一份還不能雷同,罵人都要罵出創新,罵出精彩。再加上這一次涉案的官員太多,光是寫這些罵人的稿子,都十分讓人頭禿。
要不是虞衡是實打實的六元及第,還真得頭疼一會兒。
但虞衡更關注的是明王的下場。江南香雲樓的人口拐賣案,哈潘曾經默認是明王在幫他們。虞衡不知道齊王呈給景隆帝的證據中,有沒有提到過這事兒,但明王的下場,虞衡一定要親眼看著他下地獄。
實際上,景隆帝對於怎麼處置明王也非常頭疼。這種吃裡扒外通敵叛國的東西,直接打死都不為過。但明王畢竟是景隆帝的親兒子,哪怕平時景隆帝並不怎麼喜歡他,也不意味著景隆帝就能狠心要了他的命。
是以,在如何處置明王的事情上,景隆帝罕見的猶豫了。
虞衡心下鬱卒,雖然明白在封建社會天子犯法與庶人同罪這話就是句空話,但是一想到明王犯下這麼大的錯還能憑借身份順利脫身,虞衡就覺得心裡堵得慌。
那麼多無辜慘死的孩童,到頭來明王還能逃過一劫,何其不公。
齊王似乎看出來了虞衡的糾結之處,這位就簡單粗暴多了,直接帶著虞衡去了明王府。
本來明王最近一直閉門謝客誰都不招待來著,但是齊王是他想攔就能攔得住的嗎?
有齊王出馬,明王府家丁根本不敢多攔,齊王直接帶著虞衡,身後還跟著一幫護衛,就跟土匪似的闖了進去,二話不說直奔書房準備去逮明王。
虞衡被齊王拖著闖進明王府,還有點蒙圈,您這是乾什麼呢?
齊王的思維簡單粗暴,“既然看他不爽,打他一頓就行了,乾嘛這麼憋屈自己?放心,你儘管把他往死打,打死了算我的!”
身後跟著的家丁一不留神就聽到了這個恐怖故事,趕緊拔腿不要命地往府裡奔,說什麼都要趕在齊王之前先給明王通風報信。
太過分了,太囂張了,帶著護衛直接打上門,還口口聲聲地要把明王往死裡打,這還有王法嗎?
那當然是沒有王法的,但齊王乾過的無視王法的事兒多了去了,照樣活蹦亂跳的。彆說明王是他弟弟,就算是身為他二哥的壽王,齊王不也是說打就打?所以家丁們聽到了齊王這句話,絲毫不敢懈怠,玩命地向齊王求情,還有些趕緊跑去告訴明王這一殘酷消息,讓他先好好躲一躲,免得被揍。
在自己的王府還要狼狽躲藏,明王這個王爺當的,也算是個笑話了。
虞衡心下暗爽,果然,能打敗魔法的隻有魔法,明王仗著身份逃過一劫,麵對同樣身份尊貴且比他受寵的齊王卻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在自己的王府被逼的像一隻瘋狂躲避貓貓抓捕的老鼠,四下逃竄,誰見了不得說上一句大快人心?
更悲催的是,就算明王不顧自己的身份東躲西藏,還是被齊王給揪了出來。
齊王多講義氣啊,拎著明王的衣襟,像扔死狗似的將他扔到虞衡麵前,大方地一揚下巴,“揍,使勁兒揍!”
明王再也維持不住淡定之色,惡狠狠地瞪著虞衡,威脅道:“嘉秀侯,你不過是一個侯爺,竟敢毆打皇子?”
被齊王揍也就算了,反正有了壽王丟臉在前,明王覺得忍忍也能過去。但是被虞衡揍就不一樣了,堂堂皇子被一個血脈不如他尊貴的臣子揍,要是傳了出去,他還怎麼見人?
齊王就不愛聽這些逼逼賴賴,還是那句話,你敢做,就得敢死。當初齊王自個兒手欠逗虞衡還被虞衡壓著揍了一頓呢,現在再讓虞衡揍一頓明王,完全沒毛病。
這貨就是欠抽!
齊王當即給了明王一腳,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音節,“揍你的人是我,和嘉秀侯有什麼關係?”
“皇兄信口開河,難道父皇就會信你的謊話嗎?我一定要去父皇那兒為自己討個公道!”
“去吧去吧,不去不是人,我等著!”
虞衡原本還有些遲疑,見齊王這麼給力,虞衡也就拋卻了所有顧忌,上手按住明王就是一頓暴揍。
虞衡的功夫可是係統空間中的名將大佬一手調/教出來的那位大佬教的都是要人命的功夫,虞衡再生氣,現在也不能把明王直接乾掉,但是專門挑他的痛處打,打完後還能留下暗傷讓他痛苦半輩子還是能做到的。
就這,齊王還特彆嫌棄虞衡,“你今兒個沒吃飯嗎,給他撓癢癢來了?”
因為看得不痛快,齊王索性擼起袖子也加入了戰局,一邊揍明王還一邊向虞衡嘚瑟,“看到了嗎?本王這才叫把人往死裡打!”
虞衡默默給了齊王一個大拇指,而後加大了下手的力度,和齊王一起揍的明王慘叫連連,明王府的護衛都被齊王帶來的護衛攔在外麵,因為有齊王在,明王府的護衛也不敢真跑過來和齊王對打,隻能裝作和齊王的護衛鬥得旗鼓相當的樣子,認真看著對方,不忍心看明王挨打的慘樣。
虞衡將明王一頓暴揍,終於吐出了胸口部分鬱氣。即便這次明王能留下命,以他剛才在明王身上揍出的暗傷來看,明王未來絕大多數時間應該要花在治病上,還是找不到根由的痛症,慢性折磨一輩子,也算是為了那些無辜孩童討回了一個公道了吧。
齊王將已經鼻青臉腫的明王踹向一邊,頗覺得不夠過癮,還有些小嫌棄,“這身板……真是不抗揍!”
明王吐出一口血水,隻想罵齊王八輩兒祖宗。他也是氣糊塗了,完全忘記了他和齊王的八輩兒祖宗是同一批。
虞衡心下痛快,頭一回覺得齊王瘋起來也是有好處的,瞧瞧這簡單粗暴的報複方式,多解氣!怪不得齊王喜歡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在京城橫著走。實在是這種彆人咬牙切齒恨你恨得要死卻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方麵還得對你笑臉相迎的感覺,真是太!爽!了!虞衡頓時覺得空氣都清新了不少,想著胭脂說過的她曾經見到過的孩童遺體之事,又用力給了明王一腳,要不是現實不允許,虞衡真想給明王也來上一場解剖的活動,對象就是明王自己,讓他也體會一把那些孩童的絕望。
二人揍了明王一頓,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王府,係統卻突然跳出來,友情提醒虞衡:
【宿主不去明王的書房看看嗎?裡麵有驚喜喲,準保宿主滿意!】
虞衡愣在原地,回頭看向還躺在地上不斷抽氣的明王,眼神微動,聽係統這意思,明王的書房裡還藏著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