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099(1 / 2)

鹹魚被逼考科舉 清涴 7180 字 8個月前

因著王氏女失蹤之事, 虞衡又開始忙了起來。黎陽府知府倒是沒想到虞衡對此案的積極性竟然會那麼高,就像喬同知所說的,一般來說, 這種過去多年的案子,最是費神, 查線索十分艱難, 絕對不可能有輕鬆的日子過。

王氏女這案還有一樣特殊之處,她根本就沒按失蹤處置,而是正常的人員流動,父母雙亡跟著舅舅走了,戶籍都跟著遷了過去。

理論來說, 這事兒和怡陽府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喬同知勸虞衡也是出於這點,這不是上趕著往自己頭上攬事兒嗎?還是這種十分麻煩的案子,想想都讓人覺得頭大。

同為怡陽府官員的喬同知都這麼認為了, 黎陽府知府肯定也這麼想。結果虞衡特彆配合,不但要什麼資料都給,還仔細問了黎陽府知府那邊有關王氏女舅舅的消息,並派了衙役去黎陽府, 細細詢問王氏女舅舅所在村落的村民,打聽一下王氏女是否被她舅舅帶回了村裡。

照理來說, 這事兒都已經過去十多年了,大多人的記憶都模糊了,不過村子裡大多數人對張大柱和他的外甥女還是有印象的, 隻說張大柱早些年確實是領了個姑娘回來, 說是他外甥女,但那姑娘也沒在張家村待幾天,就被張大柱找了戶人家, 趁著白日熱孝內將人給嫁出去了。

為此,村裡人還有些說張大柱心狠的,親姐姐屍骨未寒竟然就這麼賣了外甥女,也有人說守孝一守就是三年,養個吃白飯的賠錢貨這麼久,誰能樂意?隻要給那姑娘找了戶好人家,張大柱他姐姐就算到了黃泉也得感謝他呢!

至於王氏女嫁去了哪裡?張家村還真沒有一個知道的。都說張大柱沒給外甥女辦酒,又說給外甥女找了戶好人家,吃穿不愁,還有不少田地,每年光是收租子就能得上百兩銀子,進了門就是享福的富太太,好的不能再好了。

這事兒當初還是張家村的熱門消息,有些家裡有閨女的人家便羨慕得不得了,不知道張大柱哪兒來的本事,竟然能為他外甥女攀上這樣一門好親事。更是有不少人上門拜托張大柱為他們家的閨女也找個差不多的好人家。

張大柱撐不住了,最後才露了口風:那家人雖然處處不好,但也有一點不太圓滿——那家兒子是個病秧子,身子骨十分不好,大夫都無從下手,拿藥當飯吃,半隻腳都踏進了棺材。

聽了這話,有家裡愛惜姑娘的,便默默唾了張大柱一口:呸!前頭說的那麼好,隻差在自個兒腦門上刻一行字,寫上天下第一好舅舅七個字了,結果就給外甥女找個這樣的人家?

那不就是把人姑娘給賣了?

當然,也有更多不把女兒當回事的人家,隻看到了對方優渥的條件,一年光收租子就能有一百兩銀子,那家底得有多厚呢?他們活了幾十年,還沒見過一百兩這麼多的錢,結果那隻是人家一年收租子的錢?老天爺喲,也不知道這樣的人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怕是天天大魚大肉大蹄髈,頓頓拿肉當飯吃吧?

嫁進這樣的人家,當然享福啦!這樣富貴的人家,隨便從指頭縫裡露出點東西來,都能讓他們過得油光水滑的。送閨女去享福,還能拉扯家裡一把,這樣的好事,還不趕緊讓張大柱好好留意留意?

但是,可惜的是,張大柱拿著外甥女的彩禮,在賭場賭紅了眼,認識了一幫混人,慢慢便不再回村,和村裡人也斷了聯係。

張家村的村民們也有十年沒見過張大柱了,要不是衙役突然過去問他們話,他們都要忘記村裡原來還有這號人了。

便有族老顫顫巍巍地問衙役,“官爺,大柱他是不是犯事了?”

衙役也沒瞞著,“先前咱們府鬨出的那樁大案,你們都知道吧?”

“嗐,刨人祖墳的缺德事,誰不知道呢?我們村裡都嚇得派人去祖墳山下守著了。”族老歎了口氣,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愁容遍布,擔憂地看向衙役,背都佝僂了下去,忐忑問道,“官爺,莫非這事兒……和大柱有關?”

圍在一旁的村民們當即一個激靈,“不能夠吧?大柱平時是蔫了點,也不至於這麼喪良心吧?”

“一個賭鬼能有什麼良心?”

“這要是真的,族長,我們可得趕緊開祠堂,把大柱給除名啊!”

族裡出了這麼個敗類,全族都抬不起頭來。更彆說張大柱乾的是刨人祖墳的缺德事,這事兒放哪兒都是要被人打死的,要是刨人祖墳偷屍體的事兒真的和張大柱有關係,那彆人提起他們張家村,張嘴就是“那個出了刨人祖墳混賬的張家村”,那他們村就真的臭名遠播了。

為今之計,隻有趕在朝廷定案之前,先把張大柱從族裡除名,免得全族都被他給連累了。

族長還有些心軟,“除族可是大事,大柱那孩子,唉……萬一我們誤會了他,那他豈不是要遭大罪?”

除族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事兒,一旦被除族,族譜上沒了他的名字不說,還不能繼續住在村子裡,隻能自己出去謀生。外地都是抱團的,一個人難免被欺負,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沒人出頭,就算被欺負死了,也是個孤魂野鬼。

除族之人的名字不在族譜上,和族裡沒有半分關係,自然也不能進祖墳,死了後同樣無處可去,淒慘得很。

族長也是看著張大柱長大的,不忍心見他淪落到這個地步也情有可原。

族長在族裡威望極高,但凡他說的話,族人們都願意聽,賣他幾分麵子。但在這事兒上,其他人的態度也很是強硬,怎麼說都要把張大柱除族,生怕被張大柱給連累了,紛紛苦口婆心地勸族長:

“族長,您為大柱考慮,一番苦心讓人敬佩,但大柱他不領情啊!他要是還有半分良心,哪能乾出那樣天打雷劈的事?”

那可是刨人祖墳!哪怕是皇帝,乾出了這事兒,也得被所有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更彆說,張大柱不僅刨人祖墳,還把女眷的屍體都偷走了,那是對人家的二次羞辱,族人代入一下自己,隻覺得就算把張大柱千刀萬剮剝皮抽筋都不足以平息他們心中的怒火。

族長心軟,他們可不,隻想把這王八犢子從族譜上除名,從此再也彆和張家村扯上關係。

至於張大柱有可能是冤枉的?不好意思,這家夥十多年沒回過村子了,一有消息就是這種讓族裡蒙羞的消息,將他除族也不算冤枉他。

衙役們不愛聽他們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趕緊把話題重新正回來,“廢話少說,趕緊再想想,張大柱把他外甥女賣給哪家了?要是鬨出人命,你們這麼拖遝,也沒好果子吃!”

“嘶——官爺,您這話裡的意思是……大柱他害了他外甥女的性命?不可能吧,他把外甥女賣給富裕的人家,照樣好處多的是,做什麼要害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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