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關鍵時刻,還是聞清宴控製住了虞清嫻。他的臉色也不算好。他都沒想到水心會這麼早談戀愛。
他也理解虞清嫻,這冷不丁地領了個對象上門,換誰誰都得炸。要不是虞清嫻先爆發,他都想先給那小子來一頓。
彭子健以前來過虞清嫻家,但都是以水心木心的同學的名義來的,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好幾個同學,他夾雜在其中,半點不起眼。
虞清嫻對小孩子都很溫柔,對木心水心的同學也很重視,他們每次來她都熱情款待,不僅有好吃的好喝的,還會給他們留出空間來讓他們單獨相處。
在今天之前,彭子健對水心的媽媽的印象都是溫柔大方好說話還特彆開明,彭子健長那麼大就沒見過這樣子的家長。這次上門來前彭子健還信心滿滿,他覺得以水心媽媽溫柔的性格,自己上門固然會被冷待,但也不會太離譜。
哪裡想到黑了臉的水心媽媽這麼恐怖啊,彭子健有點害怕。
虞清嫻甩開聞清宴扶著她的手,對彭子健陰森森地笑了一下:“彭子健是吧?也跟水心一樣是軍校的?”
彭子健站得直溜溜地:“是的阿姨,我跟水心是同一屆的,我就讀於戰鬥指揮係。我們家也是哈市的,住在東城那邊,我父母都是軍人,他們在邊城服役,我跟爺爺奶奶生活,我還有個哥哥,也是當兵的,現在在藏區當兵。”
一番話彭子健說得慷慨激昂的。
聞清宴聽到彭子健一大家子都是軍人,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虞清嫻冷著臉點了點頭:“你一家子都是軍人,想必你的格鬥技巧一定很好吧?”
彭子健看了一眼水心,自信地對虞清嫻道:“是,我寒暑假都會去軍營過。”
“很好,來,跟我練練。”虞清嫻說完,又道:“小夥子彆擔心我,我們家水心跟木心的功夫都是跟我學的,來,上。”
彭子健聽到這句話,臉都綠了。
他跟水心的相戀,緣由一場意外。
那天他們在籃球場裡打球,忽然有一個同學用力過猛,籃球衝出場外朝跑道邊的學生飛去,眼瞅著就要撞到人身上了,那時水心恰好在籃球場邊上掃跑道,見狀她往前跑了幾步跳起,手中的大掃帚往籃球上一拍,將籃球又拍回了場內。
彭子健自小就喜歡練武,當即眼睛就亮了。後頭有一次他們班跟水心她們班一起上體育課,他沒按捺住上前約架,恰好水心也膩了跟姐姐對練的日子,欣然同意。
那場約架,毫不意外的是彭子健輸了,但他越戰越勇,找水心的時間越來越頻繁。在一次次武力碾壓中,彭子健收益頗深,漸漸地,對水心這個總是壓著他打的女孩子也生出來異樣的心思。
花了三年,他總算是將水心追到手了。軍校女生少,像水心這樣又爽朗又大方還能打的女孩子就更少了,開學不到一個月就有人給水心寫情書,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喜歡水心的人越來越多。就上周,還有幾個仗著自己有文學素養高的混蛋給水心寫酸詩!
彭子健的腦海裡頓時就拉起了防空警報,見天兒的纏著水心帶他回家見父母、過明路。他做夢也沒想到水心的功夫是跟虞清嫻學的。他還以為水心是跟她繼父學的呢!
彭子健想哭,更想穿越回到一個小時前在水心麵前大放厥詞的自己。讓你不聽媳婦兒話!要是聽了,他就不會那麼被動了啊!他要是聽了,至少能做個挨打的心裡準備啊。
但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呢,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虞清嫻對彭子健半點沒留情,手上的功夫越發的狠厲,彭子健一開始便嚴陣以待,結果都沒在虞清嫻手上連三招都沒過去,隻能勉強護住自己以免被打得更慘。
又被打了一拳,彭子健麵露苦色。小周在一邊看著一個勁兒的吞口水,看著虞清嫻的表情充滿恐懼,兩股瑟瑟發抖。木心看見了,朝他微微一笑,小周被木心笑得心花怒放,瞬間又覺得自己可以了。
打完彭子健,虞清嫻心裡的那口氣總算是順了一點。
聞清宴看她打完了,連忙遞上擰乾的手帕,虞清嫻接過擦擦額頭的汗:“還行。就這樣吧,水心,帶你這位同學去屋裡坐,木心,去把放在井水裡的甜酒拿出來給他倒一杯,天挺熱的,彆中暑了。”
水心拉著與彭子健去了屋裡,見虞清嫻沒跟來,呲牙咧嘴地往床上歪:“水心啊,阿姨下手也忒狠了。”
水心嗤笑一聲,悠哉悠哉地坐到炕沿去:“我早就跟你說了,我家門不是那麼好進的。現在信了吧?我叔叔還沒出手呢,要是我叔叔出手了,你連炕都下不去。”
這話彭子健是完全相信的:“信了信了。不過那又能怎麼辦呢,栽到你這手裡了,再難進也得進啊,總不能一直沒名沒分吧?你看咱們學校那群狼,天天就盯著咱們,一個個恨不得把我拉下馬自己上位。”
木心白了彭子健一眼:“就你愛瞎講。”
彭子健捂著自己的眼睛:“噯,你不懂。”
彭子健翹起二郎腿:“想想其實也挺好的,最起碼阿姨沒把我趕出門去。”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水心就看著他笑。
“對了,你爸媽好相處嗎?”水心覺得,自己都帶彭子健回來看父母了,距離自己見彭子健的父母應該也不遠了吧?
“我家人都好相處,你放心把。他們沒啥要求,我能帶個對象回去他們就該謝天謝地了。”彭子健嬉皮笑臉:“我哥比我大八歲,當兵好多年了,都快三十了還沒對象,可把我爺爺奶奶跟我爸媽急壞了,我現在要把你帶回去,他們還能有啥要求。”
水心不太信,婆媳關係她見得多了,像她媽跟她親奶奶那樣的才是正常的,像她奶奶跟她媽這樣的才是少之又少。
木心端著水進屋,彭子健蹭地一下子就坐起來了,腰板挺得直直的,格外端莊。
木心把甜酒放到桌子上,再把水心拉出去:“你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把人帶回來了?你都沒看到,媽知道你帶對象回來的時候都傻了。”
水心也很無奈:“本來我也沒想帶回來的,這不纏得緊麼?知道我今天要回家,一大早就在我宿舍樓下等著了,我走哪兒跟哪兒,恨不得連廁所都跟進去。那有啥辦法,我就帶回來了唄,反正都是要見父母的,早晚都得見。就是被打得狠不狠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