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寶金。”
常寶金這人在河西大隊也算是個人人都知道的人物。他爹娘死的早,是吃著昌山村的百家飯長大的。
因為家裡窮,他到二十歲都沒娶上媳婦,一直到他妹妹十八歲了,他把他妹妹嫁出去了自己才說上了一門親,找的媳婦因為是正兒八經說親迎娶的,嫁給常寶金後三年就生下了倆兒子,有兒子傍身,有娘家依靠,常寶金的媳婦兒腰板硬的很,在村裡潑辣得無人能及。
58年村裡選民兵隊長,常寶金選上了,打哪之後就一直擔任隊長一職務。後來他的日子就過得舒坦得很,整日裡就跟著河西大隊其他村子的民兵隊長到處開會。忙得很。
賀大嫂捂住嘴巴:“範春霞那老太婆都已經五十多了吧?這常寶金今年有多大?”
“四十四五歲吧。”
隔了那麼大的年齡,又是嬸子和侄子,賀大嫂激動地拍大腿:“大妹,你看清了?他倆真的有一腿兒?”
“我看得真真兒的呢。前天晚上我二哥去給我遞消息,他們就在後院的園子裡偷情呢。”
自家大姑子最實誠不過了,她敢這麼說,賀大嫂已經信了個九成九,心裡已經在琢磨著怎麼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了。
虞清嫻猶覺不夠,又給賀大嫂爆了一個大炸彈:“常寶根好像是常寶金的種!”
“!!!!!”賀大嫂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虞清嫻趕緊給她順了順背:“大嫂你彆激動,彆激動啊。”
賀大嫂緩過氣來:“怎麼能不激動,怎麼能不激動!我長這麼大,就沒聽過這麼勁爆的消息!”賀大嫂頓了頓道:“你不說我還沒發現,你這麼一說啊,我發現常寶根跟常大德真是一點兒也不像,倒是跟常寶金像了七.八.分。”
“嘖嘖嘖,這範春霞挺厲害啊,給她男人戴綠帽子也就算了,連野種都跟人家生了。這常寶金也挺厲害,才十四五呢就能搞大女人的肚子,怪不得三年能抱倆呢。”賀大嫂一拍手:“常大德跟範春霞之前不是生了三個閨女麼,他要是知道他賣了三個閨女給人家養大了野種,也不知道他會氣成啥樣。”
“呸,活該,賣兒賣女的畜生就該得到這種報應。”賀大嫂開心極了。
她拍著虞清嫻的手:“等著,你大嫂我這就去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我倒是要看看,範春霞在外麵偷了人她還怎麼磋磨你,還有常寶根,常大德可是最疼他了,這回他知道他不是親生的了,嘖嘖嘖......”
賀大嫂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我去找你二嫂了,這種事情你二嫂可最擅長了。”
賀大嫂去找到了賀二嫂,把她拉到一邊嘀嘀咕咕了一陣子,賀二嫂聽著聽著就瞪大了眼睛,接著又用嘴巴捂住了嘴,隨後又激動地直拍大腿。
這一番做派可把跟她們一起乾活的人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賀大嫂一走,她們就圍住了賀二嫂。
“文勇家的,你大嫂跟你說了什麼事啊?”
“就是就是,都說了什麼?”
在七嘴八舌地詢問當中,賀二嫂一臉為難:“我大嫂說了,這事兒可不能說出去。”
大家一聽都這麼囑咐了,這絕對是大事啊,更加好奇了。
“你看你,我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啊?嘴最嚴的就是我們了。你跟我們說,我們絕對不去跟彆人講。”
“就是就是。”
“都一個村的,文勇家的,你這是信不過我們啊?”
賀二嫂聽著她們說這些話,在心底發笑,相信她們的嘴嚴,還不如相信母豬會爬樹呢。
賀莊村的那些看她還是不肯說,著急了。
“文勇家的,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
“可不是呢,你跟我們說說又咋樣嘛,我們還能到處傳啊?大家夥說是不是?”
那是的,那是的。大家附和道。
賀二嫂往四周看了看,張了張嘴要說,又把話咽了回去:“你們真的能保證不說出去啊?你們要說出去了我就成罪人了。”
賀二嫂這要說又不說的可把她們急壞了。
“我保證我保證,誰說誰是狗。”大家紛紛發誓。
賀二嫂也知道不能再拿喬了,她像做賊一樣地壓低聲音:“這事兒啊,昌山村那邊都傳遍了,要不是我嫂子解手的時候聽到了我們還不知道呢。”
賀二嫂說得這麼神秘,大家心裡也跟著激動。
“就我家大姑子被我公婆賣到昌山村常大德家了,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這麼大的事我們能不知道嗎?”
“你們可不知道啊,她那個婆婆啊......”
賀二嫂把從賀大嫂哪裡聽來的消息添油加醋的說了出去。她說完,大家就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分享欲了,紛紛借口有事兒離開。
一傳十十傳百,就一個下午的功夫,這件事情便傳遍整個河西大隊。
到了最後,大家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範春霞跟常寶金偷情的時候他們就坐在床底下聽似的,連細節都能說得出來。
虞清嫻再次對廣大吃瓜群眾們的創造力歎為觀止。
中午下工回常家,還沒進門,就有一個人從虞清嫻的身邊匆匆而過:“範春霞,範春霞,你個老馬蚤貨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
範春霞今天上工回來得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跟常寶金的事情已經敗露。
她從廚房出來,看到罵她的人是常寶金的老婆,女人中的那點小心思一下子就讓她的心裡變得酸溜溜了起來。
範春霞強忍著酸澀開口:“我說是誰嘴巴這麼臭呢,合著是寶金家的啊,我好歹是你的長輩,你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常寶金家的上前幾步抓住了範春霞的頭發,用力的拉扯著:“長輩?規矩?就你也配跟我談長輩跟規矩?你個老馬蚤貨對我男人發馬蚤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你是個長輩,沒想起來你這個規矩?”
範春霞正在掰開常寶金媳婦兒的手,聞言她瞪大眼睛,猛地看向場外看熱鬨的虞清嫻,虞清嫻朝她微微一笑。
若不是正在打架,範春霞現在就想跳起來打虞清嫻一頓。她媽的這個小釀皮,不是說好了自己以後不再磋磨她,她也不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嗎?
虞清嫻若是能聽到範春霞的心聲,恐怕要笑出聲來。好不容易拿捏到範春霞的把柄,她不把她往死裡踩還幫她保守秘密,想什麼美事兒呢?
常寶金媳婦兒逮著機會又打了範春霞好幾巴掌。範春霞嫁人那麼多年,從來就沒遭這麼毒的打過。
新仇加舊恨,範春霞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當下什麼也顧不得了,一邊打一邊罵回去。兩人你來我往的,範春霞便把自己跟常寶金的事情抖露了個七七八八。
她們打架的動靜迎來了村裡人的圍觀,常寶金不在其中,常大德拿著煙杆站在人群中抽煙,目光冷漠又深沉地看著範春霞。
範春霞的頭發被常寶金媳婦抓散了,臉上多了許多抓痕,衣服也被扯開了,露出了裡頭穿著的背心。
這可便宜了村裡那些至今都沒娶上媳婦的老光棍,大家一邊看,心裡就琢磨開了來。
範春霞終於看見常大德了,她觸及到他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張嘴想要解釋什麼,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已經把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範春霞的臉一下子就變得雪白雪白的。
這次打架,常寶金的媳婦兒慘勝,她看著範春霞哼了一聲,出了常大德家。常寶金那個男人敢被判她,她不能讓她好過了。她打不過常寶金沒關係,她娘家有人!
常大德驅散了看熱鬨的人,走上前去拽著範春霞的頭發拽進了屋,沒一會兒就聽到了範春霞的痛呼聲傳了出來。
常大德父子在村裡一直都是老實人,因為他不打媳婦,成了村裡人人讚譽的‘好人’。
上一世他打原主,都是背著人打的,打原主前他會往原主嘴裡塞上一塊布,等到打完原主了再把布取出來。他打原主時最冷靜,下手又重,原主最怕他。
範春霞的痛呼聲漸漸消失了,想必也是被堵住了嘴,虞清嫻在外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原主的仇她總算是報了一小部分了。
接下來就是常寶根跟常大德了。
這都不用刻意去引導,常大德是個特彆自私且疑心重的男人,這種明晃晃的綠帽子帶在頭頂上,常寶根這個疑似非親生的兒子就日日在他麵前晃悠,時時刻刻提醒他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不說還養了野種。
這種委屈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常寶根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前頭那個媳婦說是病死的,但虞清嫻懷疑她也是被打死的。
上一世他在打原主時曾說過一句話:‘反正我也打死過一個了,再多打死一個我賺了。’
原主當時被打得昏昏沉沉沒聽到,但擁有她所有記憶的虞清嫻卻知道得輕輕鬆鬆的。
這也是自己穿越過來這幾天沒有貿然去挑釁常寶根的原因。
殺過人的人已經沒有了道德底線,甚至很多人在殺了人之後都會貪戀上那種能隨意主宰人生命的快感。
常寶根就是那種人,虞清嫻很確定,甚至在打原主這件事情上,他也是有預謀的。
縱觀原主的前世,在他跟原主圓房之前,他對原主是視而不見的,最多就是心氣不順的時候挑撥範春霞對她動手。試探兩年後,他知道了原主的底線,於是在圓房之後開始了他的計劃。
先是找借口打她,原主反抗過後再繼續打。接著是無理由的打,原主反抗過後打得更狠,最後發展到心情不順就打,原主在他的一步步馴服下,到最後被打得連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就算這樣,這個惡魔也沒放過她。
這種人,就這麼摁死就太便宜他了,得讓他進監獄,進了監獄還不夠,他不是喜歡打人嗎?監獄裡可太不缺會打人的人了。
虞清嫻保證,等把常寶根送進了監獄,她一定會找人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絕對不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