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姿勢有誤,你穿越到過去啦~但是沒有,它安靜了一路。
“你怎麼不說話?!”係統在她腦中尖叫道,“你不想離開是不是?!是不是?!”
韶音心說,是啊,她不想離開。
她兒子在這呢。
話說,就連傻乎乎的係統都看出來她的不舍,彆人又會怎麼想?洛玄墨會怎麼想?
她在他床前說了那麼多建樹成果,他這會兒著急壞了吧?
他攆她出來,未必是累了,可能隻是不想看到她。想到這裡,她簡直要大笑起來!
“怎麼會?”她步履款款地往禦書房的方向走,聲音相當平靜,“你認為我什麼時候結束人物線合適?”
係統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願意離開,立刻說道:“現在!馬上結束!”
趁著她願意,趕緊離開這裡。
韶音的情緒沒有絲毫起伏,甚是平靜地問:“我能等希兒回來再離開嗎?我想跟他再見一麵,做個告彆。”
係統不太樂意。
但是她想跟兒子告彆,又不算是多麼過分的請求。那可是她懷胎十月,忍痛生下,疼愛多年的孩子。
“好吧。”它很不情願地道。
韶音嘴角勾起:“謝謝你,灰灰。”
“哼!”係統立刻重重哼了她一聲,“你彆謝我!真想謝我就省點心!”
“是是是。”韶音應道。
回到禦書房,繼續處理政務。
洛玄墨自己說的,還需要她再“辛苦”一陣。
此時,得知消息的妃嬪們都趕去了勤政殿。
往各宮送消息的人是同時出發的,太後年紀大了,消息送去的時候她在小憩,來的時候正好跟韶音錯過。
在她離開後,各宮妃嬪們才趕來。
一彆三年,她們都想給皇上留下一個美好印象,因此很是精心打扮一番才動身。
一個個鮮嫩嬌豔,水靈靈的,俏生生的動人。圍著龍床,溫聲軟語,表達關切和思念。
年輕美麗的女孩子,挖空心思討好人,怎麼都不討厭。但此時乃炎夏,本來空曠的寢殿擠了三十多人,頓時顯得擁擠又悶熱。
洛玄墨本就心情不好,她們或清脆或嬌噥的聲音,在他這裡全變成了嘰嘰喳喳。
他又熱又悶,又煩又厭,腦仁生疼,卻還得耐著性子應付。
韶音如今在朝中聲望很高,經她提拔的人更是不少。日後他要掌權,這些人便是隱患。
他要跟她鬥,便需要人手。這些人手從哪裡來?最簡單的,便是他後宮中的這些人背後的勢力。
他忍著不耐,跟妃嬪們周旋,而皇上醒來的消息也送進了秦王府。
得知父皇醒了,本來在練箭的希兒頓時靜不下心來。如果不是對秦王的敬仰,他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就扔了弓箭,回宮去了。
“秦王叔祖?”八歲的小少年穿著一身短打,露在外麵的手臂瘦削但卻有力,皮膚是健康的蜜色,他收了弓箭走到秦王身邊,“我想回宮。”
三年過去,當年玉雪可愛的小男孩已經長大,身量拔高,眉眼隱見堅毅。
韶音帶他上朝,拿政務磨礪他,秦王帶他習武,打熬筋骨,錘煉意誌。
小小少年的身上已經顯露出挺拔、可靠來。
秦王看著身前的孩子,他長大了許多,五官也長開一些,但是仍然不像他。
當然,他也不像洛玄墨。
他越長大,跟他母親越像,幾乎是五官銳利版的韶音。
定定看了他兩眼,秦王邁開步子道:“走吧,我送你。”
“謝謝秦王叔祖。”希兒頓時高興了,將弓箭交給伴讀,像風一樣衝出了練武場。
秦王騎馬帶他入了宮。
在勤政殿外站定,看著他進去。
他自己沒有進去。
洛玄墨醒來,未必是幸事。他眼底一沉,叫住一名內侍問道:“皇後在何處?”
天色將晚。
韶音處理完奏折,在綠意的催促下起身。
“皇上這會兒醒著還是睡了?”她問道。
綠意答道:“各宮娘娘們去了,皇上在她們離開後便歇下了。”
韶音點點頭,邁步往外走去,方向是嘉寧宮。
洛玄墨既然睡了,她便不必去了,與希兒一同用晚膳才是正經。
才走出禦書房的範圍,忽然腳步一頓。
陰影中,一抹高大魁梧的身影走出來,在八角宮燈的昏黃光線下露出堅毅而冷峻的臉龐。
訝異劃過,韶音立刻行禮:“秦王叔。”
“見過秦王殿下。”綠意等人紛紛下跪行禮。
“你們退下。”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韶音微微挑眉,隨即對綠意等人道:“秦王叔有事相商,你們退下吧。”
聞言,綠意等人紛紛起身,退到既能看得到他們兩人,又恰好聽不清他們說話的距離。
“不知秦王叔等候在此,所為何事?”韶音端起賢後姿態,看著成熟穩重,時間絲毫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的男人,心裡猜測著他的來意。
秦王背過一隻手,低眸看她,開口卻是:“隆慶二十三年秋,九月上旬,你在何處?”
韶音微微睜大眼睛,掩在廣袖下的手指微蜷。麵上不露痕跡,浮上淡淡不解:“這是九年前的事了,我不記得了。不過,秦王叔似乎曾問過我這個問題,不知……有什麼含義?”
秦王盯著她毫無破綻的臉孔。
她生得溫婉,哪怕鳳袍加身,又執政三年,也隻顯得端莊凜然,威儀不凡。
絲毫看不出魅惑勾人的妖精模樣。
但他已經查了一遍又一遍,將所有去過清台山的人都排查過。
她看上去最不可能。
但——
秦王直覺是她。
戎馬多年,他的直覺沒有錯過。
與洛玄墨情深意重的她,未必不會做那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