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塗藥(1 / 2)

融夏 話眠 11366 字 10個月前

段融想清楚過去看不明白的一切,幾乎是瞬間就做了決定。

既然他喜歡沈半夏,就一定要得到她。

要讓這場婚約從假變成真的。

為了這個目的,他可以不折手段。

不忍心看她再哭,段融把她臉上墜著的淚擦掉,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破她嬌嫩的皮膚。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不顧後果地衝過去。以後不可以再做這種事,不管發生什麼都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聽到了嗎?”

沈半夏不說話,段融就離她更近了點兒,幾乎快吻到她的唇:“聽見沒有!”

兩人嘴巴間的距離隻剩一張薄紙那麼近,沈半夏很想往後退,但身體整個貼住了牆,腦袋後是他墊過來的手掌,根本動都動不了。

被他帶了戾意的眼神嚇到,她隻能不情不願地“嗯”了聲。

她眼睛很紅,裡麵蘊了一層水光,拚命忍著沒有繼續哭。眼型是滾圓的杏子眼,虹膜泛著清透的琥珀色。

段融又一次覺得自己見過這雙眼睛,也是同樣的這雙眼,曾經在他麵前大顆大顆地掉過淚。

“沈半夏,”他蹙起眉:“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

沈半夏木了下,瞳孔放大,雙唇微張,慌亂得不知所措。

過去半分鐘之久,才把自己的聲線找回來:“沒有啊,我們第一次見麵,不就是在迷路酒吧外嗎?”

段融不動聲色地觀察她,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彼此看著彼此,時間一分一秒地安靜淌過。

不知道究竟過去多久,段融放開她。

沈半夏正要鬆口氣,腿後一緊,再次被段融當考拉一樣抱了起來。

段融帶她離開病房。

沈半夏兩腳離地,從矮他一頭還要多的位置猝然升到很高的空中,因為害怕兩隻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她低下頭,看著他,說話時聲音都顫了:“你能把我放下嗎?”

“不能。”

“……我又不是不能走。”

“醫生說你要休息。”

沈半夏咬咬唇,實在沒有辦法了,隻能激他:“你是不是就想吃我豆腐?”

段融:“是。”

“……”

沈半夏無語,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在幾次商量都無果後,徹底放棄跟他理論的欲望,索性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肩膀上,手摟住他脖子。

段融心裡一陣柔軟,唇角挑出個笑。

沈半夏記起在她小的時候,段融也曾這樣抱過她。那時候她為了躲學校裡以範洪博為首的人,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摔傷了腳,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學校。

段融看見,問她發生了什麼。她知道那段時間段融都在為替舅舅還債的事四處奔波,不想讓他擔心,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段融把她抱了起來,帶她去藥店,給她扭傷的腳上噴塗藥水。

那個時候,沈半夏在想,她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好事,所以這輩子才會遇到段融。

後來段融轉學,她足足七年沒有見過他,她又開始想,自己上輩子一定積德行善不夠多,所以才會在遇到段融後,又失去他。

如今能跟段融重逢,或許是上天看她可憐,給她的恩賜。

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抓住這次機會。

沈半夏側了側臉,看段融薄薄的耳垂,乾淨修長的脖頸,頸下性感凸出的喉結。

她已經不再是小孩,但段融仍像在抱著一個孩子,兩隻手托得她很穩。一盞盞照明燈把他們的影子拉長又縮短,影子貼在一起,密不可分。頭頂月亮很圓,像在跟著他們走。

“段融,”她開口,聽聲音有些困了:“你剛才有沒有受傷?”

“沒有。”段融語氣溫柔:“你先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你要把我帶去哪兒?”

“酒店。”

“我定的有酒店,”她實在有些困了,眼皮開始打架,無力地往下蓋:“是叫……叫什麼來著,我想想,哦,是叫四季酒店,你把我送到那裡吧。”

段融笑,無限寵溺地低頭看她:“你今晚跟我住。”

沈半夏打個激靈,瞌睡都下去了一半:“不用了,我行李什麼的都在那邊。”

崔山應段融的要求把車停在了醫院外頭,半小時過去,看到大BOSS抱著個女孩走了出來,兩人的姿勢極其曖昧,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但這對熱戀中的情侶並沒有多少交流,就連眼神相接都很少,讓人感覺他們不怎麼熟。過於親密的動作跟稍有疏遠的關係形成一種強烈的反差,給外人的刺激感更強了。

段融把沈半夏放進副駕駛,接過崔山遞來的車鑰匙,帶她去了四季酒店。

到了酒店門口,沈半夏想推車門,被段融製止:“彆動。”

他的話音明明平淡,卻給人一種無法反駁的威懾力,沈半夏隻能在車上等著。

段融繞到副駕駛,抱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殘疾一樣把她抱下來,踢上車門,進酒店。

她事先跟方朗和劉蓉都發過消息,她這邊遇上了點兒麻煩,段融正跟她在一起,讓他們兩個人暫時先不要找她。所以進酒店的一路都很順利,沒有什麼意外情況出現。

進了房間,段融把她擱在沙發上,四周看了一圈。

一間普通標間,估計是她公司安排的。她既然要騙他,偏偏不能做得周全點兒。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公主,怎麼能受得了這種普通酒店的普通房間。

段融在她身邊坐下,想聽聽她會怎麼解釋,主動問:“這種條件也受得了?”

“這不已經挺好的了嗎。你不要覺得我是國外長大的就學會了資本主義享樂那一套,其實我媽媽跟姥爺一直有教過我,奢侈的風氣不能要,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段融被逗笑,這丫頭總能找得到各種奇奇怪怪的理由騙他,關鍵是各個理由還都可可愛愛的。

“行,”他給她這個台階:“挺好,我未婚妻很懂事。”

“我當然很懂事了。”

段融笑,拿出手機點開,發了條消息。

“你不回去嗎?”她問。

“我回去誰照顧你?”

“那你住哪兒?”

“你隔壁。”

段融把手機往茶幾上隨手一扔,手機往前滑了一段停下。他想找點兒熱水給她喝,可房間裡隻有一個燒水壺,他鼓搗了一陣,去洗手間洗了半個小時壺芯,洗得幾乎發亮才拿去裝水,燒開。

沈半夏記起來,他確實是有潔癖的,尤其討厭跟彆人接觸。但是很奇怪地,他從來沒有嫌棄過她。即使她被範洪博那些人惡作劇地推進水溝裡,身上沾滿了淤泥,段融也會把身上乾淨的外套脫下來批在她身上,毫不介意地抱著她往家走。

到了第二天,範洪博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地來上課。

是段融揍的,可段融沒有跟她說起過。從那以後,範洪博一幫男生不敢再找她麻煩了。之後段融轉學,她臉上的紅疹消了下去,不再戴口罩,班裡的人才看到她五官精致,小臉清麗,皮膚嫩生得如同水豆腐一般。

大家沒有見過像她一樣漂亮的女生。即使是初中部剛選出來的校花,都不及她靈動可人。

沒有人再欺負她了,而出現了很多討好她的人。

沈半夏在那個時候知道了,美好的皮囊確實會給人帶來無儘好處。毫無道理,但確實存在。

隻有段融,在看不到她臉的時候,也會對她好。

水燒開,段融倒了杯給她端過來,等水涼些,拿了藥讓她吃。

醫生開的藥有一瓶是外敷的,可沈半夏的傷在背上,不好讓段融看,她早一步把那瓶藥藏了起來。

還好段融沒有發現。

應該是沒有發現的,他隨意靠在跟她相反的沙發那頭,腿大喇喇地搭著,拿著手機在屏幕上打字,估計是在聊工作。

氣氛一時安靜,沈半夏就也在沙發裡窩著玩手機。

明天還要去見被告人馬錄,隻要一想到這件事心裡就煩得慌,她給Z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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