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雲淡風輕地丟下這五個對她極有衝擊力的字,起身去冰箱裡拿出一盒牛奶,倒了一杯放在她手邊。
沈半夏沒敢再看他,耳朵熱了很久,溫度一直降不下來。
回到房間,沈半夏想把戒指摘下來,又想到段融剛才不許她摘戒指的話,最後還是戴著出門,去了學校。
她平常幾乎不會戴首飾,手腕上隻有頭繩。如今乍然戴了這麼閃的鑽戒,班裡不少女生頻頻往她這邊看,討論起這枚戒指是最近很火的一款守護之星,超級難買,昨天才有消息說被一位神秘客人買走了,如今看來那客人很有可能是段融。
“段融好像真的很喜歡她。”女生們聚在一起討論:“隨隨便便送的禮物都這麼花心思。”
沈半夏聽到了那些人的竊竊私語,她盯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看了會兒,段融確實對她太好,好到她根本就還不起。
就這麼收禮物她很過意不去,想還他一樣東西。太名貴的買不起,想來想去,最後去了一家陶藝店,自己動手做了一個白色圓形煙灰缸,拿禮物盒裝起來。
晚上回去,趁段融不在,她悄咪咪地把東西放進了他的書房。
雖然有聽說過段融在戒煙,但戒煙都是循序漸進的,他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能戒掉。
所以送這個禮物也還可以吧?
沈半夏這麼想著,出去的時候剛好撞見段融回來。
她心虛,低下頭要走,段融把她扯回來,一直拉著她走到辦公桌前。
段融把東西拿起來,拆開包裝,拿出裡麵做工粗糙但勉強能用的煙灰缸。
看到東西的那一秒,他笑了聲:“你做的?”
“……嗯。”
段融把東西擺在桌上。
從此那個煙灰缸就跟長在了他的辦公桌上一樣,再也沒有被收起來過。
可沈半夏沒有看到他再抽過煙,一次都沒有,煙灰缸裡始終都乾乾淨淨,就連一粒灰塵都被他擦得很乾淨。
沈半夏仔細回憶了一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確實沒再聞到他身上有煙味了。他口袋裡沒有煙,倒是多出一包口香糖,偶爾會見他吃兩片,臉頰緩緩地嚼。
原來是在緩解煙癮。
不是都說戒煙很難嗎,為什麼他說戒就戒了?
沈半夏想不太明白。
她覺得自己送了個沒用的東西,傷腦筋地想再送他一樣東西。
東西不能很貴,還要實用,最好能每天被他帶在身上。琢磨來琢磨去,她也隻能想到袖扣了。
她叫了米莉一起去逛商場。袖扣預算被定在三千元以內,花的是她自己的錢,賣粉鑽剩餘的五百二十萬被她好好地存了起來,等以後跟段融分開,她會把錢還給他。
至於手術費用掉的兩百萬,她也會在以後慢慢還。
最後買了一款白金色火焰形狀的男士袖扣,莫名覺得這款樣式很適合他,他戴應該會很好看。
“你也是真舍得,”米莉在一邊說:“以前來買沙發,逛了幾回你都沒舍得買,現在給自己男人買個小小的袖扣,你能花三千塊。”
米莉搖搖頭:“果然男人不能碰,會讓人變傻。”
沈半夏把禮物小心收起來,沒說什麼。
回到家,確認段融不在,她悄悄把禮物放進他房間。
後來再看到他,他襯衫袖口上換上了她買的袖扣。東西雖然便宜,用在他身上莫名顯得矜貴。
沈半夏有點兒移不開眼睛,下來喝杯水的功夫眼睛不停往他袖口處瞟,隻要想一想這件東西是她買的,心裡就會燙一下。
段融看她一眼,往流理台邊靠,手往後撐:“袖扣你送的?”
沈半夏點頭。
“送個東西怎麼總偷偷摸摸的?”
“誰偷偷摸摸了,我是看你不在,就先放你房間了。”
沈半夏看他,能看得出他的衣服、腕上戴著的手表、襯衫領上係著的領帶,全身上下全都是在國內很難買到的高奢牌子,完全無法想象具體的價錢。他身上最便宜的東西,應該就是她送的袖扣。
“這個沒有多少錢,”她尷尬地摸摸耳朵:“你不要嫌棄,我……我現在還是學生,掙不到錢,又不太好意思花家裡的。”
“嫌棄?”段融笑了聲,手突然捏住她下巴把她臉轉過來,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極其無賴地親了她一下。
“我隻差沒把它供起來了。”他說。
沈半夏怔了會兒,半天才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抽了張紙巾擦嘴巴。
段融抄著手靠在流理台邊看她,見她擦個沒完沒了,紙巾一張張地用,他挑眉,不滿地嘖了聲:“你嫌棄我?”
沈半夏心還跳著不肯理他,直到感覺他的氣息靠近,一股壓迫感朝她襲來,她睜著大眼睛緊張地抬頭看。
臉再次被捏住,段融虎口抵著她下巴,另隻手撐在台沿,身體朝她彎,染了蠱的一雙桃花眼盯著她看,聲音放得低:“嫌棄也沒辦法,你隻能忍一忍。”
他強勢地親過來,不是剛才蜻蜓點水地親,他故意把她咬痛,舌頭送進她嘴裡不講道理地掃一遍。
離開時沈半夏唇上滿是被他親出的水漬,他故意的。
段融帶了薄繭的指腹從她唇上劃過,擦掉她唇上的水光。
至始至終沈半夏沒有任何推拒的意圖,隻是臉很紅,心跳聲很響。最後裝出很不高興的樣子推了他一把,從他身前離開,噔噔噔地跑上樓拿了包下來,打算出門。
段融慢悠悠地在她身後跟著,拿過她的包拎在手裡。她包裡總帶著很厚的刑法書,重量不輕。
沈半夏想把包接過來:“我自己拿就好。”
段融沒讓她碰到,把包換在另一隻手裡鬆鬆拎著:“沉,怕把你壓得不長個兒。”
“……”
他又在影射她年紀小,沈半夏很不服氣,更多是不想讓他把她當小孩:“我都已經十八了,成年了,早就不會再長個子了好不好。”
“成年了?”段融彆有深意地看她,目光將她密不透風地罩住,每經過她一處地方,她都覺得自己那裡的皮膚被他眼神灼傷。
片刻後,聽到他接下來加重其中某個字眼的話。
沈半夏腳下驀地凝滯,心口倏地緊了下,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他在說什麼。
“那能做成年人該做的事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