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的生活裡沒有了段融。
並不知道嚴琴跟段融說了些什麼,看樣子是很管用的,段融沒有針對她的不告而彆有任何不滿,也沒有過來找她的意思。
但沈半夏又想,段融之所以會這樣平靜,或許也跟他對她隻是一時興起,而其實並沒有太深的感情有關係。
沈半夏一方麵覺得難過,一方麵又安慰自己,如果真是這樣其實也挺好的,她確實配不上段融的喜愛。
她基本恢複了正常的生活,正常地上課、背拗口的刑法書、做永遠都做不完的試題,偶爾去平憂事務所上班。
父親的身體恢複得很好,如今在做複健,估計很快就能擺脫輪椅正常地行走。他已經不再需要高昂的進口藥,沈半夏的壓力小了很多,憑借著上班掙到的錢可以保證基本生活。
賣掉粉鑽剩餘的520萬她始終沒有動過,會等合適的時機還給段融。
整整兩個月過去,從深秋過度到寒冬,她沒有再見過段融,沒有再跟段融有過任何聯係,再收不到他發的一條“晚安”。她跟Z的聯係倒是更密切,每天都會收到他的消息,兩個人一有時間就會聊天。
她莫名對自己不認識的這個男人有好感,但總也不能把他約出來,看看他到底是誰,長什麼樣。
再過半個月學校會進行考試,一直對她青眼有加的邱茹老師把她叫了出去,給了她一套試題,讓她回去好好研究透。
邱茹對班裡成績比較好的學生都會進行特殊關照,額外給他們開小灶授課。
沈半夏接過卷子後就裝進了書包。
當天晚上,自習課,她打算把卷子拿出來看,從外麵走進三四個黑著臉的學校管理層領導,讓班裡的人全都從位置裡站起來,他們要進行突擊檢查。
這種事在學校裡從來沒有出現過,沈半夏一頭霧水地放下書包起身。
幾個領導從第一排開始進行搜檢,一路查到最後一排沈半夏的位置。
打開她的書包,把裡麵的東西全都一股腦地倒出來。隨著一陣響聲,厚厚的法學書掉出來,文具袋掉出來,幾支筆掉出來,邱茹給她的一套試題也掉出來。
負責搜撿她書包的人把試題拿起來,隻看了一眼臉色就瞬間變了,目光再放在她身上時多了一層明顯的“想不到你是這種人”的一錘定音的厭惡。
……
邱茹給沈半夏的試題並不是普通試題,而是學校下周針對法學院學生考試要用的真題。
現在這套試題出現在了沈半夏的書包裡。
政大一向以管教嚴厲著稱,事情出來以後鬨得很大,短短一天的時間裡幾乎整個學校的人全知道了,又因為沈半夏身份的特殊性,有一些早就看不慣她的人把事情經過發到了網上,標題上帶了段融兩個字,以此來吸引足夠多的流量:
《段融未婚妻沈某偷竊政大真題,已被學校勒令退學!》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件事對天晟集團產生了一定影響,公司股市出現動蕩。但也隻是很小的波動,而且被極快地壓製下去,天晟那邊的公關反應得很迅速,並沒有讓這些消息在網上流傳太久。
隻是沈半夏這裡依舊麻煩叢生,學校裡的管理層來找過她一次,讓她主動承認錯誤,上交悔過書,話裡話外也有讓她做好被學校開除的準備。
沈半夏沒法做這樣的準備,學校是她好不容易考進來的,為了供她高中三年讀書,母親陳筠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她憑什麼要因為彆人的陷害,放棄掉自己大好的前程和苦讀十年才考上的學校。
晚上六點,學校北門停著一排校車。沈半夏一輛輛找過去,最後在其中一輛裡看到了坐在後排的邱茹。
邱茹是位還算年輕的老師,今年三十歲,因為在校成績的出色,在博士生畢業後直接被留校任教。平時跟學生的關係很好,是人氣很高的任課教師。
沈半夏直接走到她那邊:“不知道我是做了什麼事讓老師這麼討厭我,或者你是收了誰的好處,那點好處足以讓你昧著良心陷害我一個學生。”
邱茹一副懵然的樣子:“半夏同學,老師理解你現在很慌張很著急,但你也不能亂打一耙隨便汙蔑人啊。老師倒想問問你,你是跟老師有什麼仇嗎,怎麼偏偏就來找我的麻煩,說是我陷害了你呢?老師平時對你也算得上器重吧,半夏同學啊,人不能這麼恩將仇報的,太讓老師寒心了。”
“您沒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最好你這次能得逞,把你做過的醜事都捂好。隻要我沒被趕出去,我保證離開學校的人一定是你,到時候你彆來求我。”
沈半夏下了車,邱茹氣得指著她跟車上的老師說:“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有她這樣目無尊長的人嗎,簡直不像話!要現在的學生都像她這樣,這社會還有什麼希望,簡直是要爛透了!”
……
沈半夏狠話放得痛快,但其實並沒有具體的辦法能解決現在糟糕透了的局麵。
邱茹故意在一處監控死角給她卷子,甚至在給她卷子的時候,邱茹戴了厚厚的手套,防止會遺落指紋。沈半夏沒有未卜先知地錄音,根本就找不出證據證明是邱茹陷害的她。
學校給她下發了最後通牒,讓她在三天內上交悔過書並申請主動退學,否則會有更嚴厲的懲罰等著她。
她到底隻是個十八歲的小女生而已,沒有辦法靠自己的力量解決目前的困境,想來想去,她隻能厚著臉皮找了嚴琴,希冀嚴琴能幫她度過這個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