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從車上下來,天色已經變黑。晚上溫度有些冷,段融把沈半夏身上的外套攏緊,攬著她進了坐落在半山腰的一棟歐洲城堡似的酒店。
酒店裡金碧輝煌,大堂裡衣香鬢影,來了很多人。
段融把沈半夏身上的外套脫了,交給身後跟來的助理。
他牽著沈半夏往前走,很多人的目光被吸引住,紛紛朝他們看。
兩個人走在一起,都不用怎麼構圖已經是一副氛圍感極強的畫麵,十分養眼。
有人端著酒來跟段融搭訕,段融一邊漫不經心地回兩句,一邊拿東西給沈半夏吃。
沈半夏說是來吃東西的,就真的隻是來吃東西,其它事情都不理會。段融時不時看她一眼,見她吃得開心,他的心情也出奇得好。
沈半夏幾乎把場中的食物都嘗了一遍,遇到特彆好吃的會喂給段融。段融本來還在跟人說話,隻要她的手一舉起來,他就會低下頭吃她送過來的東西。
旁邊的人看得一臉姨母笑。
一直有人說段融和他的小女朋友關係很好,今天親眼見到,發現傳聞毫不誇張,段融對沈半夏是真的寵到不行。
一位留著中長發的四十多歲男人朝這裡走過來,笑著跟段融打招呼。
沈半夏認識他,知道他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鋼琴大師柏勤。
段融一直想介紹沈半夏認識的就是這位大師。
可沈半夏已經放棄了鋼琴,平時無非心血來潮時會彈一彈而已。雖然小的時候也幻想過長大後能站到國際舞台,但是已經沒可能的夢想就不要再回頭了,不然隻會遺憾。
她低著頭裝作沒看見柏勤,柏勤跟段融寒暄完,目光放在她身上。
“段融,你看你把女朋友寵成什麼樣了,”柏勤玩笑似的說:“這麼不懂規矩,見了長輩都不知道打招呼的。”
段融寵溺地揉了揉沈半夏的頭發,無比溫柔地跟她說:“半夏,這位是柏老師。”
沈半夏隻好說了句:“柏老師好。”
柏勤去看她的手指,點點頭:“是個好苗子。小姑娘,這幾年我都會留在國內,你要是願意,我收你當個學生好不好?”
“不用了,您不用浪費時間,我早就不彈琴了。”
沈半夏不認為自己荒廢了這麼久,還能彈出什麼名堂。她已經做了決定,會好好讀完大學,以後當律師。
她想成為跟班興昌一樣厲害的律師,如果將來段融再有什麼麻煩,可以幫到他。
柏勤看看段融,又看看她,笑笑:“我沒說要把你教得怎麼怎麼厲害,你也不用怎麼學,就當解解悶就行。人總得有個愛好,沒有愛好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說對不對?你回去好好想想,要是改主意了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可是不輕易收學生的,要不是看段融麵子,多好的苗子我都不教。”
回去以後,沈半夏考慮了幾天。
最後決定不要給自己施加太多條件,就像柏勤說得那樣,把彈琴當成一個愛好就行,不必非要彈到功成名就。
而且柏勤願意教她,肯定是段融做了很多努力,她不想讓段融失望。
她開始每周抽時間去學琴。柏勤發現她基礎其實很紮實,悟性又好,如果不是荒廢了這幾年,成就會很高。
不過現在撿起來還不算晚,柏勤給她製定了學習計劃,讓她每周循序漸進地練習。
練琴這種事,學習起來的枯燥沒有多少人能受得住。但沈半夏很能靜得下心來,從沒有過抱怨。
柏勤有些理解為什麼段融會說,她如果再也不彈琴,會是一件很大的損失。
因為又要學琴又要兼顧學業,沈半夏的時間安排變得很緊,有時候啃個麵包就解決了一頓午餐,吃飯的時候還在翻著書默背條款。
段融有次來學校找她,在圖書館看見她,她左手拿麵包,右手拿筆,無比認真地在書上做記號。
段融把她手裡的東西拿走,書本碼好放進書包,牽著她離開圖書館。
沈半夏問他:“你要帶我去哪兒?”
“附近新開了家川菜館,”段融說:“想不想去嘗嘗?”
沈半夏最喜歡吃川菜,一聽到有好吃的就把學業上的事拋到了腦後,跟著段融去外麵吃飯。
她吃飯時總會吃得很香,看得旁人胃口都好了起來。
段融給她盛了碗湯,又一次跟她聊起:“法學院的課要不要停掉?”
沈半夏覺得如果就這麼放棄了,實在有些可惜,畢竟當初這個學校是她好不容易才考上的。
“我還是想拿到畢業證。”她說:“等我以後成了律師,我就能保護你了。”
她是第一個,整天說著要保護他的女生。
明明她自己才是需要保護的那一個。
“我就這麼脆弱?”段融沒轍似的歎口氣:“你隻需要做你喜歡的事,那些你不喜歡的不值得你費神。有我在,你不用過得那麼辛苦。”
他捏捏沈半夏的臉:“你隻負責每天開開心心的就行。”
“我現在就很開心啊,有你跟我在一起,我每天都特彆開心。”沈半夏看著他:“段融,我也希望你每天都可以很開心。”
段融笑了笑,湊過去貼了貼她的額頭:“有你跟我在一起,想不開心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