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二十歲生日那天,段融再次送了她一枚鑽戒,這次是結婚戒指。
兩個人從天不亮就守在民政局門口,等工作人員過來開門,他們是第一對進去辦結婚手續的新人。
那天是工作日,不年不節,也沒有任何特殊的含義,甚至黃曆上說這天諸事不宜,所以來辦理結婚的人很少。可段融和沈半夏不在乎什麼黃道黑/道,就要在這天把證領了。
他們相信隻要兩個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會是吉星高照。
領完證的當天,段融帶沈半夏去了京郊一處汽車拉力賽現場。
易石青和高峰都在那邊,看見段融後很稀奇。段融已經很久不玩賽車了,不管兄弟們怎麼勸就是不動心,說不玩就不玩。
“融爺,你是不是終於想通,打算重新出山了?”易石青問。
段融往路邊橫杆處一靠,一條胳膊閒閒把沈半夏摟著,看似隨意但其實得意到不行地說:“現在有家室,不玩命了。”
“什麼家室,你跟小半夏領證了嗎你就……”
下一刻易石青和高峰就說不出話來了,因為段融把一本鮮紅鮮紅的結婚證亮在了他們麵前。
“看見了嗎,”段融總算能把這句話說了出來:“爺有證。”
易石青和高峰服了氣:“你可真行,一天都不願意多等就把證領了?”
比賽如火如荼,戰況正激烈。沈半夏已經把駕駛證考了下來,最近對開車越來越有興趣,拉了拉段融的衣角,說:“我也想比。”
段融看她:“比什麼?”
“賽車啊。”
段融拿著勁捏捏她的臉:“想死?”
“我就是想玩玩。”
“等會兒老公陪你玩。”
到下一局,段融拉著她去挑了輛車,確認車的各項性能都完好,讓她坐進副駕駛,扣好安全帶。他從車頭繞過,打開駕駛座車門坐進來。
場上已經沸騰了,有不少人開始尖叫呼喊。易石青走過來拍了拍車窗,等車玻璃降下,指了指最前麵:“就繞一小圈,我先說好,雖然嫂子在車上,你也不能手下留情啊,不然我老跟人吹我哥們是京城車神,我收不了場了我。”
“行了,你嫂子沒這麼嬌弱,我心裡有數。”段融拉起沈半夏的手,在她手指上啵地親了一下。等車窗升上去,車子發動開去賽道,另外幾輛車已經在起點處等候。
前方旗幟落下,幾輛車一齊往前衝,你爭我奪互不相讓。
沈半夏膽子再大,這速度還是有些超過她的承受能力,感覺快到已經飛起來,她都要失重了。
段融單手控方向盤,到轉彎處另隻手才閒散地往方向盤上一扶,往左打死,拐彎漂移的同時問沈半夏:“怕不怕?”
沈半夏說不怕。
段融把車開過前方那輛黃色的蘭博基尼,伸出手揉了揉沈半夏的頭發:“等著,這就給你拿個冠軍。”
這句話落下後,段融超越最前麵一輛車,如支離弦的箭般衝過了終點線。
場中一片歡騰,好多人開始呼喊起了段融的名字。
段融把車又往前開一段,停好後去看沈半夏。這丫頭說著不怕,臉色其實有些白了,手緊抓著安全帶。
他剛要關心地問一句,就見她一臉興奮地轉過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好刺激!要不要再比一場?”
段融忍俊不禁,順手把她安全帶解了,把人拽過來亂親了幾口,帶著笑說:“我老婆怎麼這麼可愛。”
外麵已經有人聚集了過來慶祝,沈半夏怕被人看見,推開他打算下車。
“先彆下。”段融提醒。
“為什麼?”
段融已經開了他那邊的車門,沒解釋,直接過來她這邊,抓著她胳膊扶她出來。
腳挨上地的那一刻她知道是為什麼了。
她腿是軟的,自己下車肯定要摔個狗啃泥,多丟人。
晚上一夥人去了山下俱樂部,一幫損友都來灌段融喝酒,慶祝他終於把小姑娘娶回了家。
段融難得給麵子,不管誰來敬酒他都喝,另外還能分得出心思注意沈半夏那邊,時刻關注有沒有人敢來讓她喝酒,把小姑娘保護得滴水不漏。
回到家已經是後半夜,雖然段融喝了不少酒,但他看上去還很清醒,沒有多少酒醉的樣子。
他怕身上有酒味,先洗了個澡再去辦正事。
小姑娘在床上格外順從,在他貼過來後主動抱住他,軟軟的聲音問:“頭疼嗎?”
“沒。”
段融親她的唇,順著移到耳朵,往下埋在她頸窩,動作進行得耐心細致,等她適應才緩緩慢慢地奔入正題。
要溫柔很多的一場歡愛。
燈開著,沈半夏睜開眼睛,能看到段融俊朗清逸的一張臉。他鎖骨很深,上麵沾著汗,應該是剛才蹭到了她的。
後半程稍稍有些失控,沈半夏受不太住,柔聲安撫他:“你彆急,我就在這,我不走。”
段融手從她背後穿過,把她往懷裡摁,親著她的耳朵:“叫老公。”
沈半夏忘了自己有沒有叫,太混亂了,後麵暈暈沉沉的,甚至分不清是夢是真。
隻知道那天段融是痛快了。
……
兩人的婚禮選在初秋,段融說,那個季節不冷不熱,沈半夏不會受罪。
婚紗是童輝幫忙設計的,他再三保證一定讓外甥媳婦穿上全世界最美麗的婚紗,到時間後也確實交出了一件美到失語的婚紗禮服。
沈半夏去試婚紗的時候先沒讓段融跟著一起去,直到婚禮那天,段融才看到她穿婚紗的樣子。
她漂亮得仿佛落入人間的天使。
在親友的見證下,兩個人交換了戒指。沈半夏發現段融的眼圈始終紅紅的,他那麼大喇喇的一個人,那個時候竟然會紅了眼睛,想起來就覺得他好可愛。
婚禮結束到了後台,段融把充當花童的賈一吉和賈一祥兩個小家夥叫了過來,從褲子口袋裡一掏,掏出他寶貝得不行的結婚證給他們看:
“看見沒有?”他半躬下身,拽拽得一揚下巴:“我把你們姐姐娶回家了,現在我叫她老婆,你們還有意見嗎?”
沈半夏:“……”
雙胞胎兄弟發現這人好像是有點兒記仇,為了不讓他再惦記著報複,趕緊搖搖頭:“沒有。”
段融:“所以你們現在要叫我什麼?”
雙胞胎:“姐夫。”
段融很滿意。
等沈瑩把雙胞胎帶走,沈半夏進了休息室,打算卸妝換衣服。
段融隨後跟過來,門鎖上。沒有了其它多餘的聲音,世界隻剩下他和他美麗的新娘。
他朝沈半夏走過去,從背後貼住她,把她攏入胸膛:“先彆換,我還沒看夠。”
他指的是婚紗。
兩人麵前就有一麵很大的落地鏡,照出兩人彼此依偎的影子。
沈半夏也覺得童輝做的這件婚紗實在太漂亮,忍不住說:“怪不得舅舅一直都那麼想學服裝設計,他確實很有天分。”
段融把她轉過來,看著她眼睛:“這時候彆提彆人。”
他頭低下來親她,吻得很有技巧,沒幾下已經讓她飄飄然起來,嘴巴裡像過了電,麻酥酥的,又忍不住上癮。
分開的時候,她說:“我是想到你之前跟著舅舅生活,過得不是太好,我很心疼你。”
“我皮糙肉厚,你心疼什麼。”段融把她嘴巴上最後一點兒口紅也吃進肚子裡,聲音變低:“要是真心疼我,今晚讓我多做一次。”
“……”
“你怎麼總是不正經。”沈半夏推開他,開始對著鏡子脫婚紗,沒好氣地指揮他:“過來幫我脫啊,穿這個很累的。”
段融笑了聲,幫她脫婚紗的過程裡時不時就要親她一下啃她一下,一件婚紗脫了大半個小時,沈半夏汗都出透了。
晚上回到家,她往沙發裡一摔不想動。段融走過來,把她從沙發裡抱起來,往浴室送。
“我有點兒累。”她說,畢竟今天忙了一天。
“我幫你洗澡。”段融把她擱在洗手台上,幫她解衣服上的扣子,剝乾淨抱著去洗澡。
浴缸裡任他胡作非為了一次,兩個人汗出得都多,後來被他一手托著抵在浴室壁上,頭頂的花灑不停往下衝水,兩人相互勾纏著接吻,做儘一切最緊密的事,水乳交融間聽著彼此的喘息。
對那天晚上最深的印象,是段融讓她喊了很多次老公。
蜜月是在古鎮過的,那邊的融夏客棧暫時歇業,段融帶著沈半夏住進去,前幾天基本沒怎麼出門,都是待在裡頭胡鬨廝磨。
之前那次兩個人在這裡見到的時候正在鬨分手,誰都不太好過,現在的心境已經完全不一樣。
沈半夏想到當時,段融卑微跟她求複合的樣子,心裡不好受。
暗暗決定,以後不管再發生任何事,都要無條件地相信段融,不管怎麼樣都再也不要跟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