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看著她眼裡自己的倒影說：“我想聽你說。”
梁妍覺得他應該不知道，而自己也不想再回憶那些醜事：“隻是不想浪費高考分數，也想體驗一下在國內上大學的感覺。”
“隻是這樣嗎？”程易知道她沒有說出全部的理由。
她接著說：“想離開熟悉的地方，想獨立一下。”
程易明白她大概想離開那個家，所以才從遙遠的北方來到了千裡之外的南方。
“那是你高考之後臨時做出的決定嗎？”他怎麼想都覺得她有點意氣用事。
“如果我不做這個決定，你現在也不可能這麼抱著我。”她似是不願再提，“不想說這個了。”
程易跳開這個話題，繼續問出第二個問題：“那你為什麼會交男朋友？是他對你很好嗎？”
梁妍露出嫌惡之色：“彆提他了，晦氣。”
程易想起來還是覺得難受：“我在顧嘉寧的手機裡看見了你們的合照。”
“我早就已經刪了。”梁妍說完才想起來屏蔽他朋友圈的事，掙脫他的懷抱想要去拿手機，卻被他摟回來壓在身下，目光炯炯地看著她說，“你還沒說為什麼會答應他。”
“腦子亂迷糊了唄。”梁妍知道他其實還介意，“我跟他沒做什麼，因為吃飯認識的，在一起後忙著考試都沒出去玩，也就吃了幾頓飯而已，多數飯錢還是我付的。”
程易並不想刨根問底，但他就是想知道原因：“你是在年底談的，那時候你完全不在意我，不是為了氣我而談的，你可能覺得無聊才談，也可能是他追你才答應，但總歸有一個理由，這個理由肯定比我當時給你說的還好。”
他不覺得她是隻被外表吸引的人，曾經她身邊出現那麼多長相招眼的男生，她都沒有任何感覺，這一次卻突然談上，讓他很想要探究清楚，仿佛這也是抵達她心處的一個捷徑。
梁妍將臉撇向一邊：“就是無聊才談的，高中沒時間談，大學有時間自然想談了，而且他當時看著挺有人樣，我就答應了。”
程易看著她的側臉，繼續追問：“他對你說什麼了？”
梁妍被他逼問得沒法，勉強想了起來：“他說想保護我。”
程易想起她微博上那句臟話：“後來是他沒有做到才分手的嗎？”
“你覺得我需要保護嗎？”她依舊偏著頭，“我才不需要呢。”
程易回想起來：“是我沒看出來，其實在旅館那裡你心情並不怎麼好，所以你想借著我發泄，而我用錯了時機，沒有說到你的心裡，所以你更加不耐煩我。”
“沒有。”梁妍至今還記得他當時說的每一個字，“是你太真誠了，我知道你說的都會做到，我不想你那樣做，本來就是我先騙了你，我不想讓自己更加愧疚。”
程易將她的臉捧回來直視自己，問她：“那你現在是因為愧疚才喜歡我嗎？”
她摟上他的脖子反問：“你希望我因為什麼喜歡你？”
程易答不上來，他知道自己沉默寡言、性格無趣、嘴笨不甜，除了埋頭學習什麼也不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做錯事，也不知道做錯了要怎麼改，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會一直喜歡她。
梁妍見他不開口，忽而勾唇一笑：“虛的不說，就說實的，你這裡挺讓人喜歡的。”
她曲起膝蓋拿小腿精確無誤地頂了頂他。
程易一直安分著自己不想胡來，猝不及防被她頂出了一點反應，死死將人按住不讓動。
過了會，梁妍感覺自己快被身上的人壓死，而他埋在她耳側的腦袋偏了一下，似乎終是沒抗住，委屈地說：“我有點難受。”
梁妍貼身感受了下，的確硬得硌人，她推推他：“你用完了沒有？”
“還有的。”她買的一盒有十幾枚，他要是用完，這會兒估計早在醫院了。
醒來後廝磨了會時間，窗角的光更亮了些，這是兩人第一次在稍許明亮的光線下坦誠相對。
程易將她的睡裙撩到了頭頂上方，眼前的雪白之境幾乎讓他迷失了視野，他明顯地咽了口水，對著那塊藏在點上淺色胎記吻了上去。
她張開十指抓入了他的發間，既想往外推又想扣過來。
程易輕輕捧住它們，拇指按著來回轉圈，將之鼓出她平時穿戴時的飽滿度，回頭聞著自己的手心，仿佛沾染了它饋贈的香味。
她真是他見過長得最白的女孩子，從第一眼見到就移不開眼，那時候對他不屑一顧而他悄悄覬覦的人，此刻哪哪都屬於他，他目光珍視地移過每一處，心中生出充實又圓滿的感動。
或許是這份感動讓他想要細細品味，做的過程中他輕緩地頂著她，觀察她每一個細微表情，動作極致溫柔且充滿耐心，想將這一刻記在日後異地的思念裡，同時也納入她對他的喜歡裡。
等倆人從床上起來，先後去衛生間洗了個澡。
程易洗完出來後，看到梁妍正在翻他的背包。
他想起什麼趕緊過去，卻見她手中已經拿出一盒全新的套子，笑著質問他：“這是什麼？”
意思顯而易見，程易沒法辯解。
梁妍湊到他臉前分析：“所以你昨天一直裝著不同意，其實早就想要了是吧？你不是光想著見我一麵，就是存著想跟我好的目的來的？”
“以防萬一，而且你也想要的。”程易分明記得，在上次旅館的時候，她要得更多。
梁妍點頭：“嗯，既然帶來了，那怎麼也得用一隻。”
程易連忙攔住她，低頭為難：“我現在還有點累。”
梁妍取笑他：“不行了？”
程易拿掉她手中的盒子，攬過她的肩說：“我可以抱著你。”
“彆動。”梁妍從背包裡繼續拿出一個禮物包裝的紙盒子，“這是什麼？”
程易正想要尋找機會拿出來，沒想到被她提前發現了：“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
梁妍淩晨時太累了，隱約聽見他說過那句話，當時不能清醒思考，隻是疲倦地應了聲。
她沒想到他這一趟來的主要目的是這個，驚喜地拆開禮物，發現是一個小貓的樂高擺件。
“喜歡嗎？”他看到她眼神亮了起來，還是問了句。
回應他的是她湊到臉頰上的一個吻，程易摸了摸臉頰，一時都沒注意聽她是否回答了。
早上倆人在附近吃了早餐，牽手在校外校內走了走路，中午去拿了程易淩晨訂的蛋糕，找了家小館子一塊慶生。
等吃完午飯，梁妍就催著他可以回去了，她不想他到北城時太遲。
程易被她送到地鐵口，見她停了下來，略顯難過地問：“你不送我到火車站嗎？”
梁妍故意說：“你又沒說，我以為你不想呢。”
他握住她的手牽起來：“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當然想。”
梁妍往前走了兩步：“有那麼點時間吧。”
倆人坐地鐵到虹橋，臨進站分彆的時候，程易問出憋了一上午的問題：“我們現在算是男女朋友了嗎？”
梁妍想了想說：“暫時還不算吧，看你表現。”
程易覺得自己似乎問了個多餘又愚蠢的問題，如果不問肯定就是確定了，但她這麼說他也不灰心：“那你要多跟我聯係。”
梁妍點頭：“你上車後我就給你發消息。”
程易安心進了站，等上了列車正式啟程，他看見手機裡彈出一條消息：“今天是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