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覺得他太實誠,這次勸誡道:“以後彆老是把你談過戀愛這句話掛在嘴邊,雖然你是在講實話,但有些女孩子不愛聽這個,還以為你這輩子忘不了呢。”
張院長哈哈笑道:“那是你介紹的那些女孩不夠主動,小程這麼一說人就嚇跑了,好歹也得像你當年一樣對我窮追不舍,男怕烈女纏嘛,男人防備久了一旦招架不住,這輩子就栽人手上了。”
師母取笑他:“誰對你窮追不舍了,人老了說起話來也不要臉皮了。”
程易聽了笑笑,給師父師母倒酒飲。
師母趁機又翻起了手機裡的照片,打算給程易看:“這回這個可是漂亮有氣質,我老同學一個朋友的侄女,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進了大學準備當老師,該說不說,這張臉美得真是有攻擊性。”
張院長聽得被吸引,湊過去說:“我看看。”
程易抬頭抱歉道:“師母,這段時間我就不看了,看了反而浪費對方的時間和精力。”
師母問:“為什麼?”
程易解釋:“院裡有個公派去美國進修的機會,我想去申請,快的話年前就走了。”
張院長點頭:“你還年輕,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去那兒觀摩學習人家的先進技術也是必要的,想當年我去了澳美歐三個洲,三十五歲才回國,再遲一年回來你師母就嫁給彆人了。”
“又提這事你,還不是因為你當時找不著對象隻能找我了。”師母放下手機,忠心勸告程易,“就算年底就走,那也不妨礙談戀愛啊,出國以後總要回來的,現在有姻緣千萬不能錯過,不然到時候可不好再找。”
程易抿唇笑笑:“師母,我不會錯過的。”
*
休假日的下午,程易去了趟健身房,最近手術做得多,經常站著長久不動,腰肌那兒有點酸,適當就得鍛煉一下。
他現在身上終於長了點肉,又怕長多了會胖起來,天天稱體重維持監督。
中途顧嘉寧打來電話,約程易晚上出來吃飯。
顧嘉寧開車來的,倆人找了個醫院附近的餐館,喝著小酒聊最近各自工作上的事。
程易聽著顧嘉寧聊建築設計,顧嘉寧聽著程易講述如何搶救先心病人。
幾天前的七夕,顧嘉寧朋友圈曬結婚證了,跟他的歡喜冤家尤佳文,程易這會兒恭喜說:“結婚照拍挺好看的,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
顧嘉寧無意地笑問:“你著急了?”
“沒有。”程易淡淡說,“怕到時候有事趕不上。”
顧嘉寧握著酒杯:“有什麼事?”
程易低頭夾著菜吃:“年前可能要出國。”
顧嘉寧抿了口酒問:“去哪個國家?”
程易搖頭:“還沒明確。”
顧嘉寧一口喝下,咂咂嘴說:“那也還早著,婚期到了通知你,到時候可一定要來。”
程易看他喝了兩杯,提醒說:“你喝酒了,待會兒絕對不能開車了。”
顧嘉寧說:“今兒個高興,找個代駕開回去。”
“什麼事這麼高興?”程易問。
顧嘉寧放下杯子,挑了粒花生放嘴裡說:“佳文不是一直吵著要開家蛋糕店嗎?今天終於開業了,地址就在你們醫院西麵。”
程易想起來那事,笑說:“她這回籌到錢了?之前不是說死活不借你的錢開店嗎?”
“是,她跟朋友合開的。”顧嘉寧繼續挑了粒花生,很隨意的語氣,“她那朋友前段時間剛從國外回來,倆人好幾年沒見,每天都恨不得黏在一塊,這不我就孤家寡人出來找你了麼。”
程易慢慢收緊了手中的筷子,忽然有些顫得握不穩,反而被他越抓越散,手筋骨被扯斷了似的,乾脆將它放在桌上,轉而握住了堅硬的玻璃杯。
程易平複了下,也隨意道:“可能過段時間她朋友再出國,你又沒空來找我了。”
“不會。”顧嘉寧看了眼程易說,“她朋友國外讀完書回來的,工作也找好了,不大會再走的。”
程易喉間下了口酒,嘴角極淡地扯了扯:“是嘛。”
從餐館出來,顧嘉寧叫的代駕到了,他拍了拍程易的肩說:“我回去了。”
程易點點頭,臨走時問了句:“那家蛋糕店的名字叫什麼?”
顧嘉寧一時居然想不起來,說:“回頭我發給你。”
程易回家的路上,收到顧嘉寧發來一個實體店名圖,上麵寫著:酥酥奶油。
*
休息日過後上班,程易恢複了精神,今天沒安排手術,他下午出了兩小時的門診,收了一個病人,回到病區再查房換藥,找家屬做術前簽字談話。
晚上還得值夜班,傍晚在職工食堂吃完飯,程易趁著休息間隙,脫下白大褂戴上了口罩,從醫院正門出去,繞到西麵那條繁華小街。
小街上走了沒幾步,程易就看見街對麵被掩在樹後的“酥酥奶油”四個字,黑底招牌板上帶著中英文的簡約化設計。
程易在蛋糕店的斜對麵停下腳步,做了短暫又倉促的心理建設後,穿過街道走到店門外,門口寫著充卡打折等等新品贈送限時活動,玻璃櫥窗內乾淨明亮,一個店員正往架子上放新鮮出爐的蛋撻。
門鈴被推動傳來清脆的叮咚聲,程易從門口進去時,店員轉過頭來招呼:“歡迎光臨。”
程易看了眼店內的操作間,那兒走出來一個穿白袍的蛋糕師,拿著堆泡芙的鐵盤放在桌上,和店員呼應了聲。
店員回到櫃台那邊,看了眼程易說:“先生,我們店昨天新開業,暫時還沒有很多品類,過幾天來就有很多了呦,您可以先辦張卡,現在充值滿兩百就送一盒葡撻。”
程易走過去說:“我充一千。”
店員翻找信息表:“先生稍等,我需要登記一下你的名字,請問你貴姓?”
“我姓許。”程易隨便報了個名字。
店員登記完信息,對程易說:“許先生,充值一千的話,我可以請示我們老板,再給你多送點贈品,你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問問。”
程易忙攔住她:“我不需要贈品,辦卡就好了。”
店員為難:“那不行,我們老板交代過我的,而且大額充值她都要看過。”
“不用打電話了。”程易改口說,“我先充兩百好了。”
小念奇怪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隻得放下了準備打過去的手機。
等男人離開之後,小念趴在櫃台上,覺得老板也奇怪,為什麼人家多充點錢,反而要這麼謹慎呢。
晚上尤佳文來了趟店裡,小念迎上去:“佳文姐。”
尤佳文問:“今天有多少?”
小念將充卡信息表遞給她看。
尤佳文摸著下巴說:“怎麼都是兩百,葡撻送完了沒有?”
“還沒有。”小念說,“佳文姐,本來有個準備充一千的,但是聽說要請示,他覺得麻煩,最後就充了兩百。”
尤佳文看了遍表,問:“哪個?”
小念指點了一下:“姓許的,這個。”
“許白書?”尤佳文問,“女的?”
“男的。”小念說,“佳文姐,下次彆請示了吧,讓人家想充多少就充多少,這不快到手的錢都飛走了。”
尤佳文回頭看了下店內,指著某個角落說:“明天裝監控的來,讓他在那兒給我裝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