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騙子。
談秋生默默腹誹，麵上不顯，故作隨意道：“你能聞到這隻鬼去了哪裡嗎？”
“當然能了，我——”陶程收住話頭，警惕地打量著他，“你問這個乾什麼，是不是想和他私奔？”
“……”
私奔用在這裡合適嗎？
談秋生心情複雜：“我找他有點事。”
“什麼事？”
“他，他……他搶了我給你買的東西！”餘光瞥到了甜品店，談秋生煞有其事道，“是一個特彆好吃的新款蛋糕，我排了很長時間的隊才買到，想送給你的。”
“什麼？！”
陶程瞬間怒了：“搶你就算了，怎麼能搶吃的！”
談秋生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所以我還比不上吃的？
說好的最喜歡我呢？說好的唯一的寶物呢？
嗬，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陶程捋起袖子，怒氣衝衝地拉著談秋生朝醫院走去：“我要抓住他，暴打一頓，讓他把我的蛋，蛋……”
“蛋糕。”
“哦對，蛋糕，讓他把我的蛋糕交出來！”陶程咬牙切齒，走到醫院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語氣殷切，“要是他把我的蛋糕吃了，你可以再給我買個新的嗎？”
他真的好饞蛋糕。
談秋生無奈失笑：“好，抓到他就給你買。”
蛋糕成了吊在前麵的胡蘿卜，陶程頓時來了乾勁：“我要吃兩個！”
“行，兩個。”
抓到罪魁禍首，買十個八個都行。
進了醫院，陶程的腳步慢下來：“談秋生，我餓了。”
鬼沒有饑餓感，陶程所說的餓，是他感覺到弱小的陰魂，想要吞食他們的本能。
醫院裡的陰魂多，所以這種感覺會格外明顯。
談秋生拉住他的手，掌心貼著勾魂索，放輕聲音哄道：“忍一下，抓到那隻鬼就去給你買蛋糕，帶你去吃夜宵，再加一個蛋和一盒牛奶，不，酸奶。”
“酸奶是什麼？”
“比牛奶更好喝的東西。”
陶程舔了舔唇：“那我要喝兩盒。”
鬼界和動物界很像，強者為王，感覺到陶程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陰魂們自發的飄遠了，就像察覺到百獸之王的氣息，其他動物紛紛躲避。
談秋生揚了揚眉梢，動物界裡是狐假虎威，到了他這裡就變成人仗鬼勢了。
醫院裡的鬼懼怕陶程，但對陶程來說，這些陰魂充滿了誘惑，就像是擺在吸血鬼麵前的血液一樣，鬼的自製力極差，陶程現在撲上去吞食陰魂他都不會驚訝，但這隻小鬼王苗苗還在念
叨著要喝兩盒酸奶。
很神奇。
陶程徹底打破了他對鬼的印象。
談秋生認真考慮起把陶程當寵物養的可行性：“喝多了會鬨肚子的，隻能喝一盒。”
周身氣勢一沉，轉頭一看，陶程一臉幽怨地看著他，像因為狗糧太少而耷拉著耳朵的狗狗：“我的肚子很乖，不會鬨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像是為了證明這一點，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談秋生沒忍住笑了聲：“喝一盒酸奶的乖孩子可以得到雪糕獎勵。”
狗狗的耳朵豎了起來。
“雪糕是什麼？”
“一種更好吃的東西，冰冰涼涼的，還甜甜的。”
狗狗的尾巴也搖起來了。
“我的肚子鬨了，我喝一盒酸奶就行了。”陶程揉了揉肚子，振振有詞。
談秋生彎了彎眸子，他好像找到控製鬼王苗苗的辦法了。
在醫院裡走了兩圈，陶程的目光鎖定在急診大廳：“那隻鬼來過，但不確定現在還在不在。”
夜晚的醫院依舊很忙碌，急診大廳裡都是帶著孩子的家長，時不時有哭聲傳出來，伴隨著大人溫柔的輕哄，造就了一幅充滿親情的畫麵。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家長臉上的焦急和疼惜。
陶程突然問道：“談秋生，你有爸爸媽媽嗎？”
談秋生愣了下，地府之人從來不會探究自己的來處，因為他們生來就注定孤孑一身，漫長的生命不會為某個人駐足，當記憶會隨著時間淡化後，什麼都不會剩下。
“這裡的每個孩子都有爸爸媽媽，他們的爸爸媽媽很愛他們。”陶程語氣平靜，“我和他們不一樣。”
說這句話的時候，陶程身上浮動著濃重的黑氣。
談秋生目光一凜。
這是怨氣。
腦海中那道嚷嚷著報仇的聲音和眼前的陶程對應上，看來“陶程”這個名字背後隱藏的深意符合地府的規則，至親之人反目成仇，陶程經曆過什麼？
談秋生沉吟片刻，抬手捂住陶程的眼睛：“夜裡的風好像有點大。”
“哦。”
陶程糯糯地應了聲。
談秋生沒有問他和急診大廳裡的孩子有什麼不一樣，陶程也沒有問風大為什麼要捂住眼睛，他們什麼都沒說，靜靜地站著，就好像心照不宣的明晰了一切。
手機響起來，特殊的提示音昭示著來電人是地府殯儀館。
談秋生看了一眼，是小白。
三聲不接，電話立刻掛斷，這是談秋生定下的規矩，很快小白就發了信息過來。
是關於周景融的調查。
談秋生剛點開信息，肩膀突然被拍了兩下：“又見麵了。”
周景融站在他身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這麼晚了來醫院乾什麼，是孩子生病了嗎？”
談秋生敷衍道：“隨便逛逛。”
有陶程在，抓到害人的鬼指日可待，談秋生不想和周景融牽扯太深。
“隨便逛逛，隨便逛逛……”周景融重複了幾遍，忽然咧開嘴，笑容詭秘又陰森，“你想知道那三個孩子的事情嗎？”
周景融往前走了兩步，眼神閃爍：“他們的死是罪有應得，我可以將一切告訴你，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不太對勁。
談秋生眯了眯眼睛，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
就在他準備出手的時候，陰風驟起，鬼氣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一時間風聲呼嘯，鬼哭聲陣陣響起。
“答應你什麼事，私奔嗎？”陶程暴喝出聲，抬手就是一巴掌，“做夢去吧，你個不要臉的臭鬼，離我的寶物遠點！”
談秋生還沒來得及阻止，陶程反手又是一巴掌：“臭鬼，快把我的蛋糕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