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這沈家老夫人可真是個神人啊。”
晉七語氣驚歎,滿臉佩服。
他從那籃子裡拿出一壺酒,晃了晃,對方嬤嬤道:“您知道這是啥麼!虎鞭酒!”
他又拿出個瓷瓶,倒了一顆藥丸在自己的手心聞了聞,“這裡麵鹿茸和牛膝放的可真足。”
他指著裡麵還剩下的熏肉,嘿嘿一笑,“那可是融合了好幾樣大料,以形補形……”
晉七將這些東西都交給方嬤嬤,他道:“嬤嬤,殿下的意思是,這些東西,您想法子去替換一下。這些好歹是沈家老夫人的心意,要是王妃時不時給殿下備上這些,那可就……”
餘下的話方嬤嬤自然明白。
這樣的大補的東西吃下去,那真是遭罪的可就是王妃了。
不過她仍然有點不敢相信,“這些真能對殿下起了作用?”
晉七左右看了看,靠過去壓低聲音道:“嬤嬤,您不會是懷疑殿下那方麵有問題吧?”
被說猜到心思的方嬤嬤惱得揮了揮手,“去去去,少胡說八道。老身怎麼可能會這麼想……”
這麼多年殿下都不肯親近女人,她曾經偷偷的給殿下燉過類似的補藥,可惜殿下聞到那味就察覺出來了,根本碰都不碰。
她亦不敢再造次了。
她將心中的疑慮問了出來,“阿七,既然殿下知道這些東西有問題,怎麼都吃了?”
晉七道:“王妃高高興興的從娘家回來,她的家人給殿下特意準備的,殿下要是拒了,王妃說不定多想了。殿下知道分寸,並沒有多吃。不過嬤嬤啊千不該萬不該,你怎麼能讓王妃去浴池找殿下呢。”
殿下本就餘毒未清,特意避到了浴池跑冷水,結果王妃自己跑了過去,那簡直是火上澆油。
方嬤嬤也是好心,想讓這兩口子多多親近,誰知道殿下不動則已,一動便傷筋動骨……
王妃那虛弱的模樣,真真讓人看了不忍。
她現在煲了人參雞湯,就等著王妃醒來就給她送過去。
方嬤嬤知道這會張聖手又被請到了府裡,一定是為殿下而來。
她很是自責,問道:“殿下現在怎麼樣了?”
晉七道:“本來餘毒已被殿下壓製住,隻要梳理一兩次便可將那蠱毒解了,可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隻能等張聖手出來才知道。”
方嬤嬤麵露擔憂,求上天保佑,千萬不要讓殿下再遭罪了啊。
……
擺滿了蠟燭的房間裡,地上十來個銅盆裡都燒著不要知道什麼藥,滾滾白霧濃煙飄散開來,藥味彌漫整間屋子。
張聖手滿頭大汗將針收去,看著地上一攤烏血中蜷縮著一個像是蟲蛹的東西,微微顫動了幾下,便一動不動了。
他在上麵倒上了一種綠色的粉末,那蟲蛹即刻化為了水。
張聖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雙目緊閉的人道:“幸好那蠱蟲還未化蛹,可謂大幸。恭喜殿下,餘毒全清了。往後殿下便不用再受著蠱毒之苦了。”
楚執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從那蠱蟲脫離身體後,他感到久違的鬆快。
他看向那團血汙,目光森寒。
就是那麼小小的一隻東西折磨了他多年,差點將他的意誌給摧毀。
有些賬也該一個個來清算了。
楚執站了起來,對張聖手拱手道:“多謝先生。”
張聖手不敢受禮,避開了,“殿下言重了。這餘毒雖被催化,使得那幼蟲成蛹,可也是這蠱蟲最虛弱的時候,殿下又能及時用了藥引壓製,老夫不過是搭把手助殿下引出這蠱蟲。”
張聖手撫了撫胡須,感歎道:“當年殿下領軍路過遭遇瘟疫的村落,攔住了縣令要將那些發病的村民和他們未發病的親屬一道燒死。讓軍醫找來祛瘟疫的藥,救活了這些村民。那些村民之中便有老夫的妻女,老夫感激殿下的仁心。實在不願殿下被這些魍魎手段所害。如今,殿下毒已解,老夫也該去一趟苗疆了。那些邪侫之術實在不該存於世上。”
楚執道:“苗疆路途遙遠又有毒障,先生獨自前往實在危險,本王亦要找尋這下蠱之人以及苗疆聖女。本王欲讓晉卓領一隊麒麟衛與先生一道前往。”
影衛當中隻有前三位才會被賜名,其他的都是以數字代稱。
張聖手朝楚執一拜,“那老夫恭敬不如從命。”
楚執道:“先生保重。”
張聖手笑了笑他提著藥箱正要離開,卻猶豫了一下,他站在門口,轉過身道:“殿下身體初愈,還需清心養身……”
這話讓楚執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
太和殿中,小皇帝李泓禹煩悶的將手中的折子扔到一邊,“煩死了,天天都要看折子。這裡蟲災,那裡水患,沒完沒了了。”
內侍小唐子討好的道:“皇上,寧王往珍獸園送了一頭老虎和一匹狼,說是凶狠無比,折損了不少人才將其捕獲,這裡頭這匹狼還是狼王呢。他說您要是煩悶了,看看這些畜生鬥狠,說不定能讓您開心一點。”
李泓禹倒是來了點興致,他從書桌後麵走了出來,“朕倒要看看這老虎和狼王鬥,究竟哪個更厲害。”
小唐子躬身引路,李泓禹忽然停住腳步。
他道,“你先去珍獸園安排好,朕馬上便過去。”說完他掃了一眼殿中伺候的宮女內侍,“都給朕退下。”
宮人們都不敢違命,紛紛走出太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