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晚露出詫異的神情。
若是在王府中,楚執這麼說她不覺得有什麼。
可這裡是皇宮。
這時王祿在門外小聲稟報:“殿下,太醫到了。”
沈如晚見自己赤著的腳還被楚執握在手中,急得抬腿蹬了兩下。
楚執拿著綾襪不急不慢的給她套上才放開她。
“不急,你彆亂動。”楚執攬住沈如晚的腰,扶著她慢慢坐起來。
沈如晚怎會不急,在皇宮之中她衣衫不整,要是被外人瞧見了,那成什麼樣子了。
她沒理楚執,將繡鞋穿好,拂了拂裙擺,端莊的坐直。
楚執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低咳了一聲,朝外頭吩咐道:“進來罷。”
殿外的門被推開,王祿小步領著太醫院劉院正入殿內。
劉院正行禮後,看了一下沈如晚臉色,又為她把脈,詢問了一下她最近的飲食以及身體的症狀。
沈如晚一一答過後,劉院正拱手道:“王妃胎像安穩,至於手腳脹痛之狀許是跟王妃體質有關,並無大礙。臣給王妃開些浸泡的藥,能夠緩解症狀。”
劉院正離開後,沈如晚對楚執說道:“阿執哥哥,這下你能放心了吧。”
楚執盯著她的肚子看了一會兒,沒有接過這話,而是問道:“累了嗎?”
沈如晚搖了搖頭,“還好。隻是怎麼這麼晚了讓我進宮了?可是有什麼事嗎?”
楚執在沈如晚身邊坐下,說道:“晚晚,往後你要與我一道住在宮裡了。”
沈如晚驚訝地看著他,她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楚執摸了摸她的頭,“我知道你不喜歡皇宮,委屈你了。”
沈如晚往楚執懷裡靠過去,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不委屈,有你在的地方都不委屈。”
楚執微微一怔,把沈如晚抱的更緊了。
沈如晚捂著肚子動了動,她問道:“那我以後是住後宮的哪個殿?”對於她來說,隻要不住曾經溫氏女住過的宮殿就好。
楚執笑了,“不,你不住後宮。”
在沈如晚不解的神情中,楚執道:“你跟我一道住在紫宸殿。”
紫宸殿曆來是帝王所居住的寢殿,就算有受寵的嬪妃被接到這邊臨幸,也是不過夜的。
更彆說有後妃住進紫宸殿。
沈如晚擔心的問道:“會不會不合規矩?”她自然是想跟他住一起,可朝中那些大臣不會說什麼嗎?
楚執隻笑了笑,“晚晚,往後你隻有你想不想做,而不是能不能做。”
這一晚,沈如晚理所當然的在紫宸殿住了下來。
……
三日後,李泓禹退位,禪位給攝政王楚執,後入皇覺寺落發為僧。
欽天監擇了良辰吉日,攝政王楚執登基為新帝,立國號為魏,改年號為建安,大赦天下。
這位新帝的後院頗惹人關注。因隻有一位發妻沈氏,還是前朝太皇太後所賜婚。
當初沈氏是給新帝衝喜,被罪婦溫氏強塞過去的,家世不顯,出身低。
不知道新帝會不會另從世家貴女中重新冊封一位皇後。
除了皇後之位還有四妃三宮六院不知道當初那些秀女能不能趁機入主新帝的後宮。
可正當眾人猜測,懷著各種心思時,卻發現本以為會被冷落的沈氏早早的就被接到了宮中,還跟新帝同吃同住。
緊接著封後的旨意也下來了,封了沈氏為後。
由於這位皇後懷有身孕,身子重,立後的儀式隆重卻去掉了一下繁瑣的禮節,令命婦進宮朝拜新後。
舊朝歸順的世家、新朝的新貴的內眷身穿命婦服,前往紫宸殿拜見。
安國公夫人落在後麵,小聲地對安國公老夫人道:“往年都是前往長春宮拜見皇後,這還是第一次去紫宸殿拜見。這也太……”
安國公老夫人眉頭深皺,不過是短短一個月仿佛老了好幾歲,她製止了安國公繼續往下說。
“住嘴,你忘了蘇家的下場了嗎?”
安國公夫人麵上一白,環顧一下四周,見周圍的夫人都沒注意這邊,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對此感到好奇的不僅僅是安國公夫人,亦有其他命婦在小聲議論。
“聽說皇後目前住在紫宸殿是因為長春宮和慈寧宮都被推翻重新修建了?”
“好像是說皇上要將長春宮擴建,修一個新的宮殿未央宮。”
“那未央宮是專門為皇後所建嗎?”
“等著吧,到時候誰住進去,便是為誰所建了。”
“好了好了,彆說了。沈家和秦家的人過來了。”
候著一旁的命婦們都紛紛朝那邊看過去。
對於沈家,皇後的母族,皇上登基後便從伯府封位了侯府。
沈家這泥腿子的出身,當家夫人幾乎都沒有出現在宴席之上,隻隱約聽說相貌有損,做派小家子氣。這一回,是那沈家的夫人出現在公眾的場合。
將軍府的秦老夫人與沈家老夫人攜手走在前麵,跟在兩位老夫人身後的是秦、沈兩家的當家夫人。
那位臉生卻模樣秀雅的婦人,應該便是皇後的生母喬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