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坐在白馬上的女子自帷布後輕緩而出。她身姿翩然,頭戴帷帽,看不清麵容,但整個人卻如明珠白玉般惹眼。

眾人抻著脖子,使勁張望。

太子起身,神色癡然的騎馬上前,欲與美人搭話。

有女子嫌棄道:“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天仙美人了,連臉都不敢露。矯揉造作,裝模作樣,真是惡心。”

女子此話一出,立時便得到了旁人的附和。

樹大招風,像伶韻翁主這樣的美人,受儘千嬌百寵,被眾多男子捧在手掌心內溫柔以待,熱烈追求,自然難免會招人嫉妒。再加上她清冷無塵的性格,更加不為那些女子所喜,便被認為是假清高。

對於這些話,蘇白月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現在她的整個身心都在陸犴的身上。

薄薄的帷帽遮擋不住蘇白月的視線,她能清楚的看到麵前少年那纖瘦卻頎長的背影。再過不久,這具看似清瘦的身體就會上戰場,在煉獄裡成為真正的男人,然後勇者歸來,登上人生巔峰。

而這一切的發生,都需要蘇白月的推動。隻有蘇白月按照劇情將陸犴打壓到了泥裡,這隻男主才會拚了命似得在戰場上打下一片江山來,從此開啟人生巔峰之路。

陸犴的洞察力很強,蘇白月不敢明目張膽的看,隻虛虛的瞥幾眼。她正在想,要如何自然的完成第三鞭。

她記得,伶韻翁主打這第三鞭是因為她被某個王女挑唆是個病罐子,心高氣傲如伶韻翁主,便賭氣想馳騁馬場,卻不小心從馬上墜下,而陸犴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但伶韻翁主受不得臟,她是寧願摔在鋪滿白綢的地上,也不願被一個卑賤醃臢的馬奴觸碰的人。

所以那第三鞭,夾雜了伶韻翁主的怒意,直直的抽打在了陸犴的臉上。

原書中對那第三鞭描寫的非常詳儘,說那痕跡從男主的左邊額角自上而下到右邊唇角,長長一條,似要將他的臉抽裂。雖然後頭那疤痕褪去,淺淡的幾乎看不到,但蘇白月依舊非常有心理負擔。

畢竟男主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她一方麵下不去手,另外一方麵是覺得如此有技術水平的事,自己有點抓瞎。

蘇白月攥緊手裡的馬鞭,心裡越發緊張。

她甚至還在心裡排演了好幾次該怎麼抽才不會真的傷到男主。如果陸犴被她一鞭子抽瞎了的話,這本書的所有情節可能都要重新洗牌了。

“伶韻翁主。”一道男聲從旁傳來。

蘇白月心緒煩亂的轉頭看過去,還沒看清楚身後的人是誰,便隻覺身子一歪,斜斜的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蘇白月:!!!劇本明明不是這樣的!

纖弱如一陣風便能吹倒的女子從馬背上斜斜摔下。寬大的袖擺揚起,如幽蘭輕綻。細薄的帷帽被涼風吹開,落在地上,蘇白月那張白到幾乎透明的清冷麵容在淺淡的日光下更顯凝脂玉色。

陸犴反應極快的伸出雙手將蘇白月穩穩接住。

懷中的女子輕若白雲,柔弱無骨,那雙平靜無波的秋眸中隱隱泛出幾許水漬,透著明顯的驚慌失措。微微張開的唇鮮豔如花,纖細到一折就斷的皓腕上是一隻通體透白的玉鐲,此刻那鐲子滑到手肘處,露出一截雪白膀子,青蔥玉指緊緊拽著陸犴的衣襟,就像隻受驚的小奶貓兒。

“伶韻翁主!”太子急忙下馬趕過來。

蘇白月被喚的一個機靈,她趕緊一把推開陸犴,手裡的馬鞭順勢抽過去。

“啪”的一聲,馬鞭精準的抽到了陸犴身上,但這位置卻有些尷尬。

太子都被蘇白月的動作驚得愣在了當場。

隻見那穿著家仆服的馬奴怔怔站在原地,還保持著雙手張開的動作,他的衣袍腹部位置被抽開一條小口子,露出裡頭洗到發白的褻褲。

“噯,你們看那小馬奴,瞧著清瘦,沒曾想這本錢倒是不錯……”有生性浪.蕩的王女捂嘴偷看調.戲。

陸犴隻愣半刻,便趕緊伏跪下地請罪,那額頭急急的磕下來,掃過蘇白月寬大的裙裾,最後堪堪停在她的繡鞋前,磕的真誠。

大兄弟,你的小兄弟沒事?

蘇白月努力繃住自己的高冷人設,正想著要不要再補一鞭的時候,隻覺周身都沉靜了下來。

那立在白綢地麵上的女子,黑油青絲如瀑,皮膚細膩柔滑,形如蓬萊玉枝,美若天仙下凡。身著白衣,身段纖細,柔枝嫩條似得我見猶憐。

太子眼看著蘇白月那張輕緩轉過來的臉,連呼吸都忘了。

傳說中的玉美人,真真是讓人瞧著便生出一股不忍褻瀆之感,但偏偏這甜美清冷的氣息又該死的吸引著他們。

“翁主!”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蘇白月的大丫鬟靜雯。她飛快的用手裡備用的大氅將蘇白月罩住,蓋上圍著一圈白虎毛的氅帽。

厚實的白狐毛將蘇白月那張本就白細的麵容襯托的越發清冷高潔。那露出的一點唇,就跟白雪中遙遙輕墜的紅梅,散發著豔媚的氣息。

明明是那麼清清淡淡的一個人,偏生又不自覺間帶了幾分媚,簡直是撓的人心癢癢。

麵容冷肅如雪的蘇白月心裡慌得一比。

如果男主被她抽不舉了,那可怎麼辦?

心虛的蘇白月急於離開事發地,她將手裡握著的馬鞭往地上一扔,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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