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悟差點以為這是齊木楠雄了,因為之前聽到的聲音確實與那位超能力者十分相像,但見到人以後,卻可以確定絕對是另一個人了。
不僅是外貌上,他們給人的感覺也截然不同,總之是看一眼就不會讓人認錯的兩種類型。
但說起來的話世界是真的小,到目前為止,居然已經有三個人的聲音聽起來一樣了……好吧,恐怖公不算人。
夏目一時之間分辨不出來眼前的男人是不是人類。
他經常會犯這種錯誤,見到某個景象或者人時以為其他人也能看見,直到彆人奇怪的問“什麼?”,才知道那是妖怪鬼神,然後訕訕說道看錯了。
像是那種有明顯外貌特征的妖怪還比較好認,但一些看起來和人類十分相像的幽靈、神、妖怪,有時候就很難分辨了。
這個森林有不少妖怪聚集,相對的,人類反而來得很少,可也不能說沒有。
帶他前來的妖怪更早做出反應,大概是覺得男人是普通人類,看不見他們也聽不見他們說話,就毫無忌憚地開口道:“夏目大人,就是這裡了。”
那個男人似乎也聽見了這句話,看了看他,然後又將目光落在了他們之間的妖怪身上。
“你是這隻妖怪的主人嗎?”對方這樣開口,又問道:“這片森林是你的領地?”
顯然,不管是妖怪還是人類,男人都不可能是普通人類。
鈴木悟會在這裡是有原因的,這就是大墳墓的附近,也是他們發現的場的地方,就是在這個森林裡,他找上了的場靜司。
到目前為止,他們都沒發現這座森林有什麼主人,據的場所言,這座森林也似乎確實沒什麼主人,隻有一群零散著各自生活的妖怪,所以對於大墳墓是坐落在這個森林附近的事,他們也就暫時放心了。
因為那些妖怪看起來也都不足為懼的樣子,這個時代的妖怪總感覺比百年前的戰國時期那些妖怪要弱很多。
然而,現在這個似乎是生活在這座森林裡的妖怪卻對著眼前的少年叫“夏目大人”,就不能排除對方是這座森林主人的可能。
畢竟妖怪壽命很長,即便是短暫的外出,在人類的時間觀念裡也很久了,這段時間被錯以為沒有主人是有可能的。
“你……你看得見我?”先前開口的妖怪大驚失色,“你該不會是除妖師吧?”
對於這個問題,鈴木悟有點難以理解,為什麼能看得見妖怪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除妖師呢?也有可能他也是妖怪啊,雖然他其實是不死者。
不過想到的場一族是除妖師,他們就是在這裡遇見的,又勉強還是能夠理解了。
所以他最後也隻是搖搖頭,“不是。”
妖怪作勢要抬腳逃跑的動作在得到這個答案後,總算放下心來,鈴木悟沒多關注這個小妖怪,而是重新看向夏目貴誌,等著對方的回答。
“不……我既不是他的主人,這也不是我的領地,”大概是沒感覺出來敵意,夏目還是誠實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又問道:“你是妖怪嗎?”
雖然不論是從外貌還是舉止來看,這個男人都更像是人類一點,但是不是除妖師的話,一般人類應該也不會在見到自己的時候問是不是妖怪或者森林的主人。
“不,你是妖怪嗎?”
茶色短發的少年笑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互相詢問對方是否是妖怪的奇怪情景,“不,我是人類。”
“我叫夏目貴誌。”人類看向附著了幻術表象的死之統治者,“可以請問你的名字嗎?”
得到了不是需要警惕的對象的回答,鈴木悟自然態度很好,“莫莫伽。”
是個有點奇怪的名字。想是這麼想,夏目貴誌很快就沒有把這放在心上了,一個同樣的看得見妖怪的人類,這多少還是讓他感到一點喜悅。
雖說,他其實見過一些理念與自己不同的除妖師,尤其是的場一族的除妖師總是讓他感到不可信任,但新遇見一個似乎不像是那些除妖師的同類,多少還是讓他的態度有所鬆動。
事實上,現在的生活他已經十分滿足了,甚至時常會因為感覺過於幸運而有些不安,有藤原夫婦,有能夠坦誠的朋友,對於妖怪,也有了不同的看法和感情,並不是對找到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同類極度渴求。
可是遇上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關注的。
和夏目的原因不同,鈴木悟會在家門口和對方交談,主要還是因為這個人類明明不是森林的主人,卻還能被森林裡的妖怪稱為大人。
畢竟以那妖怪懷疑自己可能是除妖師時候的態度,夏目應該也不可能是除妖師。
兩人中間的妖怪就沒有想那麼多,他隻是在發覺危險已經解除以後,重新提回正事。
“夏目大人,就是這裡了。”獨眼的妖怪指向不遠處,正是納薩力克的方向。
幻術表象中的男人神色尚未變化,不死者真實的空洞眼眶中卻倏然亮起冷冽的紅光,看向獨目妖怪的視線帶著危險的意味。
獨眼妖打了個冷顫,不知道那種危險感覺是來自哪裡。
環視了一圈毫無收獲後,他還是繼續解釋了,“幾天前忽然發生了地震,然後就多出了一片草原山坡,人類似乎也能看見,但是不常有人來往,他們隻以為是自然變遷,可是有不少妖怪都見到了當時的動靜。”
鈴木悟大概知道這妖怪說的是什麼了。
納薩力克雖有大墳墓之稱,但也不真的就像一座簡單的墳墓一樣了,確切的形容是,那是十分有存在感的建築了,憑空出現一座那樣的建築,無論如何都是引人注目的。
在對新的世界、新的時代的情況都還尚不了解的情況下,這種注目絕不會是什麼好事,理所當然,不管是第一次來到異世界的時候,還是穿越到屍魂界的時候,或是到了現在這個時代的時候,先要做的事就是把納薩力克隱藏起來。
一直以來,他都把這項任務交給了馬雷,對方也完成得很好,黑暗精靈、森林祭司、擅長自然係魔法,改變自然地貌,這就是以往掩藏納薩力克的手段之一,地震應該也是發動魔法的影響。
夏目對此一無所知,隻是問道:“有造成什麼危害嗎?”
“沒有,但是發生這個變化之後,出現過一股特彆可怕的氣息,所有妖怪都逃離森林,躲避了一會兒才回來的。”獨眼妖怪說,“因為擔心是那個大妖怪的手筆,我們都沒敢靠近過那裡。”
發生那個變化之後……那個特彆可怕的氣息是自己找的場靜司的時候嗎?大墳墓的統治者摸了摸下巴。
“聽說……聽除妖師的說法,好像是最近才蘇醒的神明。”跟著獨眼妖怪的小妖怯生生地補充。
本來獨眼妖怪已經比普通人類要小一點了,但這個小妖怪看起來更小,隻有一片荷葉那麼大。
提到這個,鈴木悟已經差不多確定他們說的就是自己了。
是沒有收斂絕望靈氣的時候嗎?那樣的話……還真是,本來是為了不引人注目的,結果反而好像適得其反了啊。
“神明?”淺發色的人類少年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他懷裡那隻奇怪的貓在此時開口了,“醒過來這麼大動靜,聽起來是個不簡單的家夥啊。”
“所以,”鈴木悟加入了這場對話,“你們是想要確認那裡有沒有危險嗎?”
“不是。”獨眼妖怪搖頭否認了這個問題,他拿出一把扇子,看起來是風格較為複古的精致作品,“是我們最近在那附近發現了這個。”
“雖然不明顯,但還是能感受到上麵殘餘的力量,問過所有森林裡的妖怪了,都說不是他們的。”
夏目懷裡的貓問出了無上至尊感到疑惑的問題,“這跟前麵那片變化的地貌有什麼關係?”
從這副外表和能夠開口說話來看,鈴木悟覺得這隻奇怪的貓應該也是妖怪。